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很清楚時代的節點在哪裏。


    恢複高考,一些人實現階層跨越。鄉鎮企業,給了農民翻身機會。雙軌製的套利,計劃內買進,計劃外賣出,一些人實現了原始積累。下海經商大潮,造就了一批勾連體製內外的草莽英雄。


    wto紅利期,給一批資源、生產資料的經營者帶來了海量財富。接下來是樓市瘋狂,無數人被瘋漲的房價改變了財富地位。而同時期的互聯網興起。創造了一大批互聯網大佬和千萬富翁。


    再下來是什麽?人工智能?高科技?


    當係統的對社會學有了初步了解之後的李樂,在逐漸的把這些風口,節點的內在原因和時代發展的底層邏輯。進行著分析和理解。


    大時代中,改變命運的機遇,五到七年出現一次,抓住一次你就不會被時代拋棄。


    抓住兩次及以上的,已經超越了九成九的人,但沒人是常勝將軍。


    一代人的投機成功,就能堵死別人上升的渠道,把別人變成生產資料,予取予求。


    往前三十年,往後二十年,是個效率的時代。


    精細化地分工和一體化的高效運轉,讓各種有著極高生產、信息傳遞速度,更高生產效率的國家、企業走上浪潮之巔。


    隻不過,各種“債務”的積累,最終導致了二十年後的崩塌,時代的大變革隨之而來。


    當主要經濟體之間的信任已經蕩然無存之時,效率已經不是首要考慮的因素,安全才是底層邏輯。


    而安全,國防對應的是軍工。能源、糧食保障對應的新能源、種業。重要產業鏈對應的半導體、硬科技、工業母機、軟件等等一切對應能在各種危機中提供保障的東西。


    自從看過錢老的幾篇文章之後,李樂知道有人已經開始早早的布局,眼下自己借助wto紅利期積累的資源,有一部分都是在給另一個時代的到來的默默準備。


    更快的提升知識的流轉和傳播速度,才是李樂和王伍說起要作開放式網絡係統課程的目的,而至於收益,存在於過程中。


    “我們下麵要做什麽?”王伍問李樂。


    李樂搖搖頭,“先把現在的事情做好了再說。現在這個k12的賽道裏,我們還隻是個小卡拉米,等我們在線下培訓這一塊,做到一定份額之後,我預計的線上的時機才會到來。”


    “重點關注一下現在的這些先驅或者先烈們,看看他們都踩了哪些坑,吸取經驗,我們有目的的培養人才,做規劃準備。”


    “嗯,我明白了。”


    。。。。。。


    李春去了一趟清華園,自我感覺整個人都升華了,坐在副駕上一直嘚吧嘚嘚吧嘚,嘰嘰喳喳弄的李樂頭疼。


    “那裏真大啊。”


    “草原更大。”


    “自行車真多。”


    “丟的也多。”


    “叔,你說,我是不是智商再加個五十就能去那裏上學?”


    “你現在是柯基,加上也就是比較聰明的邊牧,不夠。”


    “采蓮的少女,蕩著小船,唱著豔歌,朱自清寫的荷塘月色是不是那裏?”


    “不是,是未名湖,後來改的。”


    “西山蒼蒼,東海茫茫,哎,你們的校歌是啥?”


    “沒有,有也沒人唱。”


    “叔,你說......”


    “我不說,開車呢,別幹擾司機。”


    “叔?”


    “別說話。”


    “紅燈,停!”


    “艸!”


    一路“有驚無險”的開到馬廠胡同,李樂把車子停到一旁的小巷子。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院子?”李春站在門口,指了指大門,“比老家的門小了好多。也不氣派。”


    “你還能拿什麽比。走,先進去瞅瞅。”


    “給我留的哪間?”


    “除了老太太和你三爺三奶的,隨便你挑。”


    院子已經初具規模,現在剩下的,就是下硬裝的漆工和一部分木工活。


    兩人沒看幾眼,就被人叫住,


    “哎,那倆,幹嘛的?”一身短打扮的老頭,耳朵上夾著根鉛筆,走到兩人麵前。


    “常師傅是吧?老李是我爸。”


    “啊,小房東啊。”


    “嗬嗬,忙著呢?”


    “東廂房的抱頭枋還有西廂的隨梁,支窗還餘點活,這漆工都進場了,咱們不能給人家添麻煩不是?與人方便,與己方便麽。”


    “哎,師傅,這個正房二樓,咋兩邊的比中間矮了一塊?”李春忽然指了指正房。


    “啊,你說這個啊。”姓常的師傅扭頭看了,笑道,“那兩邊屬於耳房,風水上講究叫龍虎抱,高度一定都要低於正房,要不然不吉利。”


    “還有這講究?”


    “講究的可多了,你看啊。”老頭手一掃院子,“這院子,原來是不合風水規製的,現在給改了改。”


    “咱們老年間,講究五行,土居中,院中為土地。天圓地方裏的地方就是說方形的地有四個邊、四個角,正與地,東南西北,四隅,東南、西北、東北、西南相吻合。”


    “照壁影壁藏風聚氣。院門朝向開在東南角上,八卦裏,東南為巽,屬於風門地戶。萬形經日,二陽一陰,戶者,通天地之元氣。通風采氣之初,有紫氣東來,”


    “西南角,屬坤位,屬煞位,坤就是廁所,用汙穢之氣以惡製惡。廚房居東側,東廚司命,坐煞向生。”


    李春聽的糊塗,又不明覺厲,直點頭。


    老頭有心多賣弄幾句,便又說道,“教你個經驗,或者是訣竅,所謂積善人家,家風正的宅門,觀其房宅院落,不管新舊、大小,一眼望去,必是幹淨整潔,明晃透亮,讓人感覺舒適協調,沒有突兀,奇詭。老話說的堂堂正正。而那些家風不正的,不管屋宅再大,進去之後,總會有陰暗逼仄之感,家裏布局也是東一塊西一塊,淩亂繁雜,怎麽看都不舒服。”


    “師傅,您真厲害。”李春恭維道。


    “嗬嗬,修了一輩子房子,經驗而已。”


    李樂笑了笑,“師傅,那你們忙,我們隨便瞧瞧。”


    “誒,誒,有事兒您叫我。”


    “得嘞。”


    兩人上了,正房的二樓,李春左右瞧瞧,神神秘秘的對李樂悄聲道,“叔,這些木工師傅,可不好得罪。”


    “怎麽?”


    “老家有句話,人這一輩子,住三種房,娘胎房,泥瓦房,棺材房。所以一是木匠,二是接生的,三是挖墳的都別得罪。”


    “喲,還有這說法?”


    “可不,木匠祖師爺是魯班,魯班是修陽宅的,木工都會魯班術。要是得罪了心術不正的木匠,房梁上埋上鐵釘,過門石下麵埋髒東西或者貼符,要不就是家具上做手腳,輕則破財遭殃,重則家破人亡。”


    李樂一拍李春腦袋,“嗬嗬,待人和善,好商好量,工錢給足,就沒事兒。”


    “對對對,最不能拖欠工資,損陰德。”


    李春一轉身,鑽進最東頭,有個十一二平的那間耳房,“我要這個了。”


    “西邊那個大的不要?”李樂說道。


    “不要,西曬。”


    “嗬嗬,成。”


    剛要去隔壁,李樂就聽道院子裏有人說話聲,“李樂說的是這裏吧?”


    “是吧,這不正裝修著麽。”


    “人呢?我打個電話。”


    “打什麽電話!李樂,在啊,李樂~~~~~~”


    李樂趕忙又進屋,推開窗,一探頭,就瞧見曹尚和廖楠,“別嚎了,這兒呢,上來!”


    上了樓,李樂瞧見一臉忿忿的廖楠,衝笑嘻嘻的曹尚問道,“哎,這還是咋了?失戀了?”


    “他這是知道打不過你,要不然早就給你兩拳了。”曹尚笑了笑。


    “楠哥,不好意思,實在是不好意思。”李樂一抱拳。


    “哼!”


    “這樣,小弟今晚擺酒,給您配個不是?”


    “不喝!”


    “晚上工體,算我的?”


    “不去!”


    “要不,天上人間?”


    “滾蛋,你以為我是那樣的人?”


    “好家夥,嚇我一跳,我以為你要說你以為我沒去過呢。”曹尚接了話茬。


    廖楠一瞪眼,“嘿,你這人?”


    “叔,這兩位是?”李春從李樂身後探出頭。


    “這是曹尚,你表叔郭鏗的發小,一臉不是一臉的這個。廖楠。”


    “ 哦,楠哥,尚哥。”


    “嘿,又是你教的吧,套什麽大輩兒。”曹尚一指李樂,衝李春說道,“”大侄女,你可跟好人學點好吧。”


    “就是,別看長得人五人六的,忒不是個東西。”


    李春眨麽眨麽眼,“那就,楠叔,尚叔?”


    “誒,這個好,這個好,楠叔,難輸,尚叔,尚書,哈哈哈。”曹尚笑道。


    李樂上前,一把攬住廖楠,“得了,至於麽,那人就是這麽個性子,誰和他合作,都是一肚子氣,可咱得看錢的麵兒上不是,我可沒少你一分錢吧?”


    廖楠掙紮半天,沒掙開,歎口氣,“哎,要不是為了工作室,我特麽......”


    “行了,行了,我不又給你介紹了一個活麽?怎麽樣,談下來了沒?”


    “嗯。”


    “還是的,咱們弟兄,好事不得想著你?走,帶你逛逛我這院子,用你審美的眼光看看,我給你說.......”


    瞧見兩人勾肩搭背的下了樓,李春瞅瞅曹尚,“尚叔,這是?”


    “嗨,小事兒。男人麽,和小孩一樣,有時候也得哄。”


    “哦~~~~~”春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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