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萱,我實在忍無可忍,離婚吧!”


    賀毅一臉氣憤的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左子萱道。


    左子萱生無可戀的躺在七十年的鐵架子病床上,大腦一片空白,雙眼通紅的盯著屋頂中間那顆灰撲撲的20w電燈泡發呆。


    她從手術室回休息室的路上,不知道哪個癟三兒從樓上丟下的不明物體,砸傷了自己的後腦勺。


    一醒過來,發現自己居然趕上了時尚前沿,穿越到了幾天前看的一部年代勵誌電視劇裏,男主賀毅那與自己同名同姓,出場不到三分鍾的作精亡妻身上。


    按照原劇情設定,現在左子萱應該死了才對。


    可是自己卻偏偏穿到她的身上,活了過來。


    這到底幾個意思?


    賀毅見左子萱不搭理他,氣得牙根直癢癢。


    自從兩人結婚以來,她給自己找了多少麻煩?整個大院的軍屬,上至八十歲的老人,下至剛會走路的奶娃,都被她給得罪了個盡。


    現在就連大院的土狗,見了她都得繞道走。


    這次又因為跟新來的營長家屬爭菜地,跟人家大打出手,被人家失手推倒撞到土坎邊的石頭上,後腦勺開了個兩寸的口子,人差點沒救得回來。


    醫生宣布搶救無效時,自己被氣得隻差拎著菜刀去將那營長家屬給砍了。


    這人要真在他們賀家出什麽好歹,等左家人回來了,自家要怎麽跟他們交代?


    他實在是忍無可忍,這日子沒法過了,即使被他爸媽給打死,這婚他也必須要離。


    他一巴掌重重的拍在病床邊上的床頭櫃上,怒氣衝衝的大聲吼道:


    “左子萱,我剛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左子萱被拍打桌子的巨大響聲,嚇了一跳,頓時清醒過來。


    她雙眼通紅的瞪著眼前帥氣中帶著點痞氣的男人,“吼什麽吼?我耳朵不聾。


    人狗殊途,老娘不跟狗子計較。


    誰不離,誰是王八蛋。


    我祝你不孕不育,與羅賤人兒孫滿堂……”


    這個死男人,電視劇裏麵演得他一副正義凜然,愛情專一,謙謙君子的模樣。


    但她從原主記憶裏得到的信息並不是這樣。


    原主因為家中突發情況,父母為了保全她,不得不把十六歲的她,將戶口改成十八,掛在一戶農戶家裏,嫁給了賀毅。


    結婚兩年,賀毅沒有碰過原主。


    但這狗日的卻經常與他戰友的妹妹羅惠茹,拉拉扯扯關係曖昧。


    原主明明是賀毅明媒正娶的媳婦,反倒成了大院家屬嘴裏的第三者。硬生生將原主從一個資本家小姐逼成了潑婦。


    這種狗渣男,不離婚,難道還留著過年上供桌當祖宗?


    這年代雖然艱苦,但也已經76年了,十年浩劫即將結束。她一個22世紀的外科醫學博士,養活自己綽綽有餘。


    再不濟,自己還做得一手的美食,餓不死。


    賀毅看到左子萱囂張跋扈的態度,氣得七竅生煙,一隻手掐著自己的人中,一隻手顫抖的指著她。


    “左子萱,你你你……


    你不要後悔……”


    左子萱坐起身來,似笑非笑的一巴掌拍開賀毅的手。


    “嗬……,小時候,爸讓你多讀點書,你非要上樹掏鳥窩。


    你看看你,老大不小的人了,說話矛盾不?


    明明是你自己叫囂著離婚,我同意了,你反過來讓我不要後悔。


    沒文化,真……”


    “左子萱同誌,我們是城北派出所的辦案民警。你現在好些了嗎?能配合我們,進行一下關於你受傷這件事的取證工作嗎?”


    左子萱還沒有罵完,三個警察,押著戴上手銬和腳鐐的文營長家屬黃芳,進到病房。


    後麵還跟著個穿軍裝的男人。


    男人背上背著個還在繈褓中的孩子,前麵一隻手抱著個兩三歲的小男孩,另一隻手牽著個五六歲的小姑娘,身後還有個七八歲的男孩。


    男人抿著嘴,雙眼通紅的看著左子萱,有點祈求的味道。


    左子萱一看到這陣仗,就猜出了男人的身份,文營長。


    他身後那個七八歲的男孩,雖說也紅著眼眶盯著左子萱,但大有想將左子萱撕碎的感覺。


    左子萱看著文營長的這一溜的娃,不得不佩服這兩口子的造人能力。


    黃芳比左子萱記憶裏麵憔悴得多,眼圈發黑,嘴皮發白。看到左子萱,顫抖著雙唇,欲言又止。


    坐在病床邊椅子上的賀毅,並沒有打算開口說話,抱著雙臂,冷冷看著黃芳這一家子。


    文營長看到賀毅的態度,慚愧的低下了頭,不敢看他。


    昨天醫院宣布搶救無效時,賀毅就揚言,家屬堅決不原諒,不和解,不接受任何賠償,隻要黃芳執行死刑血債血償。


    “左子萱同誌,你摔倒受傷,是犯罪嫌疑人黃芳將你推倒的嗎?”城北派出所的公安,拿著小本子和筆,坐在病床邊的凳子上,做口供記錄。


    此時病房門口,已經站滿了病人和病人家屬。


    左子萱坐起身來,盤著腿,單手支著腦袋,看向站在邊上生無可戀的黃芳,從原主記憶裏搜索當時的場景。


    昨天,原主和黃芳因為爭搶後勤部的一塊菜地,從罵戰升級到大打出手。


    她想了想,突然轉頭看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賀毅。


    原劇裏麵,賀毅最後的確娶了羅惠茹。


    羅惠茹在劇裏,那可是人人稱讚的賢良淑德,是賀毅背後得力的賢內助。


    就連賀毅在劇中接受采訪時都說,【沒有我太太的幫助,就沒有我今天的成就。此生,我心裏自始至終都隻有她一人。若是生命有輪回,我們生生世世都會是夫妻……】


    記憶裏,當時原主與黃芳扭打在一起時,“好心的”羅惠茹可是做了別人都不敢做的事情,過來拉架。


    想想羅惠茹之前在原主記憶中和賀毅的所作所為,再想想賀毅接受采訪時說的話,結合原主這次的意外,簡直細思極恐。


    還有,倘若就如賀毅所說,他和羅惠茹生生世世都會是夫妻,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還得死?


    這次沒死成,難道下次還得換一種死法死?


    這也太恐怖了吧?不行,不行,不管能不能回去,這婚必須得離。


    她寧願離了,去北方找原主父母一起勞改,也不要留在這裏等死。


    賀毅被左子萱看得全身發毛,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種特別心虛的感覺。


    他不自在的道:“人家公安問你話呢,你看著我做什麽?”


    左子萱並沒有因為賀毅的問話回神。


    站在門邊的文營長家大兒子文良兵,伸手在褲兜裏悄悄摸出一塊雞蛋大小鵝卵石,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左子萱的身上,惡狠狠的將手裏石頭砸向左子萱。


    賀毅見有東西飛過來,眼疾手快的一把將左子萱拉進懷裏將她護住。


    其他人也趕緊站起來想擋住突然飛過來的東西,但還是晚了一步。


    石頭重重的砸到了賀毅的肩膀上。


    他抱著左子萱,將頭埋在她的肩膀上悶哼一聲,半天沒緩過氣。


    左子萱皺著眉頭轉頭看了眼氣呼呼的文良兵,趕緊伸手去解賀毅的襯衣紐扣。


    賀毅一把抓住她的手,小聲的在她耳邊問道:“大庭廣眾下,你這是幹什麽?”


    “我看看你傷哪了,嚴不嚴重。”左子萱一臉著急的道。


    這人畢竟是護著她才受的傷,自己總不能無動於衷吧?


    賀毅鬆了口氣,還以為左子萱又發什麽顛。


    “沒事,緩緩就好了。”


    啪……


    門邊傳來重重的巴掌聲。


    緊接著就響起文營長暴怒的聲音:“文良兵,你在做什麽?”


    文良兵捂住自己臉頰,眼淚嘩嘩的看向左子萱,伸手指著她道:


    “都是這個壞女人害得媽媽被抓。


    她是專門剝削我們百姓的惡毒資本家小姐,她才應該被抓去戴高帽和遊街,接受批鬥送去勞改。


    我媽媽是農民,公安不應該抓她。”


    病房內外的人,聽到文良兵的話,通通倒吸一口涼氣,默默的往後退了一步。。


    病房外的吃瓜群眾們,對左子萱的真實身份是資本家小姐一事,在軍屬區早就有耳聞。


    但大家忌憚賀家的背景,不敢將這事擺在明麵議論。


    這文家的大小子真是初生茅廬不怕虎,什麽都敢亂講。


    賀毅猛的站起身,眯眼看向文良兵。左子萱的真實身份,自家一直都隱藏得很好,是誰將這秘密泄露出去的?


    這文營長一家才調過來幾天,是怎麽知道這個事情的?


    左子萱雖然張揚跋扈,但還是知道輕重,絕對不會將自己的真實身份透露出去。


    他抬起頭,目光銳利的看向文營長。


    文營長對上賀毅的目光,頓時臉色煞白,他伸手扯了一把文良兵。


    “你在哪裏聽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傳言?你是想像你媽一樣,戴上手銬蹲大牢?”


    文良兵一臉不服氣的抽泣道:“整個軍屬院的人都知道。


    她就是一顆毒瘤,大家隻是忌憚她男人和她公爹的職務,不敢說出來罷了。”


    賀毅抬頭看向門口站著的病人和家屬,嘴角微微提起,冷笑道:“整個軍屬院都知道了?看來我得拿著我媳婦的戶口本,一家一家的上門說道說道了。”


    門口的病人和家屬連連擺手,“不不不,我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個事情,到底是誰在胡亂傳言?”


    賀毅雙手捏著拳頭,咬了咬後槽牙,額頭青筋暴起,看向門口那群神色慌張的家屬們。


    他的女人再不是個玩意兒,對著自己整天打打罵罵的,他都沒罵一句,沒動她一根汗毛。居然讓一群不相幹的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左子萱抬頭看向賀毅,倒是一點不意外賀毅的這副模樣。


    賀毅雖然渣了一些,但的確護犢子。原主能在大院橫著走,都是因為賀家護犢子,明知是原主的錯,黑的都被他們給掰成白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惡毒女配狠囂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木兮妖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木兮妖妖並收藏惡毒女配狠囂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