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毅聽完他們的對話,直接帶著一小隊人轉身離開。


    “小唐,你趕緊跑回軍區,把情況反映給領導。


    我帶著人去西坨山。


    路上我會留記號,你們跟著記號來找我們。”


    小唐阻攔道:“賀團長,你身體還沒有痊愈,還是你回去匯報,我帶人去西坨山找嫂子。”


    賀毅抿了抿嘴搖搖頭,“那是我媳婦兒,我必須要親自去找。”


    小唐隻想了幾秒,隨後點點頭,轉身和賀毅分開行動。


    賀毅帶著人就近去了公安局借車,直奔西坨山。


    羅惠茹聽到左子萱她們已經被轉移到了西坨山,高高懸起的心髒終於落到了肚子裏。


    她深深的鬆了口氣道: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轉身一臉輕鬆的走下台階,但走了兩步,像是又想起了什麽事情,回頭對站在門邊還沒有進屋的男子交代道:


    “你們可不準留她們的活口,特別是左子萱那賤貨,趕緊殺了她。”


    站在門邊的男子皺了皺眉頭,一臉不高興的吼道:


    “還需要你來教我們要怎麽做事?


    蹬鼻子上臉,不知好歹。


    滾……”


    羅惠茹被男人突然轉變的態度嚇了一跳,心裏有氣但又不敢反駁,隻好認慫,忿忿不平的轉身離開。


    男人對著羅惠茹的背影翻了個大白眼,轉身伸手推門準備進屋。


    但在他轉頭的瞬間,突然看到羅惠臉色茹驚恐的,一步一步往後回來。


    他立刻意識到出事了,轉頭看了眼自己的身後,一群抱著槍的解放軍戰士,正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


    他立刻站在門口用島國語大喊了一聲,“呆咕咕……”(撤退)


    “不好,他在通知裏麵的人,上……”


    男子並沒有開槍,而是像條泥鰍似的側身進到屋裏將門栓插好,繼續大聲的喊:


    “呆咕咕,呆咕咕……”


    他知道,要是自己打響這第一槍,立刻就會變成馬蜂窩。


    他要爭取更多的時間,通知同夥們撤退。


    而解放軍更不敢開槍了。


    他們不是害怕傷著小鬼子,而是因為這裏是百貨商場的後街,屬於鬧市區,此時又正是百姓們出門上班的時間。


    要是開槍,很容易就會把好事的百姓引過來,說不定還會被鬼子挾持了威脅他們。


    好在圍牆不算太高,訓練有素的解放軍戰士們,快速搭建起人牆翻進院子。


    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全部逃跑了。


    不是他們的速度不夠快,也不是他們後門沒人守著。


    而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旁邊連在一起的三個院子,都是小鬼子的。


    他們把三個院子的中間給打通了,平時人都住在另外兩個院子,隻要有危險,他們就立刻從另外兩個院子悄悄的逃跑。


    羅惠茹原本想趁亂逃跑,但剛轉身跑到胡同口,就被守在出口的兩個戰士用槍抵住了腦袋。


    嚇得她血色全無,嘴唇不停的打哆嗦。


    兩個戰士,用皮帶將她給捆起來,直接用槍抵著她,站在原地等著部隊的車子過來接人。


    此時,百貨大樓整條胡同,都被老百姓圍得個水泄不通的。


    羅惠茹被槍抵著,吧嗒吧嗒的掉眼淚,委屈得就如同蒙受了不白之冤一樣。


    有個別男同誌有些不忍心,就多嘴問了句抱著槍的戰士。


    “解放軍同誌,這姑娘是犯了什麽罪?你們這皮帶也綁得實在太緊了,給人家手臂都勒腫了。”


    抱著槍的解放軍戰士,轉頭看向多嘴的男同誌,挑了挑眉,聲音冰冷的道:


    “通敵叛國……


    串通島國的鬼子,綁架我們團長的媳婦兒和保姆婆孫。”


    “什麽?通敵叛國?”


    “賣國賊?狗漢奸?”


    “與鬼子串通?”


    “打死她,打死她……”


    “打死賣國賊……”


    小戰士話音剛落下,圍觀的眾人頓時憤慨激昂的聲討羅惠茹。


    六七十歲的老頭老太太那是氣得差點兒暈厥過去,哭哭啼啼的脫下自己的鞋子往羅惠身上砸。


    他們這群老一輩的人,幾乎都吃過戰爭的苦,最是痛恨島國人,巴不得抽他們的筋剝他們的皮。


    別看他們六七十歲了,平時走個路都杵著拐杖顫顫巍巍的,但這會兒打起羅惠茹來,那是一砸一個準,打得羅惠茹嗷嗷直叫喚。


    “我沒有通敵叛國,我隻是串通馮用軍綁架了左子萱……


    我沒有串通島國的鬼子……


    我真的沒有……”


    圍觀人群頓時亂做一團,誰都沒有注意到,人群中有幾個矮個子男人鬼鬼祟祟的離開。


    解放軍戰士們夾在中間,將羅惠茹和百姓們隔開。


    百姓們你一拳,我一腳的,拉都拉不住。


    直到部隊的車子過來將人帶走,眾人這才作罷。


    軍區那邊的消息也傳播得很快,小唐將情況上報後,半小時不到,家屬區就已經傳遍了羅惠茹通敵叛國,夥同鬼子綁架左子萱他們的事情。


    家屬們雖說還算是理智,沒有衝到羅家去打砸,但隻要路過羅家,都要吐上三口唾沫子。


    羅家出了那麽大的事情,卻一直都沒有見到羅如軍露麵。


    不是他不想露麵,而是沒辦法露麵。


    頭天晚上,楊軍長接到賀爸爸的電話,立刻派人把羅如軍給控製起來接受調查。


    羅如軍突然被抓,得知羅恵茹通敵賣國,整個人都懵了。


    他一再懇求組織徹查此事。


    他確信,羅恵茹是有些小心思,但絕對不可能有膽子,幹出這種吃裏扒外的事情來。


    直到羅惠茹鼻青臉腫的被押著住進他的隔壁,他才徹底的放棄掙紮。


    部隊審了羅如軍一個晚上,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也猜測到羅如軍是真的不知道羅惠茹幹的那些事情。


    沒有將他放出去,還把羅惠茹關在他隔壁,就是想讓他套羅惠茹的話。


    但羅惠茹死活就是一口咬定,自己沒有通敵叛國,隻是夥同馮用軍綁架了左子萱她們。


    朱姨和手背有黑痣的男人,都是馮用軍安排來與她對接綁架事情的。


    她之所以沒有好奇朱姨綁架左子萱的動機,那是她知道,朱姨是被左子萱攆出賀家的,兩人之間有仇。


    她想,人家朱姨是為了報仇,所以才要聯合馮用軍綁架左子萱。


    她根本不知道朱姨和馮用軍,還有手背上有黑痣的男人,是島國間諜。


    此時她心裏也清得很,通敵叛國是要被敲腦袋的,但隻是綁架幫凶的話,最多也就被判個十年八年的,至少命是保住了的。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即使她不承認通敵叛國,綁架軍屬,也是要被敲腦袋的。


    羅惠茹被抓,部隊立刻通知偵察兵對馮用軍實施抓捕行動。


    但來回也就半個小時的時間,等部隊的人到他家去抓人的時候,人家早就丟下一家老小,從窗戶逃跑了。


    左子萱那邊,被李天宮夫妻扛到牛車上搖搖晃晃的走了半小時,她都快要睡著。


    突然,聽到李天宮發出“籲”的一聲,牛車停了下來。


    接著,就聽到如同惡魔一般的聲音傳來。


    她緊緊的捏住滕海川的小手,隨時準備將人拉進空間裏麵。


    “大哥,你們這路上看到一個十八九歲的姑娘,和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了嗎?”


    李天宮頓了一下,故作思考的問道:


    “是一個身穿鵝黃色襯衣,黑色長褲的姑娘嗎?”


    “對對對,就是她。”


    “你們是她什麽人?”


    “我是她大哥?昨晚我妹妹帶著小侄兒出來遊玩,一夜未歸。


    我們很是擔心他們的安危,這不大早上就出來找人來了嗎?”


    李天宮點點頭,“哦……,半小時前,我見她帶著孩子急匆匆的往南麵去了。


    你們跑快點,興許還能追得上。”


    “大哥,真是謝謝你了啊……”


    左子萱聽到三人漸漸遠去的背影,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當家的,我們趕緊走,等那些人反應過來被騙了,我們就慘了……”


    “怕什麽?他們找人心切,哪裏會那麽快反應過來被騙。


    等他們反應過來,人早就賣出去了。


    就算他們回來找到我們,沒憑沒據的,又能拿我們怎麽樣?”


    左子萱聽到兩人的對話,心裏好笑。


    那三個人,很明顯是接受過訓練的島國軍人,有極強的反偵察能力和敏銳的判斷能力。


    不出半小時,他們保準會察覺到不對勁,轉身追回來。


    看來不能再裝暈了,得趕緊想辦法離開。


    “哼……,這世間,還沒誰能斷得了我李天宮的財路。”


    “是嗎?這麽有自信能將我們賣出去?”


    左子萱悄悄的翻身起來坐在李天宮夫婦的身後,兩隻手裏捏了點兒藥粉,重重的拍在兩人的肩膀上,皮笑肉不笑的道。


    李天宮夫婦聽到左子萱的聲音,如同見鬼一般,滿臉驚恐的轉頭看向身後。


    就是轉頭的這一瞬間,兩人如同被按住暫停鍵一般,坐在車頭一動不動。


    左子萱趕緊翻身下車,抱著滕海川與那三個鬼子呈鈍角的方向跑去。


    滕海川雖說隻是個四歲的孩子,但也有幾十斤重,她抱著跑路,著實是感到吃力。


    也許滕海川是真的累了,被左子萱這麽像煎餅似的翻騰,都沒有醒過來。


    當然,左子萱也沒有打算把他叫醒。


    因為叫醒了完全沒有多大的意義,他人小腿短,也跑不快。


    就算是醒了,也還是左子萱抱著跑,那何必去幹那脫了褲子放屁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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