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卡宴在出事的高架橋前戛然停下時,傅景川已經冷沉著臉推門下車,而後來到車後座,一把拉開了車後座門,腰一彎,手掌就精準扣住了上官臨臨胳膊。


    上官臨臨被嚇壞了,驚恐地拚命搖頭和掙紮,不肯下車。


    但傅景川又怎麽會管她願不願意,他甚至不擔心是否會把她胳膊弄脫臼,手掌如鐵鉗般扣牢她肩膀,掌下倏然一個用力,直直就將她拎出了車子。


    “救……救命!”


    上官臨臨嚇得本能尖叫出聲,卻不知道這一聲“救命”更刺激了傅景川。


    他掐在她肩膀上的手掌倏然收緊。


    鑽心的痛從骨頭縫傳來。


    寒冬臘月的天氣,上官臨臨硬生生被疼出了一頭細汗。


    傅景川掌下的手勁沒鬆,隻是動也不動地盯著她,雙眸血紅,眼神殘忍而嗜血。


    “她連喊‘救命’的機會都沒有!”


    傅景川黑眸緊盯著她,一字一句冷冷說完時,掌下再一次發了狠地用力,像要將她骨頭捏碎般。


    上官臨臨再次疼得白了臉,她疼得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了,卻還是委屈而無辜地看著傅景川:“和我有什麽關係?”


    “你以為沒有證據我就不能拿你怎麽樣了?”


    傅景川嘴角倏然一勾,勾出一個嗜血殘忍的弧度,他抓著的她的肩膀倏然往前一推,拎著她就往高架橋台階上走。


    上官臨臨不知道傅景川要幹什麽,她唯一能想到的,傅景川要把她從高架橋上扔下去,像時漾被推下去一樣把她扔下去。


    巨大的恐懼和求生本能讓她慌亂大聲求救:“救命!救命啊……唔……”


    呼救的聲音被突然塞進嘴裏的衣服堵了個嚴嚴實實。


    傅景川直接抓起了她的大衣衣擺,像破布一樣緊緊塞進了她嘴巴裏,她的雙手也被他手掌牢牢禁錮住。


    她掙不開,跑不掉,也喊不了。


    對死亡的恐懼牢牢鎖住了她。


    上官臨臨驚恐得眼淚拚命在眼眶打轉,不斷搖頭不斷掙紮,試圖喚起一點傅景川的理智。


    但傅景川不為所動,麵無表情地拎著她一步步朝高架橋麵上走。


    好不容易追上來的唐少宇和沈清遙一抬頭就看到麵無表情地拎著上官臨臨往高架橋麵上走的傅景川,周身氣場森冷嗜血如同地獄中殺出來的使者,從眼神到動作都冰冷決然,他這分明是在要上官臨臨血債血償。


    “老傅!”唐少宇也顧不得把車停好,趕緊推開車門追了上去,“你不要衝動,你就是現在殺了上官臨臨又能怎麽樣?你忍心讓瞳瞳剛失去媽媽又要失去爸爸嗎?”


    “是啊,老傅,你冷靜點,你現在的做法除了親者痛仇者快一點意義也沒有。”


    沈清遙也趕緊下了車,衝傅景川喊道。


    傅景川卻像是沒有看到沒聽到般,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地把死命想停下來的上官臨臨拽上了高架橋麵。


    唐少宇和沈清遙麵色驟變,也趕緊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了上去。


    傅景川把上官臨臨拎到了時漾墜河的地方,手掌把她雙臂反剪在她身後,將她重重推撞向鐵欄杆。


    上官臨臨驚恐得眼淚狂掉,不斷搖頭求饒。


    傅景川冷冷看著她:“你也會害怕嗎?那你有沒有想過,她也會疼,也會怕?”


    上官臨臨被堵著嘴,她說不出話,隻能不斷搖著頭。


    傅景川扯掉了她堵著嘴的大衣。


    上官臨臨趕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邊著急為自己辯解:“不是我幹的,我什麽也不知道……”


    “不知道?”傅景川嘴角冷冷勾了勾,黑眸往橋麵上掃了眼,高架橋上還有用來升降建築材料的繩索,他上前,撿起掉落在地的繩索,用力試了試韌性,確定繩索很穩固後,他一把將繩索扯出了一大截。


    上官臨臨摸不準傅景川要做什麽,驚恐看著他。


    傅景川拽著繩索來到她麵前,冷不丁蹲下身,抓著繩索繞了幾圈把她兩條腿牢牢捆綁在了一起。


    “傅景川,你要幹嘛?你瘋了?”


    上官臨臨驚恐想掙脫,但根本掙不掉。


    她在失控了的傅景川麵前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傅景川綁了她的手腳,而後緩緩站起身,嗜血的黑眸緊緊盯著她:“上官臨臨,你不就是賭警方找不到證據嗎?沒關係,今晚的事我同樣讓它沒證據!”


    說完,在上官臨臨驟然瞪大的眼睛中,傅景川再次拽下她的大衣將她嘴巴狠狠堵上,毫不客氣地推著她往欄杆外一用力,上官臨臨頓時如自由落體般朝冰冷的江麵下件俯衝而去。


    上官臨臨驚恐的尖叫聲被堵在了嘴巴裏。


    唐少宇和沈清遙剛好衝到台麵上來,一眼就看到捆綁嚴實被推下高架橋的上官臨臨,兩人麵色俱是一變,急急衝向欄杆處,手扶著欄杆低頭往下看。


    工地的探照燈還開著,江麵下被照得光如白晝。


    即將俯衝到江麵的上官臨臨被腳踝上的繩索驟然拉住。


    人並沒有真的掉進江裏。


    唐少宇和沈清遙下意識看向傅景川。


    傅景川一隻手搭在一旁控製繩索的的絞手架上,人也麵無表情地看著江麵上被嚇得失了魂的上官臨臨,俊臉繃得死緊,搭在控製繩索的絞手架上的手掌也扣得死緊。


    唐少宇看到他手背上的青筋狠狠浮起。


    他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才控製住自己不要去弄死上官臨臨。


    上官臨臨該死,但還不值得他為她陪葬。


    “老傅……”唐少宇眼睛也緊緊盯著傅景川的手,生怕他一個失控直接鬆了手,一邊小心叫他名字。


    傅景川沒有看他,人如同雕塑般動也不動地看著江麵下慌亂掙紮想逃生的上官臨臨,而後任由視線從她身上緩緩移向旁邊已經被拆得七七八八的橋墩,那個上官臨臨欲把她埋進去、卻還是陰差陽錯要了時漾命的橋墩。


    血紅的黑眸中恨意再起時,傅景川壓在控製杆上的手掌倏然用力往上一推,上官臨臨驚恐的尖叫聲響起時,她被繩索拉了上來,被拖回了半空中。


    “老傅。”


    “老傅。”


    唐少宇和沈清遙俱是緊張地同時看向傅景川,想上前搶奪控製杆,又怕失手造成不可補救的後果。


    橋墩圍擋就在旁邊,上官臨臨稍有個偏差就會撞上去。


    這可不是像沉進水裏還可以有個緩衝,真撞上了是會隨時要人命的。


    傅景川視線也慢慢落在了水麵上凸起的零落的橋墩圍擋上,壓在控製杆上的手微微收緊,脖子上的頸動脈劇烈起伏著。


    時漾遭受到的每一個痛苦,上官臨臨都應該千倍百倍地嚐一遍。


    唐少宇心驚膽戰地看著傅景川隨時可能失控的手,放緩了聲音試圖勸他冷靜:“老傅,上官臨臨死千次百次都不為過,但她不值得你這樣犧牲。”


    傅景川沒有應,也沒有看他和沈清遙,隻是冷冷地看著垂死掙紮的上官臨臨。


    唐少宇看傅景川不為所動,不由擔心看向沈清遙,以眼神暗示他找機會上前攔住傅景川。


    “老傅知道他在做什麽。”


    沈清遙看著傅景川冰冷的側臉,低聲道,視線也已跟著傅景川的視線轉向上官臨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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