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雲舟接過信看了看,皺眉:“當胸被匕首刺中,匕首上還有毒,這樣都沒死,太可惜了。這應該是嚴冠玉幹的,有他的消息嗎?”宋全搖頭:“沒有,不過應該順利逃出去了,晉王的人正大肆搜捕他的蹤跡。”薛雲舟笑了笑:“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先下去吧,等王爺回來我會告訴他。”賀淵這些天比較忙。解決了內患,燕王府一邊開采金礦,一邊鋪設電報線路,這兩樣都是偷偷摸摸進行的,有點悶聲發大財的意思,此外賀淵把心思著重放在練兵上,時不時會去練兵場坐鎮,最近又將現代部隊的訓練方式進行修改,融合進古代練兵方法中,這幾天正在檢驗階段成果,白天很少待在王府中。等賀淵忙完回來的時候,薛雲舟將晉王遇刺的消息告訴了他,他立刻安排人手前往玉山接應。晉王很容易就能查出嚴冠玉的身份,玉山肯定早晚也會暴露,嚴冠玉就算不為自己考慮,光想想手底下那麽多兄弟的身家性命,這次也必然不會拒絕燕王府的庇護。再說經曆樓永年一事,燕王府已經公然與晉王府撕破了臉皮,接納嚴冠玉的人馬與晉王府為敵,既能氣到晉王,又能壯大自己的隊伍,還能賣嚴冠玉一個大人情,實在是一石三鳥的好事。沒多久,又有一道消息傳來:皇帝賀楨聽聞晉王重傷,甚為擔憂,特地派人將昏迷不醒的晉王接到京城醫治。薛雲舟萬分同情地摸摸賀淵的臉:“同樣是叔叔,你被趕出京城,人家晉王被接到京城,這差別……算了,皇帝不疼你我疼你,你還是跟我混吧!”賀淵聽得笑起來,將他亂動的手抓住咬了一口:“好歹我現在健健康康,人家晉王能不能醒過來還是未知數。”薛雲舟眯了眯眼:“不能讓他醒過來,我覺得他是一條毒蛇。”以前他們剛穿過來,對晉王沒怎麽關注過,後來陡然被咬了一口才知道此人的厲害,之後便對他多了幾分警惕。根據調查來的消息,晉王的喜怒無常讓下麵的人膽戰心驚,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性情殘暴,其心腸之歹毒、手段之狠辣並不下於曾經的攝政王,但他與攝政王的處事之道又完全不同。攝政王惡名在外,做任何事都由著性子來,用薛雲舟歸納的話來說,就是有點中二叛逆期的反社會人格,覺得全天下都對不起他,一有不順心的事就大張旗鼓地殺殺殺,從不考慮後果。但晉王卻並沒有那麽顯著的惡名,原因就在於晉王比攝政王城府深,一切都掩藏在偽善的外表之下,明麵上對人百般示好,暗地裏卻各種陰招,哪怕是滅人滿門也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同時將事情做得悄無聲息。所以在青州流民鬧事之前,賀淵與薛雲舟從未將晉王這條蟄伏的毒蛇放在心上,甚至可以說徹底將他疏忽了。現在晉王重傷昏迷,正是“趁他病要他命”的好時機,賀淵立刻召集燕王府眾幕僚商議往寧州內部滲透的策略,同時安排人時刻關注京城的動向。第79章 兄妹晉王昏迷不醒,但晉王曾經下達的命令卻被底下的人一絲不苟地執行著,他們不僅鍥而不舍地四處追捕,還將王府上上下下查了個底朝天,查清嚴冠玉和齊遠的身份之後將他們的畫像貼滿寧州的大街小巷。嚴冠玉和齊遠逃得萬分狼狽,原本以為出了寧州就能安全脫身了,沒想到京城的小皇帝橫插一手,下令全國追捕,將他們倆的畫像又貼遍大江南北,連青州都沒漏掉。薛雲舟壓根沒管畫像的事,燕王府都跟朝廷關係不睦了,傻帽才幫他們抓逃犯呢。朝廷拓印下發的畫像被送到案頭時,他饒有興致地瞄了眼,感慨了一句:“雖然不寫實,但挺寫意的,還真有點像,畫師水平不錯。”隨後將畫像隨意團成一團扔進垃圾桶。不過從嚴冠玉行刺到朝廷的追捕令下發至燕王府,這中間隔了不少時間,畢竟不是現代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古代消息傳遞沒那麽快,難免有所延遲,可即便過了這麽長時間,嚴冠玉也還是沒有露麵。薛雲舟明顯感覺到薛雲清的心神不寧,這會兒看看薛雲清的反應,再看看他以前麵對嚴冠玉時的冷若冰霜和滿臉嫌惡,自認是個耿直漢子對感情直來直去的薛雲舟總算明白了什麽叫做“口嫌體正直”。不過他也挺為嚴冠玉擔心的,這會兒賀淵派去玉山的人已經帶著新編人馬回到青州了,他們到這時才知道嚴冠玉在走之前就交代了後事,說一旦晉王死了或是離死不遠了,他們這些兄弟就趕緊投靠燕王府去,以至於燕王府的人去了沒廢半點勁就把大部隊帶回來了。他們前腳剛走,晉王府的人馬後腳就到,之後自然又是一路追截攔堵,在得知對方已經被燕王府收編之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收手,沒辦法,怕被實力碾壓。至此,燕王府與晉王府的罅隙更深。現在大部隊安全了,嚴冠玉若真躲在暗處,應該早就知道了,可他遲遲未現身,也不知道是出了意外,還是被什麽事絆住了。賀淵第二次派人出去搜尋。而這時燕王府則迎來了一件大喜事:龍鳳胎兄妹賀律、賀謹滿周歲了。這兄妹倆是燕王夫夫擺在心尖上的寶貝疙瘩,又有著極尊貴的身份,他們的抓周禮自然要大操大辦,不用賀淵特地強調,整個燕王府都自覺為這兩個小家夥忙得熱火朝天。最近青州諸事順遂,薛雲舟難得清閑,便帶著一對兒女到處遛彎兒,他遛孩子跟遛狗似的,因為有一次聽賀淵提起“學步帶”,就攛掇著他畫了張圖,然後找裁縫去做了兩個,現在兄妹倆正是學走路的時候,他就將學步帶往兩人身上一戴,一手拉一個,走在王府裏贏得無數偷窺與回頭。兩個小家夥對身上戴著的東西非常適應,亮著又黑又大的眼睛一臉興奮地蹣跚前行,沒多久就拉著親爹晃晃悠悠走到康氏那裏。康氏的門扉半開著,兩個小家夥與祖母很親,知道這是祖母住的地方,立即興奮地衝過去,結果衝得太快,一來本就身子不穩,二來腳抬得太低,結果被門檻絆倒,結結實實摔趴在地上。“哎呀!怎麽摔著了!”康氏一臉緊張地衝過來,準備彎腰將兄妹倆扶起。兄妹倆卻被賀淵訓出了好習慣,一個勁兒衝康氏擺手,賀謹用不太標準的發音脆生生喊著“不不不——”,然後費勁地挪著屁股試圖自己爬起來,賀律則一聲不吭地直接甩開手腳開始在地上爬,假裝自己沒有摔過。康氏哭笑不得,轉開視線看向薛雲舟,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薛雲舟後知後覺地看到屋子裏另一個人,一個不適合在這裏出現的男人,康老爺子的得意門生兼義子:康煥亭。“煥亭叔,你在這兒啊!”薛雲舟笑著跟他打招呼,眼底帶著幾分狐疑。師兄妹或義兄妹說話聊天沒什麽,但這個兄始終未婚,這個妹又是跟寡婦差不多性質的獨居女子,應該要有所避嫌才是,可沒想到兩人不止不避嫌,還屏退伺候的下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是……有貓膩啊!薛雲舟的雙眼迅速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康煥亭麵色有些尷尬,笑著衝他點點頭,一時不知說什麽好,幸虧還有兩個小家夥打岔,他看看在地上爬得滿身灰塵的賀律,再看看挪了半天屁股後扶著康氏的腿晃晃悠悠站起來的賀謹,讚歎道:“世子和郡主真是能幹!”薛雲舟挺了挺胸表示驕傲,一臉傻爸爸樣。康氏將扒在腿邊求抱抱的賀謹抱起來,解釋道:“你煥亭叔是過來與我道別的。”“啊?”薛雲舟吃了一驚,看向康煥亭,“這麽快就走?”康煥亭點頭:“義父習慣了江南的氣候,在青州始終住不慣,他看到你們一切安好也就放心了,打算等過了世子和郡主的抓周禮就回去。”“那不是很快了?”薛雲舟有點失落,雖然他是個冒牌貨,與康興為並非真正的祖孫倆,可康興為與他印象中刻板迂腐的讀書人完全不同,是個談吐儒雅、字字珠璣的智者,他還挺喜歡和這個外祖父聊天的,陡然聽到外祖父要離開的消息有點難以接受。這會兒抓周禮還在準備當中,他想了想,朝兩個孩子招招手:“走了,去找太祖父玩。”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嫁給攝政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扶風琉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扶風琉璃並收藏嫁給攝政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