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銘琛知道自己這樣做嚴格說來算是違法的,雇傭私家偵探去偷拍容律的照片和錄像,自己若是有了時間也會偷偷地把車停在容家別墅外麵的馬路上麵,看著容律和他的大哥容行下班回家。    當他意識到自己真的愛上了容律以後,想看著容律和他說一說話的念頭就像是貓爪子在他的心上抓撓一般,讓周銘琛覺得無時無刻都心癢難耐。    一厚疊的照片被送到他的手中,他一張一張的翻看著,裏麵有容律的一笑一顰,思索時候的樣子,和他的大哥談笑風生時候的樣子,還有他……收到一大束玫瑰花時,皺起眉頭來發愁的樣子。    周銘琛也順帶讓那個私家偵探查了一下給容律一連一個禮拜送玫瑰花的男人是誰,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沈涼平……一個有些陌生的名字。    有時候周銘琛也會暗自嘲諷著自己,曾經他以為他會和畢楓相伴到老,以容律為假想敵,天天想著怎麽離婚怎麽讓自己愛的人和自己在一起,然而就在這短短的幾個月裏,一切都天翻地覆,曾經的假想敵,用冷言冷語相待的人竟然會變成他所愛上的人,真正體會到了沒有人包容自己保護自己的日子是什麽滋味以後,也就明白了真正對你好的人都是誰。    那麽一點點溫暖都能讓他動心,都能讓他愛上,周銘琛覺得這要是放在過去,恐怕他會不屑一顧並且非常跋扈的說一些難聽的話吧。    他的父親和爹地到現在也是毫無音信,沒有人會在他迷茫的時候給他指出一條道路,周銘琛隻能告訴自己,現在的一切都是自己走出來的,就算是撞到南牆,也要自己負責了——和容律離婚是自己做的決定,那麽現在重新要追求回容律,這期間可能會有的艱難困苦,恐怕也就隻有他一個人來承擔了。    周銘琛低下頭來輕輕親吻著那一張張照片上麵的容律,暗自發下誓言:這回,一定不會再放過這本該屬於自己的幸福!    =====================================================================    青年抹了抹自己的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仿佛剛才的那一巴掌把他的嘴角打破,隻是給他撓了撓癢一般。    “你忘記了嗎?我教給你的東西你都記在哪裏了?不聽我的吩咐你就敢隨便動手,你真以為周家的人都是白癡嗎?”已經有些衰老的男人衝著青年大吼道,嘴角斜斜上揚的疤痕也因為怒氣而微微發抖。    “父親,您已經老了,您的膽識都已經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退化了。我已經謀劃好了一切,時間緊迫,我不能夠再束手束腳了。”青年笑眯眯的說道,語氣中卻暗含著一絲不屑。    “擅自舉動隻會毀了我們這麽多年來保持的局麵!我老了?好啊,我教出來的狼崽子開始要嫌棄自己的父親了嗎?別忘了,你所會的一切,都是我教給你的,沒有我,你什麽都沒有!”男人氣得臉色發青,拍著沙發的手也因為力氣不足而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我們的目的都是報仇,不是嗎?父親,我勸您還是在這豪華的屋子裏麵安享晚年吧。您的兒子……我,會幫您完成您一生的夢想的,其餘的……”青年輕笑一聲,轉過身來推開屋子的門,低聲說道,“最好您還是別管!”     下卷 所謂返祖    容別言已經懷孕快五個月了,肚子已經能夠看出明顯的形狀,對於容律給他買的一大堆的禮物比如說孕夫服和嬰兒穿的小衣服,容別言表示出了初為人父的那種由衷的喜悅,“我都還沒有想著去給寶寶買這些東西呢……小律真是謝謝你了,我很喜歡這些禮物!”容別言高興的摩挲著這些可愛的小衣服,笑著對容律說道。    容律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些禮物已經買了好多天了他才想起來要送給容別言,實在是……這些日子算是他最為忙碌卻非常充實的,他很喜歡那種能夠為家裏人分憂,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的感覺,這是他上輩子和這輩子都不曾有過的體驗。    “在公司裏麵做事感覺怎麽樣?感覺你最近的狀態都很不錯。”容別言把那些禮物收起來,笑著問道。    容律點了點頭,“大哥幫了我很多,讓我覺得我也是個有手有腳的人,可以發揮出自己的價值,我真的非常的高興。”    “那……我說一件事,你可別生氣。”容別言看著容律,容律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我怎麽會生氣,你說吧大嫂。”    “這件事情大家最近也都在說,我看你也不太熱衷……他們都想給你趕快找個伴兒,你不是不太願意嗎?我就是想問問,小律你是忘不掉那個周銘琛還是說現在你遇到的人都不是你所喜歡的?工作的確是能夠讓你的精神振奮起來,但終究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人都是要有個伴兒的,再過幾年你的歲數要是大了,懷孕什麽的也會對你的身體有所損害,我們都不想看到你……因為這個而受到委屈。”容別言想法設法的委婉的說出每個人的憂慮,這些都是容律所不知道的——若是一個人不能給他的伴侶生下孩子,將會受到什麽糟糕的待遇,容律好像還不甚清楚。    若是他還沒有做過改造手術,那麽他們大可以不必這麽著急,按照他們家的實力怎麽都能給容律再找到一個伴侶,但是時間不等人,等到過了一定的歲數再去懷孕,會發生什麽事情誰都說不好,也許是不孕,也許是流產,也許是隻能生一個孩子甚至還把自己的命搭上……容律已經流產過一次了,雖然看起來容律對此並不介懷,但是流產對於身體的損害是極其嚴重的——對於這種本來就違反自然規律的改造手術,人類目前還不敢說自己是完全掌握了的。    “我隻不過是對誰都沒有什麽興趣罷了……大嫂,你也和他們都說一說吧,我不是對周銘琛餘情未了,我隻是……”容律停了一下,根本無法說出真實的理由,“我就不能和大家一輩子生活在一起嗎?我真的不覺得有什麽寂寞的,大不了你們多生幾個,給我過繼一個不就行了嗎?”容律還真考慮過這個問題,他所想出來的解決方案就是如此。    容別言的臉上出現了一種無奈的神色,他想了一會兒,臉色突然變了,他拉住容律的手,急急的問道:“小律,你確定你是……你是對所有的男人都不感興趣?怎麽個不感興趣?是不想結婚還是……還是不想做那種事情?”容別言問的雖然隱晦,但是容律還是輕而易舉的明白了,臉有點兒紅,“都有吧……怎麽了大嫂?有什麽不對嗎?”    容別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小律,你這種情況出現多久了?”    “……自從我自殺以後醒過來,我就對這些事情都不太感興趣了。”容律斟酌著說道,因為他覺得容別言的臉色非常的不好。    “小律,聽我的話,這個禮拜去醫院檢查一下,我害怕……我害怕你患上返祖異性戀這種病啊!”容別言臉色凝重的說道。可這卻讓容律的臉青一陣紅一陣的——他沒聽錯吧?異性戀?異性戀成病症了?好像還很可怕似的!    “這種病很可怕嗎?”容律小心翼翼的問道,容別言歎了口氣,說道:“得這種病的人並不多,但是的確是很痛苦,他們對男人不感興趣,卻對一種已經消失了一千多年的叫做‘女人’的物種抱有喜歡的感覺,而那種物種已經消失了一千多年了啊……這種病在一千多年前據說‘女人’剛剛滅亡不久的時候最為嚴重,很多人都因為這種病而孤獨終老抑鬱而死……可是這種病現在已經很罕見了!而且都是天生的,你並不是天生的啊……”    容律內心尷尬的想著,這個也算是病症嗎?他的確是對男人沒什麽興趣,那是因為他上輩子根本就沒有過感情的經驗,也許他喜歡女人,也許他對男人也沒有什麽厭惡的感覺。和周銘琛過的那些日子裏根本沒給他一種要和男人一起過日子的感覺,所以他到現在也沒有那個自覺去想結婚生孩子這些事情——雖然,這些事情就擺在眼前,明晃晃的他想去忽視都不可以。    “我想我不是這個病症的,大嫂,你別太緊張,我會試著去接納另一個人的……隻不過我現在是真的沒有那個念頭,也許緣分到了,自然而然的不用你們催我就會結婚的,好嗎?”容律抱住容別言,溫聲說道,希望能夠讓真心愛護他的人不再擔心這些事情。    容別言歎了口氣,拍了拍容律的後背,“若是沒有就好了……我們也是在這裏瞎操心,你要是什麽事情都沒有,我們當然會很高興。好了,我也不再說這事情了,你說得對,我也和他們說不再給你這方麵的壓力了。”    “對了大嫂,今天好像是你的孕檢的日子,我沒記錯吧?”容律抬手看了一下手表,顯示的日期的確是大哥曾經和他提過的孕檢的日子。    “嗯,是今天,我本來想和你大哥一起去的,看樣子他今天是不會提前回來了。那……你和我一起去?”容別言用充滿了一種別樣的溫情的目光看著自己已經隆起很高的腹部,輕輕地摸了摸。    “好啊!我這就去換衣服,大嫂你也多穿點兒,外麵的溫度可不是很高,別凍到身體!”容律也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那隆起的腹部,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羨慕的意味。    周銘琛的pda上麵顯示著今天是複查的日子,他本來想要無視掉去醫院的這條事項,但是傷口那裏時不時傳來的疼痛在提醒著他這不容小視。    最近的事務他已經能夠得心應手的處理了,所以也沒有那個必要去加班,過了五點鍾以後,大部分的員工都紛紛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了,周銘琛摸了摸自己的右胸處的傷口,想了一會兒還是起身準備離開公司,前去醫院複查。    這個時間醫院的人並不多,周銘琛掛了號以後就在候診大廳裏麵等著,看著人來人往的,腦子裏麵卻是一片空白。    隻不過是偶然他掃了一眼通往產科的樓梯,竟然看到了容律扶著另一個大著肚子的男人從樓梯上走下來的場景,他倏然站了起來,半晌才反應過來那個孕夫是容律大哥的伴侶,而不是他以為的……非正常關係的某個男人。    容律正專注的低頭扶著容別言下著樓梯,反而是容別言先看到了站在那裏直愣愣的看著兩人的周銘琛,不過容別言並沒有聲張,他也護短,並不想讓容律和周銘琛再扯上關係。    “周銘琛先生,周銘琛先生,請到外科第二門診處候診,請到外科第二門診處候診。”正好在這個時候,候診大廳的廣播響了起來,一個溫和的男聲正在提醒著周銘琛輪到他去做複查了。容律也聽到了這個廣播,稍微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那裏盯著他看的周銘琛,那種熟悉的仿佛被偷窺的感覺又上來了。    周銘琛仿佛是想要過去和容律說上那麽一句話,但是又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麽,廣播裏麵已經重複播了兩次他的名字,再不過去恐怕就要跳過他了。    容律再次低下了頭,仿佛沒有看到他似的繼續專注的扶著容別言下樓,周銘琛的握緊了拳又慢慢鬆開,然後他轉過身體拿著自己的病曆本,匆匆的去尋找那個呼喚他好幾次的外科第二門診做他的複查。    其實他們本來就應該是陌路,相視一笑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餘情未了的,仿佛隻有一個人而已……周銘琛自嘲的笑了笑,想要馬上甩掉心裏麵那種莫名其妙的酸脹感。     下卷 才知    容律認為自己對周銘琛已經足夠仁義盡致了,和他再有過分的糾葛隻會讓全家人的神經時時刻刻都繃緊——但是周銘琛看他時的眼神讓他頓時有了這幾天以來一直被窺視著的感覺。    難不成周銘琛在偷窺自己?容律在內心裏麵暗自嘲笑了自己,並且很快的否決掉了這個可能。是沈涼平都不會是周銘琛,而且容律認為現在的自己恐怕還達不到萬人迷的境地,偷窺他這種事情……說不定也是自己神經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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