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後3500,調整後3200,我猜的。)


    機場接到看起來胖了點的小陸。


    田胖子笑他化悲痛為食欲,小陸說,如果你在一種空氣中都彌漫著高糖高熱高脂肪的環境裏,比現在還胖。


    馬闖信誓旦旦要為小陸報仇雪恨、手刃仇人,小陸說,冤冤相報何時了,往事知多少。與其糾結這些,不如琢磨著怎麽把之後大把時間過好,世界上有趣的事情太多,忙不過來。


    李樂問是不是頓悟了,皈依某個去參加活動就發雞蛋米麵油衛生紙的團體,小陸稱自己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於是三人,都明白,小陸沒事兒了。


    “走吧,我、胖子先輪著來,小陸歇一歇再開。”


    “咱們,直接走?”


    “要不然嘞?”


    “我以為得在燕京過一夜。那個,馬闖咋沒算進來。”


    馬大姐一拍座椅,“就這倆孽畜,不讓我碰方向盤,不相信我無與倫比的技術。”


    “哦,對,我也,不相信。”


    “啊,你們,都欺負我一個女生。”


    “不是,胖子,你會因為馬闖是女生欺負他麽?”李樂問道。


    “不會,因為,我從來沒把他當女的。你呢?”


    “我眼裏她就是中性的,小陸你呢?”


    “闖爺!”


    “你們@#¥%....”


    “小陸,捂上她的嘴,咱們出發!”


    “她咬我怎麽辦?”


    “打疫苗啊。”


    “哈哈哈~~~”


    後座上的平北星笑看這幾個人插科打諢,倒覺得,比昨晚聽的相聲要有意思是的多,想著,這一路,不會太無聊吧。


    果真,這一路,不僅不無聊,還很,刺激。


    “死胖子,我信了你的邪,你給我說,介邊走,走介邊,就特麽走到這來了?”


    出了高速入口,李樂把車停到一邊,扯著胖子的脖領子,晃了半天。


    “不對啊,剛才過定州,我看的那個那個牌子上,明明寫的是國際莊方向,怎麽到這來了?”


    “你看到箭頭沒?”


    “忘了。”


    “你個瓜p!”李樂一指車頭前麵的路牌,“看看,河間,河間,再特麽往前開,咱們就能見到魯省人民歡迎您!”


    “方向盤在你手裏,你也不看的?”


    “我要是有那空,還要你來導航?”


    “那現在,咋辦?”


    “誒,河間啊,聽說這邊驢肉火燒不錯,要不,嚐嚐去?”馬大姐忽然說了句。


    “你吃過沒?”李樂想了想,問小陸。


    “沒有。”


    “你呢?”


    “我哪吃過那玩意兒,我連驢都沒見過幾次。”胖子嘀咕道。


    “要不,嚐嚐啥味兒?”李樂看了看時間。


    “走!”


    “夠夠夠!!”


    吃完驢火,幾人意猶未盡的重新上路。


    不過這回,換了胖子開車,李樂導航。


    終於,“這是哪?”胖子問道。


    “我看看。”


    “這特麽還要看,高炮上寫的啥?”


    “辛集皮革城歡迎世界各地客商共謀發展,創造世界......誒,不是,怎麽轉到這兒來了?”李樂看了眼高炮上的字,想了想,從屁股底下拿出一張地圖,看了眼,“呀,剛才過了國際莊該往西的,你咋開東邊來了。”


    “你問我?你看的路,你導航的。剛才還說我,你也是個眼瞎的。”


    “掉頭掉頭,原路回去。”


    “我尼瑪......”


    後座馬大姐扯扯平北星的袖子,風輕雲淡的說道,“瞧見沒,一對兒哈慫,讓他們不讓我開車,傻眼了吧。”


    “閉嘴!”


    “就不閉,嘿,瞎子給瘸子領路,你倆真是絕配。”


    “哎,這是到哪了?”小陸迷迷糊糊的從最後一排起身,左右瞧了瞧,“又走錯路了?”


    “睡你的。”


    “沒你事兒,憋說話。”


    “哦。”


    又過了半小時。


    “導航,匯報路況。”


    “前方,五百米,左邊匝道,井陘方向。”


    “當前時速95,可否提速。”


    “路況良好,可以。”


    “明白。”


    從駕駛和副駕駛位子上下來的李樂和田胖子互相瞅瞅,“這倆真行?”


    “還是不能讓馬闖摸方向盤,這是底線。”


    “嗯!”


    就這麽的,一行人,終於在早上六點半從燕京出發,在第二天淩晨一點半,才看到了長安的城牆。


    “這尼瑪,以後誰再開車回長安,誰就是傻逼!”


    “倒也不是,關鍵是別走錯了,三個人輪著開還是很輕鬆的。”


    “對,都怨李樂。”


    “沒你領路,我能開錯?”


    “鴨子別說鵝擺腚,你領路不也沒走對?”


    “主要原因,還不是你們不讓我開出,要不,早到了。”


    “現在幹嘛去?”


    “各回各家,睡覺!!”


    。。。。。。


    接手,搭肩,李樂腰上一使力,憋住一口氣,往下連壓帶拽,準備改變對麵的重心,哪知道手裏突然一鬆,腳下慢了半拍,緊接著就是胸口一震,隻覺得大腿一緊一麻,再之後,便是雙眼看著天花板,後背一陣酸疼。


    “嘭嘭,嘭!!”


    李樂跪趴在地上,埋著頭,用手咋著地墊,悶聲喊道,“為什麽,為什麽!!”


    丁亮走過去,對著李樂的屁股踹了一腳,“行了,別演了。”


    “啊~~~~”


    “啊什麽啊?趕緊收拾收拾。”


    “嘿嘿。”


    “丁師傅,您看我現在咋樣,我是不是已經融會貫通了?”


    脖子依舊很粗,隻不過頭發少了點的丁亮,瞅了李樂一眼,“你貫通個屁。花裏胡哨的,啥都有,大雜燴。”


    “您就說有用吧。剛才,我放倒您兩回。”李樂伸出兩根手指頭,晃了晃,


    “最後呢?”


    “......”


    “內股投,基於的是撬棍的原理,腿是杠杆,垮是支點,關鍵是身位,要搶到正確的身位,大腿和胯部偏離了正確發力位置,哪怕幾寸,想摔倒對手,就要使出兩倍或者更多的力。我剛才那個鬆勁,就是在調整位置,不過你上當的速度很快,直接重心送了過來,不摔你,有點對不起這麽好的把位。”


    “感情,我是自投羅網?”


    “還是經驗問題。”丁亮拆掉手上的拳套,“不過你在燕京,陪你玩兒的那個人,是個真的高手,你現在經驗和小心思,比以前要好的很多,最起碼,做動作前,有了虛晃的遮掩。”


    “看看,我還是進步了吧。”


    “你現在體重太大,以後,注意膝蓋,肌肉好練,膝蓋韌帶大部分都是天生的。以後,還是少跑點步,換個方式。”


    “換啥?瑜伽?”


    “瞎扯淡,在長安待幾天?”丁亮問道。


    “四五天吧。”


    “那行,明天你來,我給你聯係個老師,跟著學幾個動作,回去慢慢練,別跑步了。”


    “啥動作?”


    “心意把。”


    “這啥?沒聽說過。啥樣的?”


    “你管那麽多幹嘛?也就你爸不願意教....算了,明天還是這個點來。”


    “知道了,還要交學費不?”


    “看你心意。”


    收拾完東西,丁亮帶著李樂吃完早餐,李樂就蹬著曾老師那輛女士斜梁,去了興慶路。


    一挨院子,就瞧見九兒正趴在門口曬太陽。


    瞧見李樂靠近,也不動彈,微微一抬眼皮,瞄了眼,把尾巴抽了回來,給留出了進門的空。


    “嘿,九兒,你這是要成精了啊?”


    蹲下來摸了摸狗頭,捏了捏狗嘴,“又胖了,王爺爺天天給你吃的啥是。”


    九兒明顯有些煩,瓜子一伸,把李樂的手給推開。


    “喲喲喲,不讓摸,拉倒。”邁步進了院兒,喊道,“奶,奶,奶~~~~~”


    “我還沒死呢,嚎什麽嚎?”付清梅一腳蹬開紗窗門,指指李樂。


    “誒呦,奶,想死我嘍~~~”


    一米九多,快兩百斤的一個壯漢,蹦躂著跳到老太太身邊,扯著胳膊晃悠。


    “行了,都結婚的人了,還跟個娃娃似的。”付清梅嘴上說著,可眼裏卻充盈著笑意。


    “奶,你們大人是不是都這麽雙標,一邊說,多大在你們眼裏都是孩子,一邊說,多大人了還跟個孩子一樣。我們做小輩的,很難把握尺度,領會上級領導意圖啊。”


    “那你得看長輩的需要。”


    “噫。”


    “進屋吧。”


    “誒,奶,九兒怎麽蹲咱家門口呢?”


    “你王爺爺去參加西路軍的紀念活動去了,把小九放咱家看幾天。”


    “西路軍?就那個征三馬的西路軍?”


    “對哦。”老太太歎口氣。


    進屋裏,和付清梅沒聊幾句家常,李樂就說道,“奶,這次,跟我回燕京吧?”


    “不去。”


    “您瞧瞧這兒,就您一個人,怎麽都不方便,回,回燕京,都在,多好?”


    “算了吧,本來就你爸你媽,以後再多個你們兩口子,這三代同堂,看著是好,可各有各的習慣,湊不到一起就得叨叨。不如我在這兒清淨,這邊有老夥計,有所裏的人,自在。”


    “那也不咋滴,冷冷清清的,不行我在燕京再買個離家近的院兒。你還是自己住,可好歹晨昏定省的,我們能照看著,再給您弄個肥貓瘦狗胖丫頭,多舒坦。”


    “滾蛋,那不成了地主婆了?”付清梅笑道。


    “總得找個人照看著吧?您要實在不想去燕京,咱回麟州,找個知根知底兒的誰家的婆姨,過來陪陪您?”


    “我現在有手有腳的,用不著。”老太太搖搖頭,“誒,你大伯去滬海給照顧蘭馨去了?”


    聽這話,李樂眼珠子提溜一轉,“啊,去了。”


    “咋說的?”


    “就......”


    李樂把事情一說,付清梅點點頭,“好事兒啊,開枝散葉添丁進福,說明家裏欣欣向榮。”


    “嗯,”


    “好在蘭馨年歲還不算大,多注意點,倒是好生養。”


    “嗯。”


    “要是生個男孩兒就好了,下一輩兒裏,就算有譜了。”


    “嗯。”


    “鐵矛兩口氣也是好運氣,這眼瞅著又要當爺奶了,抱在手裏,肉嘟嘟的,那麽小個人兒,再一點點看著學走路,學說話,多好啊。”


    “嗯。”


    “你再嗯一聲我聽聽?”


    “啊?沒啊,奶,家裏還有啥活麽?我剛看廚房門把手掉了,還有廁所水龍頭有點漏水,我去拿家夥事兒給修修。”李樂從沙發上跳起來,就鑽進裏屋找工具箱。


    “這所裏也是,這都是他們的日常基礎工作,您以後有需要就直接找他們,別怕麻煩,我就覺得.....”


    聽著李樂絮絮叨叨,老太太眼睛一眯縫,嘴裏輕輕崩出幾個字,“小王八蛋!”


    裝上門把手,又去街上劃了塊玻璃給一扇門上換了,李樂又攥起管鉗,換水龍頭。


    這時就聽門口九兒叫了兩聲,然後是胖子的聲音,“誒誒,這咋有狗堵門呢,付奶奶~~~”


    付清梅聽到,走到門口,叫住正盯著田胖子的小九,“九,聞聞,自己人。”


    “嗚~~~汪!!”


    “別看長得胖,是個好孩子。”


    田胖子站門口,立正半天,等著九兒圍著自己轉了兩圈,進了院兒,這才鬆口氣。


    “付奶奶,太嚇人了。”


    “小胖子,你咋來了?”


    “呃......”


    “李樂叫你來的?”


    “啊,對,是。”


    “去吧。李樂在廚房呢。”付清梅瞄了眼屋裏,再瞅瞅田胖子,嗬嗬著。


    田胖子一彎腰,出溜進廚房,看到正給水龍頭纏著生膠帶的李樂,湊過去,“我這正和北星在家玩遊戲呢,你叫我來幹嘛?”


    “遊戲?”


    “嗨嗨嗨,你啥表情,暗黑,暗黑。”


    “知道,你解釋啥?”


    “滾蛋,你以為我像你,白日宣,嘶~~~~傳好政策。”


    李樂收回腳,“你就說,外邊有活動,同學聚會,一起去。”


    “哦,咋?在你奶這都待不住了?”


    “你知道個屁,再不走,我奶就得問我幾年幾月幾號幾點幾分生娃了,趕緊滴。”


    “生娃麽,不挺好?我媽還問我呢。”


    “跟你說不明白。”李樂把管鉗遞給田宇,“會用?”


    “廢話,我是幹嘛滴?”


    “你把龍頭擰上,我去開閘!幹完趕緊溜。”


    “噫嘻,慫樣!”


    “別廢話。”


    安好,送水,看著不漏,李樂衝老太太說了句,“奶,我們出去了啊。”


    趕緊扯著田胖子,出了門。


    付清梅雙手插兜,站在門階上,看著孫子的背影,笑了笑。


    。。。。。。


    還是那家茶館,老板還是那個老板,隻不過店裏又重新裝修了一遍。家居擺設陳列,多了些新中式的味道。


    可看著還是不倫不類。店裏的玩意兒,又變成了崖柏的樹樁子,加各種根雕。


    下山虎也沒換,房間倒是大了點兒,李樂端著一碗涼皮,坐在一邊,看馬闖陸小寧聯手對戰田胖子和平北星,打升級。


    “稀溜溜,稀溜溜!”


    “李樂,你能不能圪蹴門口吃?打個牌還得聽你嘬涼皮。”馬闖甩出兩張a。


    “你管我。”


    “影響我出牌。”


    “你又算牌,自己人玩。”


    “就因為自己人玩,才算的,你看他們幾個,哪個不算?”


    田胖子斟酌半天,刷出兩張,“我們也得算的過你,北星,咋樣?你能幹過馬大姐?”


    “不行啊,我轉不過她。”


    “你好歹也是奧賽拿牌的哇。”


    “人和人不一樣的。”平北星扔出兩張,看了看桌上已經打出的牌,一皺眉頭,“完了。”


    “又完了?”


    “昂。”


    “哎~~~”


    最後算分,180。


    “嗬嗬,換人換人,小陸,你去要個果盤。”馬大姐喜滋滋。


    “算了,我去送碗,順路端來。”


    等李樂端著果盤再進來,就聽田胖子嚷道,“樂哥,明晚上同學聚會,剛電話叫我們呢。”


    “五號秀秀就結婚了,還聚個屁啊。哪個班?”


    “咱倆在一起的,還能哪個班,沒分文理科之前的唄。”


    “誰組織的?張彬?”


    “他現在忙的腳後跟打後腦勺的,哪有那功夫,是咱們班裏那個女班長。”


    “噢噢,她啊?”


    “你去不去?”


    李樂想了想,搖搖頭,“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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