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雲舟不僅沒有避開,甚至身子微傾,在他唇上回親了一下。賀淵眸色驟深,偏過頭狠狠吻在他唇上,重重碾壓下去。薛雲舟微微抬著臉,眼睫毛抖得厲害,全身的感知都集中到唇上,那裏傳來的壓迫感讓他空蕩蕩的心口瞬間滿得發酸發脹,他現在可以確定了,二哥真的喜歡他。賀淵意猶未盡地鬆開稍許,人卻沒有退開,貼著他唇畔低聲道:“再說一遍。”這略顯沙啞的嗓音讓薛雲舟的心尖狠狠顫了一下,他印象中的二哥始終是高冷的甚至禁欲的,他從來都不敢想象二哥動情的樣子,可現在他看到了,聽到了,他覺得現在讓他去死他都願意,更不用說表白了。“我喜歡你!”薛雲舟看著他,壓抑了十多年的感情悉數湧上雙眼,透著無法掩飾的癡迷。其實他更想說“愛”,可有時候感情太濃太久了,這個字反倒不容易說出口。賀淵將他眼裏的愛慕看得清清楚楚,再也控製不住,抱緊他再次親吻,不是簡單的雙唇相貼,而是以不容抗拒的強勢撬開他的唇縫侵入進去,順著心裏的渴求翻攪舔舐,不留一絲餘地。薛雲舟根本不會有任何抗拒,幾乎是立刻就啟唇將他迎了進來,下一瞬便被撩撥得全身酥麻,呼吸急促著開始努力回應。賀淵越抱越緊,薛雲舟的感情和回應給了他極大的刺激,他有史以來頭一次情緒失控,將人壓在草垛上,舌尖一次又一次往喉間探入,越吻越深,越吻越重。薛雲舟差點窒息,心底卻生出極大的快感,如同引燃了一枚炸彈,直往腦門衝,他覺得自己要靈魂出竅了,無意識地從鼻腔裏輕輕哼了一聲。賀淵聽到這一聲後,猛地鬆開他的唇,壓抑著喘息,目光幽暗地盯著他。此時的薛雲舟雙眼有些迷離,平日裏淺淡色的唇一反常態地紅潤,他已經被突然而來的幸福感襲擊得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隻愣愣地看著賀淵。賀淵忍不住再次吻他,這次吻得緩慢而纏綿,每一次細微的舔舐都透著珍惜,直到洶湧的情緒平複下來,才意猶未盡地退出,最後咬著他的唇輕輕吮吸,又親了親,低聲道:“洲洲,我太高興了。”薛雲舟從眩暈中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心跳得特別厲害,而且胸腔被強烈的欣喜脹滿,他現在興奮得雙眼發亮,恨不得繞著京城跑十圈,最好再奔到山頂上去吼兩嗓子發泄一下,最後實在忍不住,臉上不自覺地露出傻笑,猛地撲過去將賀淵緊緊抱住:“我也高興!”賀淵差點被他這熊撲給壓倒,連忙扶著他的腰將他穩住,一抬眼才發現趕馬車的護衛已經回來了,連忙在他的背上拍了拍:“馬車來了。”薛雲舟很不舍地將他鬆開,站起身才發現那護衛遠遠守在馬車旁邊,正麵紅耳赤地盯著不知哪個方向,一臉“我什麽都沒看見”的表情。薛雲舟立刻窘了,腦子裏自動將剛才激烈的親吻回放一遍,暈暈乎乎地讓賀淵拉著上了馬車,直到他給自己身上撣了撣才回過神來,看著他低垂的眉眼,有種心裏樂開花的感覺。薛雲舟現在夙願得償,對賀淵的親近明顯放開了許多,剛想對他笑一下,忽然看到他肩上沾了點碎麥稈,忙抬手給他撣了撣,想著自己之前抓過草垛的手還抱過他後背的,就道:“王爺你轉一下,我看看你後麵有沒有。”賀淵正垂眼看著他,聞言微微一滯,臉色變得不大好看:“你怎麽還叫我王爺?”薛雲舟一愣:“不對嗎?”總不能叫二哥吧?叫了你又不記得,萬一你記起來了,想到我剛剛占了你便宜,要揍我怎麽辦?賀淵神色有些晦暗:“哪裏對?你之前這麽叫我,我以為你是不喜歡我,不願意接受我們的關係,可剛剛你已經……”“我當然喜歡你啊!”薛雲舟急忙表明心跡,話出口才發現,一旦捅破了窗戶紙,再次表白竟然變得這麽容易。賀淵麵露不悅。薛雲舟急忙討好地往他身邊蹭了蹭:“那我以後不叫你王爺了。”賀淵看著他眼巴巴的神情,臉色稍霽。“那我叫你……”薛雲舟抓抓頭,有些遲疑,“叫夫君?”賀淵:“……”“怎麽樣?”賀淵神色古怪地看著他,半晌才開口:“感覺……還不錯。”薛雲舟差點嗆到,隨即一臉別扭地扳了扳他的肩膀:“夫君你轉過去,我給你看看後麵有沒有草。”賀淵深深看了他一眼,依言轉過身子給他檢查。薛雲舟莫名覺得臉上有點燒,胡亂在他幹淨的衣服上拍了拍,然後自己也轉過身:“我後麵有沒有?”賀淵看著他:“剛才不是給你撣過了?”薛雲舟:“……哦,好像是。”第22章 合法同居兩人上了馬車沒多久,外麵就下起雨來,薛雲舟想到之前就是因為二哥抹了落在他鼻尖上的一滴雨珠,他才突然冒出了勇氣,心裏不禁對這變化的天氣有了幾分感激。好在雨勢不大,細細密密的下得極輕,他們難得一起出城,自然不願意白跑一趟,就加快速度趕去莊子,看那裏的莊稼已經全部收割且收拾穩妥,這才放下心來。回到王府時已近傍晚,餘慶見薛雲舟滿麵春風的模樣,不由好奇,小聲問道:“王妃今日遇著什麽喜事啦?”賀淵耳尖,立刻就扭頭朝薛雲舟看了一眼。薛雲舟不自在地抬起靠近他那邊的手扶了扶發冠,擋住他的視線,瞪了餘慶一眼,故作鎮定地問道:“晚飯呢?”餘慶被他瞪得莫名其妙,連忙笑道:“算著王爺王妃也該回來了,晚飯剛巧備好,正熱著呢,小的這就叫人端上來。”“嗯,快去快回。”薛雲舟朝他擺擺手。餘慶總覺得他有些怪怪的,可又說不出怪在哪裏,走到門外不解地撓撓頭。飯菜很快擺好,不相幹的人全都退了出去,薛雲舟喜滋滋地緊挨著賀淵坐下,這是他們確定關係之後吃的第一頓飯,意義自然非同一般。其實按照他的興致來說,最好能喝點酒慶祝一下,可惜這具身體的酒量實在不怎麽樣,如果能發發酒瘋還好,說不定能有借口吃吃豆腐,可惜按照上次的經驗來看,一喝醉就隻有睡覺的份,別說吃豆腐了,就算被吃豆腐也不記得,這就虧大發了。正覺得遺憾時,就聽賀淵問:“要喝酒麽?”薛雲舟鬱悶地搖了搖頭,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半杯倒。”賀淵頓了頓,滿意地微微點頭:“我忘記你的酒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