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深幾許 作者:莊周釣魚/曲流徙重生+生子+種田~屬性分類:架空 都市生活 生子 正劇文案:容律想要好好的活著,因為上輩子不能夠好好的、健康的活下去,所以上蒼賜給他的再一次的生命,他要好好的珍惜。陌生的世界,瘋狂的世界,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世界展現在他的麵前。他還叫做容律,隻不過成為了另一個男人的合法妻子,還會給他生孩子……名門望族的勾心鬥角,夫夫之間隔閡的過去,紛擾誘惑的燈紅酒綠,都緊緊地纏繞在容律的身邊。究竟一切何去何從?容律淡淡的微笑著——他隻是想活出自己簡單而從容的人生罷了。番外之老樹開花番外之 情書上卷 重生 當他從渾渾噩噩的夢境中解脫出來,睜開雙眼時,他就下定了決心,無論他即將麵對的是怎樣殘酷可怕的命運,他都要堅強的活下去—— 畢竟,再活一次的機會不是每個人都會得到的。 容律抬起自己新的身體的手掌,摸著自己新的身體的胸腔,感受著那強有力的跳動,那種生命的悅動讓他幾近流淚。 有些不太適應的抬起自己的身體,輕薄如紗的被子便從他的身體上劃了下去,容律輕輕地把被子拉了起來放在手上,發現那料子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華美精致。再環顧四周,仿佛宮殿一般奢華的裝修風格讓他覺得微微驚奇,畢竟他過去隻是在廣告上麵看到過如此漂亮的房子。 活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胳膊和雙腿,容律下了床,踩上一雙帶著溫暖皮毛的拖鞋,慢慢的在地上走著,他來到臥室中央的梳妝台前,慢慢的坐在那舒適的沙發椅上麵,看向那麵同樣裝飾精美的鏡子。 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臉,容律微笑了一下。鏡子裏麵那張俊美而端莊的臉孔上顯現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他對自己未來將要頂著的相貌非常的滿意,或者說上輩子那種平淡的容貌配著一直慘淡的病態實在是令他覺得照鏡子是一種浪費時間的行為。但是現在,他的這張臉實在是出乎自己的預料之外,他的眼睛並不算太大,眼窩微微凹陷,但是很有神,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的時候也有種被深深凝視的感覺;他的鼻梁很挺,有點兒不像東方人的一貫高度,倒是有幾分西方人的深邃感;他的唇很薄,很久以前就聽說過薄唇的人也很薄情——不過容律笑了,他上輩子還不懂得什麽叫做情,他所經曆的一切都和溫暖的東西無關,至於薄情,也許是需要感情才能會體現的出來。 但是很快,容律也發現自己的身體上麵有一絲缺陷,他抬起左手腕,發現那上麵有著一道猙獰的疤痕,攥緊拳頭還會有一種微微的撕裂感。他想,這大概就是他為什麽能夠來到這具身體上的原因。 右手的手指輕輕地撫摸上那道疤痕,容律突然呻吟出聲,頭腦中湧現出太多不屬於他自己的情感和情景——刺骨的寒冷,悲傷與絕望,滴答滴答的流水聲,昏黃的燈光,搖曳的水波,刺目的猩紅……還有一張模糊的男人的臉…… “銘琛……”容律雙手抱住頭,仿佛這樣才能減少一些因為陌生的洶湧而來的感情所帶來的衝擊,嘴裏麵卻念著一個完全陌生的名字,並因此而流下了眼淚。 那種情感戛然而止,容律閉上眼睛,急促的喘息著。他靠在沙發椅的靠背上麵,深深的呼吸,來平靜著那並不屬於自己的喜怒哀樂。 殘留在這具身體上的情感太多,那道傷疤隻不過是一個開關罷了。容律暗暗地對那已經不存在於這個身體的靈魂說道:“我會替你好好的活下去……你可以放心的離開了。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選擇自盡,但是對於我這種被病痛纏身了一輩子的人來說,生命是最重要的,所以放心吧,我會替你好好的把你未盡的心願了了。” 他仿佛聽到冥冥中有人帶著哽咽的聲音說了一句“好”,然後他睜開了眼睛,再一次看向了那麵鏡子。 臥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厚厚的地毯吸收走了大部分的聲音,但是從鏡子裏容律很容易的看到進來的人。他站了起來,稍微有些緊張的看著來人。 進來的一共有三個人,站在最前麵的男人有著一副不輸於他現在這副身體的容貌,隻不過時間的風霜侵染了那個男人的麵孔,微微的皺紋顯現在他的眼角,但這並不無損他那帶著威嚴的氣質。他身後的兩個男人看起來都像是隨從,一直低著頭,所以容律也看不清楚他們的容貌。 “你終於舍得醒了?”男人的聲音很低沉,帶著一種長久以來處於上位的威嚴。容律很神奇的在一瞬間知道了這個人是誰,雖然他並不認識,但是腦海中閃現的名字讓他知道他自己該怎樣稱呼這個男人。 “伴父……”他微微低下頭,用一種帶著尊敬的口吻低聲說道,“容律……容律已經知道錯了。”巧合的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和他上輩子的名字一模一樣,說起來也是沒有什麽別扭的感覺。容律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下意識的認錯,但是順著身體的意思總是不會錯的。 那個被稱為伴父的男人,容律是知道名字的——周傅笙——原名傅笙,嫁到周家以後冠周姓。腦子裏麵自然而然想起來的信息讓容律暗自驚訝,男人嫁給男人?他自己沒有搞錯吧? 周傅笙的表情一直很冷漠,看到容律這樣服軟的態度也沒有過多的評價,隻是淡淡的說道:“坐在這裏幹什麽?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需要臥床休息。程文,把容先生扶到床上去。”他微微側身,吩咐著自己身後的傭人。 “伴父這樣稱呼我是要將我逐出周家嗎?”容律拒絕了過來扶他的程文,慢慢的說道,腦海中出現了越來越多過去的事情——比如說他嫁給了周家的嫡長子,是周銘琛的正室;再比如說他現在的名字叫做周容律;再比如說這個世界裏隻有男人,男人必然要和男人結婚,並且作為嫁的一方的男人在經過政府的核準以後是可以生孩子的……大量的古怪離奇的、和他過去的認知發生衝突的信息和他原有的意識融合著,這使他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的語氣也變得分外的淒涼。 周傅笙的表情有些鬆動,但是是從冷漠轉為憤怒,“容先生不是一直認為和琛兒結婚是件可怕而悲痛的事情嗎?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逃離周家這種手段都使出來了,不就是為了讓周家退婚,回你自己的容家嗎?現在你如願以償了,琛兒也不想再見你,我們周家不是那麽沒有臉麵的家族,值得你用那種手段讓我們屈服。等你的身體好了,你就走吧,我會和民政局打好招呼的,離婚的事情不出一天就能辦好,周家和你再無關係!” “伴父……我不想離婚,也不會離婚的。”容律因為周傅笙的一段話而覺得震驚,但是下意識他說出了這句話,並且帶了一絲哭音——那種悲傷仿佛是從不屬於他的那殘留的靈魂裏迸發出來的。“我愛銘琛,我會在他身邊做他的好妻子,不會因為別的事情而再尋死覓活了……我知道我錯了,伴父……再給我一個機會好嗎?”容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雖然因為那厚厚的地毯墊著而絲毫不疼,但是那種濃重的幾乎喘不過氣來的悲傷讓他瞬間淚流滿麵。 周傅笙的表情幾經波動,最後終於是長歎了一聲氣,把容律從地上扶了起來,“我不知道你和琛兒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同樣作為妻子,我這個過來人要和你說一句,有些事情不要看得太重,什麽愛情啊唯一啊什麽的,不適合出現在我們這樣的人身上。那是東西年少的時候想想也就罷了,若真是把那些一直掛記在心裏麵,痛苦的還是你自己。琛兒是我的孩子,我了解他,他不是個壞孩子,他隻是……他隻是不愛你而已。你可以過自己的生活,隻要不給周家的聲譽抹黑,在一定範圍之內你是有自由的,所以看開些吧容律,你是個聰明人,我不希望你繼續傻下去。” 容律的內心是在呐喊的,雖然從這四周的環境來看,這的確是一個豪門望族,但是他從來沒有想到會有婆婆(也許是該這麽叫?)會和兒媳婦說這種可以偷偷出軌隻要不被發現就好的潛規則……“容律受教了,伴父,那您不會再趕我走了吧……”容律擦幹了眼淚,聲音哽咽的說道。 “……再怎麽說你也是琛兒明媒正娶的正室,如果你以後能夠規規矩矩的做一個不妒不嫉的妻子,寬容大方一些,我還是會幫襯著你的。我覺得你自從這次醒來以後,精神麵貌已經比過去好多了,希望這一次瀕死的經曆能夠讓你看開一些事情……”周傅笙淡淡的說道,不置可否的態度讓容律知道自己可以繼續留在周家了。 雖然他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個好事,但是這個陌生的世界中,有自己的一塊兒落腳地,總還是上蒼對他不薄。 “容律知道。容律……會做一個合格的妻子,給銘琛解憂的。”容律一邊在暗地裏調侃著自己強大的接受能力,一邊為自己未知的未來而感到擔憂—— 這個陌生的世界,這個對於他的認知來說有些瘋狂而不可理解的世界,從現在開始,是屬於他的了。 上卷 來龍去脈 周傅笙在聽說容律從昏迷中醒來時原本是打算興師問罪的,雖然說男人何苦為難男人,何況大家都是要做另一個男人的妻子的,大戶人家中的辛酸他又不是不知道。但這個容律自從嫁到周家以來,不是冷冰冰的散發著冷氣的看著人,再就是一言不發的悶在屋子裏麵不知道在弄些什麽,一點兒也沒有作為正室該有的風範。本來以為這樣的人並不善妒,琛兒也並沒有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兩個人本來這樣子相安無事很不錯,可偏偏這個容律不動聲色地把他唯一的兒子最近最喜歡的情人用了些手段把他從樓梯上推了下來——雖然說這種說法是那個重傷躺在床上的男人一家之言,但也足夠琛兒大發雷霆。 周傅笙一直都在冷眼旁觀著這場鬧劇,他雖然心疼兒子,但是鬧出這種事情他還是不願意多插手,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容律在事後一直沉默,既沒有否認是他做的,也沒有澄清不是他做的。但是琛兒貌似是已經確認了凶手是容律,言語間的苛責諷刺自然是難聽非常,甚至還對容律動起了手,雖然被他及時的製止,但仍舊能夠看得出來,琛兒的心中是有著怨恨的。 就當周傅笙以為這件事就這麽暫時告一段落的時候,容律自殺了。 發現容律在浴室裏麵割腕自殺的是給他送飯的傭人,容律一直和整個周家不太合得來,吃飯都很少下樓,隻有在周家家主,他周傅笙的丈夫周啟華回家的時候,容律才會一臉麵無表情的下樓吃飯。若不是那天的晚飯做早了,傭人把飯送上去的比較早,也許容律就會那麽死了——那時他已經氣息奄奄,鮮血混合著水從浴缸中蔓延出來,那狠狠的一刀割裂了左手的手腕,竟是一點兒也不給自己留下生的希望。 這條命總算是被撿回來了,要不然周傅笙也不知道要怎麽和容家交代。雖然說容家的勢力比周家來說還是略遜一籌的,但是因為夫夫之間一點兒小的齟齬就鬧到這種要死要活的境地,不啻於撕破臉皮。容家護短那是出了名的,所以周傅笙想著若是容律醒了,就勸他自己去提出離婚,再給他們容家一些該得的利益,這樁婚也就到此為止算了。 不過在容律醒來以後,周傅笙改變了這種想法。他不知道是不是經曆過死亡的人都會變,起碼他認為容律整個人算是脫胎換骨的變了——態度比以前恭遜,就連眼角的弧度也仿佛微微上翹,變得柔和起來;過去那種帶著漠然冰冷的氣息也悄然改變,仿佛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容律過去從來不服軟,而如今卻撂下了軟話,這讓本來懷著一肚子悶氣、吃軟不吃硬的想把他趕走的周傅笙給說動了,再想想那複雜紛亂的利益矛盾,也就索性不再想著讓容律和他的兒子離婚了。有話說得好,合則兩利,分則兩傷,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看那容律也是哭的累了,剛剛從瀕死狀態回轉不久的身體也有些撐不住,便叫跟在自己身後的私人醫生給容律看了看,“你的身體也是剛好,情緒就不要太波動了。安心養病,我們周家是不會虧了你的,周夫人?”周傅笙的臉色已經比剛來的時候好上了許多,“那我就不再打攪你休息了。” 周傅笙深深地看向那已經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卻帶著一絲溫和的笑容的容律,“我很欣賞你這一點,容律。”他的眼中閃爍著複雜的神色,“識時務說著簡單,但是卻是一件很難做到的事情……但是我相信重獲新生的你,會明白的。”周傅笙的嘴角帶著一絲難以琢磨的笑容,然後轉過身去推門離開。 容律看著那萬分熟悉的吊瓶再一次的懸掛在他的頭頂時,突然覺得命運就像是一個圓,兜兜轉轉仿佛還是會回到同一個起點或是終點。雖然獲得了重生,但是他還是擺脫不掉針頭吊瓶和藥物,即使這些東西隻是暫時的。 那位看起來是私人醫生的男人給他紮上了針,並告訴他這是一瓶補充營養和體力的藥物之後,匆匆離開了。下意識的,容律覺得那是因為他是個已婚的男人,而那個私人醫生是個單身漢而在避嫌——這種靈敏的感覺讓容律覺得有些哭笑不得。腦子裏麵突然迸發出來的奇怪的念頭卻都是符合著這個世界的一切,看來這些東西都還是屬於這具身體的認識。 看著那滴答滴答的吊瓶,容律漸漸覺得自己的眼皮有些發酸,鬆軟的枕頭和溫暖的被子讓他一閉上眼睛就快速的沉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