顧宛如怎麽也想不到,眼前的人竟然自稱是五公主的話,來找她做什麽。


    裴清歡看穿了她心底疑惑,顧宛如還挺聰明,這樣的人,或許大有用處在。


    “不用害怕,我是來幫你的。”


    “幫我?怎麽幫?你既然是公主的話,還需要我幫你些什麽。你隻要一句話,就有很多人為你做事。”


    顧宛如心裏也不明白這個五公主到底想做什麽,公主之尊,還怕沒有人幫她做事。


    更何況,她就隻是一個私生女,沒有名分也沒有地位,她能為裴清歡做什麽。


    裴清歡聞言,並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更歡:“因為我要對付的人,她們都不敢招惹她。”


    顧宛如看著她的笑容,卻又覺得充滿了算計。這個五公主,應該是個厲害的人物。


    盡管如此,但她也保有一絲警惕,麵前這人值不值得相信另說。


    “你到底想幹什麽。”


    說到這個份上了,裴清歡也不再藏著掖著,她抬起眼眸,用一種居高臨下、盛氣淩人的眼神緊緊地盯著眼前的顧宛如,仿佛要將她徹底看穿一般,然後輕聲問道:“你想不想享盡榮華富貴,想不想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


    她拋出橄欖枝,後又沉思著等顧宛如的回答。


    顧宛如會答應嗎?會。


    裴清歡雙手抱著胳膊,在靜靜等待著顧宛如的反應。


    一個無名無份的私生女,對權力,身份的渴望往往是最高的。


    而且,她讓人調查過這個顧氏母女,這兩人都是一樣的貪心。


    妄想得到更多,那這弱點就越多。


    顧宛如還在想她的話是什麽意思,榮華富貴她當然想要,權力她也更想要。


    但是,她仔細打量著裴清歡。一個公主,是怎麽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她在斟酌著裴清歡的話,卻沒有明智給出回答。


    裴清歡笑了,她的笑容,猶如一朵明媚的鮮花,卻又很陰森。


    她的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眼眸中帶著複雜的情緒,讓人看不透。


    “你說的,是什麽意思。我憑什麽相信你,你又怎麽敢保證能讓我享盡榮華富貴。”


    顧宛如想,她隻是一個私生女,裴清歡想做什麽。


    被顧宛如如此質問,裴清歡也不惱。倒是很欣賞她,很好,她很聰慧,是個很好的盟友。


    果然她的眼光看人就不會有錯,聰明的人,才值得她去利用。


    “本公主既然開這個口,那肯定是有這個本事的。我裴清歡乃皇家公主,自然是一言九鼎。但是顧小姐也不用這般著急回答我,我等你的回信。”


    裴清歡當然知道急不來,她要給顧宛如足夠的時日考慮。


    這樣,才顯得她足夠有誠意。讓顧宛如自己考慮清楚,讓她誠心誠意地投靠她。


    裴清歡的話,倒是讓顧宛如心裏十分活躍。不得不說,裴清歡提出的條件,真的很誘惑。


    更何況,她隻是一個外室女,身份也不光彩。


    若是真的得了公主提拔,說不定她往後就不需要受人指指點點。


    但是也沒敢直接應下,顧宛如還是決定再仔細考慮一番。


    ……………


    陳國公府,陳敏柔平安無事被雲家侍衛護送回來,門口的守衛都嚇得跪了下來。


    “怎麽,不認識本郡主了。”陳敏柔冷冷地掃了一眼他們,嚴肅開口。


    “不敢……奴才這就去告知國公和夫人。”


    陳敏柔看著他跌跌撞撞地跑了進去,陳敏柔也見怪不怪。


    府裏的人,似乎還怕她回來。


    “是我的敏敏回來了對嗎?”陳敏柔剛踏進國公府門口,就聽見遠處一個婦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德寧長公主裴時顏,陳國公夫人,陳敏柔的母親。


    見是德寧長公主,陳敏柔立馬換了一副表情:“母親,女兒無事。”


    說吧,她又揚起手臂轉了一圈,讓德寧長公主看著。她的衣裙已然換上了幹淨的,也不見半點血跡,和方才的她相比簡直不是同一個人。


    陳敏柔當然不會透露出自己會武功,不僅如此,她還會瞞著,瞞著越久越好。


    或許,以後她真的能用這一身武功自保。


    德寧長公主熱淚盈眶,拉著陳敏柔卻已經紅了眼眶,聲音都帶著沙啞:“你嚇死母親了,怎麽樣,沒受傷吧。你去哪了,歹人可有傷了你。”


    德寧長公主看似憂心忡忡地詢問著女兒,但實際卻是在試探著陳敏柔,想要讓陳敏柔入局。


    然而陳敏柔並非愚笨之人,自然也能夠很快地洞察到她話語中的弦外之音和隱藏的意圖。


    她心中暗自思忖,明麵上口口聲聲說是關心她,表露出來的神情和說話的語氣都帶著憂心,可暗裏卻又不動聲色地在問她。


    什麽遇見歹人,若是她真的說是遇到了歹人,那明日昭都便會傳遍,她陳敏柔被歹人綁架。


    這樣一來,她的名聲可就真的是毀了。這樣對他們有什麽好處,陳敏柔也不知道。


    雖然心裏這樣想,不過陳敏柔並未在明麵上表露出來,隻是不動聲色地回應著德寧長公主的問題。


    “母親放心,女兒隻不過是跌入山崖,受了點傷。所幸被一位大娘所救,今日多虧雲二小姐的人路過,才把女兒送了回來。”


    陳敏柔回答得很幹脆,絲毫不像是隨意編造出來的。


    德寧長公主聽著她說說辭,眉頭緊鎖,似乎不太相信陳敏柔的話,詢問地開口:“雲二小姐?可是雲相的幺女。母親記得,你跟她素來不和。”


    她倒還奇怪,因著陳敏柔喜歡裴煜辰的原因,她對雲姝婉就有很大的敵意,怎麽如今又不一樣了。


    陳敏柔笑了笑,輕聲和德寧長公主說道:“母親,我們女兒家之間的玩鬧罷了,又哪裏來的不和。再說了,雲二小姐端莊大氣,待人溫和,和她交朋友,也無壞處不是嗎?”


    陳敏柔的話,倒是讓德寧長公主信了。她也沒多想什麽,讓人給陳敏柔準備些愛吃的菜,德寧長公主便拉著陳敏柔回房了。


    …………


    解決了陳敏柔一事,雲姝婉總算是能歇一歇了。


    近日裏發生的事太多,讓雲姝婉無法靜下心來思索別的事。


    再冷靜下來,她心裏卻更亂。


    裴煜辰險些被人算計,和陳敏柔的父母脫離不了幹係。顧宛如的出現,和對她的敵意,不像是這麽簡單。


    還有這其中,必然有那位的手筆。


    再者,裴煜辰被幽禁在皇宮中,也不知如何了。


    “雲兒在想什麽。”正當雲姝婉想得出神,窗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正在軟榻中小憩的雲姝婉被嚇了一跳,看見了熟悉的麵孔,更是無奈:“你不是被幽禁了,怎麽出來的。”


    雲姝婉有些頭疼,窗外站著的人,正是被幽禁在宮內的裴煜辰。


    她在想,他到底怎麽出來的。


    還出現在自己院子裏。


    裴煜辰站在窗外,並未進去。院子裏,紅袖跟紅靈等人都在旁邊候著。


    雲姝婉起身,走到窗邊,看著他一身白色的衣袍上沾染了些灰塵,倒是想到了什麽,不禁輕笑出聲:“你該不會是爬牆出來的吧。”


    除此之外,她還真想不到別的方法。隻是,皇宮禁衛森嚴,裴煜辰能悄無聲息地出來,也定然不容易。


    裴煜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一臉無奈地看著他:“母後擔心大哥的傷勢如何,我便出來看看大哥,順道為貴妃娘娘給你送一樣東西。”


    說罷,裴煜辰遞給雲姝婉一個香囊:“裏麵有貴妃娘娘給你寫的信,還有一封是給你父親的。雲兒,這些時日,不要太過於勞累。”


    裴煜辰眼裏的心疼絲毫不掩飾,雲姝婉這麽好,病痛怎會糾纏著她。


    見裴煜辰這麽說,雲姝婉心中明了他是知曉了什麽。


    昨夜出門急,她吹了點風,一回來便有些精神不振。不過這消息,也並未傳到她父母那裏。


    倒是先被裴煜辰看出來了,裴煜辰也學過一些醫術,簡單的症狀他都是能看出來的。


    隻可惜,裴煜辰會醫術,卻無法解自己的毒。


    “我知道啦,別這麽擔心。我已經習慣了,煜哥哥,我這體弱多病的,讓你擔心了。”


    雲姝婉心中是不想裴煜辰這麽擔心的,她的身子骨不好,也擔心會拖累他。


    畢竟,裴煜辰心懷天下,他誌在守護百姓,讓百姓有一方淨土。


    然而,可惜了,他雖為太子,卻被自己的父皇忌憚,令他不得不隱蔽自己的鋒芒。


    裴煜辰看著雲姝婉,搖了搖頭,安慰道:“傻丫頭,說什麽話。你我相識多年,你知道的,我是個什麽樣的人。”


    更何況,裴煜辰沒敢說。沈棲月能為雲姝婉調理好身子,她便不用再受那麽多病痛的折磨。


    雲姝婉當然知曉裴煜辰是怎麽樣的人,但她心中卻無比苦澀。


    “還記得,我初見你的時候,你救了我,卻又如此守禮。”


    回憶起兩人初次相見,雲姝婉也是覺得仿佛就在前幾日。


    十五歲那年祈福夜,她和姐姐一起在放祈福燈。燈籠突然起火,險些燒及她的臉,是裴煜辰救的她。


    當時的恐懼瞬間籠罩住了她,讓她不知所措。


    裴煜辰的出現,讓她感到安心。


    她還記得,當時的裴煜辰,就是如現在這般,一身白衣似雪。


    聽她說起從前的事,裴煜辰也是心有感觸:“當時我們是第一次相遇,你之前從未入過宮,我也沒有見過你。”


    皇宮中每年都會有各種各樣的宴會,但是裴煜辰之前並沒有見過雲姝婉。


    “當時還小,我爹娘怕我不適應,又正巧我那幾年一直都是病得斷斷續續的,也不好入宮。這三年有姑姑在,我才入宮頻繁了些。”


    雲想容位至貴妃,頗得盛寵,要母家一個侄女入宮陪伴,皇帝怎會不應允。


    “我記得,因為你姑姑和我母後交好,我們之後便時常在宮裏見麵。”


    裴煜辰跟雲姝婉,算是一見鍾情,但更多的也是日久生情。


    在宮裏時常見麵,兩人的長輩也在暗暗撮合他們,順理成章。


    雲姝婉羞澀地低著頭,聽裴煜辰說起那時候的事,耳朵泛起一絲不尋常的紅:“是啊,當時的太子殿下,聽說是不近女色的來著。”


    雲姝婉語氣輕快,滿滿是調侃之意。


    “雲二小姐錯了,本殿不是不近女色,而是命中之人還未出現。如今這不是出現了,就在眼前。”


    裴煜辰含笑地看著雲姝婉,兩人就這樣閑聊著。


    …………


    閑著沒事幹的沈棲月拿出了先前她穿越過來時原主沈棲月留下的一封信,她拆開看了一遍,從好奇的心到不可思議的表情。


    她都被這信上的內容給震驚到了,沈棲月跟雲姝婉的感情不應該很好嗎?


    這一封信裏,她看不出哪裏好了。


    難怪,原主沈棲月會從容庶妹如此說雲姝婉。


    難怪,原主沈棲月會早早撒手而歸,這是她活該。


    沈棲月狠狠拍了拍桌子,恨不得把那封信撕碎。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原主沈棲月倒是會利用人心。


    信是寫給雲姝婉的沒錯,但是信裏的內容,字字句句都不是關心,而是充滿算計。


    讓雲姝婉識大局,嫁給最可能成為未來皇帝的宣王。


    宣王母妃便是出自沈家,乃是沈棲月的姑姑。


    這個宣王,就是沈棲月的表哥了。


    天大的笑話,皇後尚且有兩個嫡子,又立有太子,一個已經封王的王爺怎麽說會是未來的皇帝。


    這簡直就是一個荒謬至極的大笑話!虧她還傻傻地認為,原主沈棲月會是那種端莊嫻靜、溫婉淑賢之人呢。


    但是沒想到,一切都不過是偽裝罷了,都是裝出來的知書達理。


    這命該絕,幸好絕了。否則,也不知道會害了多少人。


    這封信幸好沒有給雲姝婉看,沈棲月把信重新封好,放在隱蔽的地方。


    這個信,不看也罷。敢寫這樣的內容,想來給雲姝婉洗腦不是。


    想到這裏,她越想越氣。終是氣不過,她又跑去研究醫書去了。


    她從學習醫術開始就是這樣,一有什麽煩心事就用看醫書來麻痹自己。


    然而這很有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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