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漾怔怔看著奮力朝她走來的老人,看她走得倉促,怕她摔著,趕緊上前扶住了她。


    幾乎在她的手扶上老人手臂的瞬間,老人就反手緊緊抓住了她手臂。


    “小妤兒。”


    老人濕紅的眼眶也緊緊看著她,眼神裏滿是欣喜。


    瞳瞳被她突然抓住時漾的舉動嚇到,也下意識緊緊攥住了時漾的手,忐忑叫了她一聲:“媽媽。”


    時漾注意力還在黃榕貞滿是欣喜的臉上,沒能及時回頭看瞳瞳。


    這一舉動興許是觸到了她的陰影,害怕媽媽被搶走的恐懼一下攫住了她。


    她抓著時漾的手指甲幾乎掐進了她的肉裏,人也一下哭出了聲:“媽媽。”


    時漾回神,轉過身安撫她。


    黃榕貞卻也像怕她突然消失了般,也更用力地抓著她的手,又忐忑地叫了她一聲“小妤兒”。


    時漾對“小妤兒”這個名字並不算陌生,她有聽沈林海喊過這個名字。


    她遲疑看了她一眼,還是選擇先扭頭安撫嚇哭了的瞳瞳。


    高姐也趕緊上前要抱起瞳瞳。


    瞳瞳卻不肯要高姐抱,隻是著急地朝時漾舉起兩隻手:“媽媽,抱抱。”


    時漾想彎身把瞳瞳抱起,但黃榕貞緊抓著她的手不肯放。


    時漾不得不開口軟聲對她道:“老人家……”


    話沒說完,黃榕貞已經著急打斷她道:“奶奶,是奶奶。”


    時漾微怔。


    瞳瞳更著急,墊著腳尖張著小手:“媽媽,要抱抱。”


    嗓音都帶了哭腔。


    “媽媽在這兒,瞳瞳別怕。”


    時漾趕緊安撫她,看老人委屈抓著她手的樣子,她也有些不忍抽回,隻能彎身單手把瞳瞳抱起。


    瞳瞳幾乎是一被時漾抱到身上就張開兩條腿緊緊夾住了時漾的腰,兩隻手也緊緊掰摟住了她的肩膀,這才看向黃榕貞。


    黃榕貞也顧不上看瞳瞳,注意力全落在時漾身上。


    她一邊抓著時漾的手一邊像個孩子般對時漾呢喃:“小妤兒,和奶奶回家,我們回家了。”


    說著就拉著她的手就要往回走。


    時漾不得不開口:“老人家……”


    “奶奶,叫奶奶。”黃榕貞又趕緊糾正她道。


    “奶奶。”


    時漾順著她的意思輕叫了她一聲,黃榕貞眼中的眼淚更甚,喜悅也更甚。


    時漾能感覺到她那種喜極而泣的情緒,鼻子也突然有些發酸,莫名熟悉的親切感在心頭回蕩。


    她不由又輕叫了她一聲:“奶奶。”


    黃榕貞像沒聽到,隻自顧自地緊拉著她的手,咕噥著要帶她回家,神思看著像正常,又像不正常。


    時漾心裏不太放心,不由叫住她問道:“奶奶,您是一個人出來的嗎?家住哪裏啊?”


    但麵對她的詢問,老人家並沒有回頭,像是完全陷在了自己世界中一般,隻是自顧自地拉著她往回走,嘴裏也碎碎念著什麽,路上有車輛來往,時漾沒聽清。


    “奶奶。”時漾不由又叫了她一聲,也不忍掙開手,隻能吃力抱著瞳瞳跟著她走,邊走邊試圖和她繼續溝通,“您家是住這附近是嗎?”


    “對對。”拉著她悶頭趕路的黃榕貞這會兒終於又回應了,但依然是自顧自地喃喃自語,“小妤兒又不記得回家的路了,沒關係,奶奶帶你回家。”


    這聲“小妤兒”她已經是喊了很多次,和她極熟的樣子。


    時漾不由看了眼高姐。


    高姐低聲和她解釋道:“她之前和沈老先生一起來過家裏,就沈老先生為那個什麽臨臨的來家裏求情那次。”


    時漾微怔住。


    就在她怔住的當口,前方別墅大門突然被打了開來,沈清遙沈正陽藍葉茹等一眾人匆匆從裏麵疾步跑了出來,邊走邊找,邊“媽”“奶奶”地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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