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本利子完全感覺不到身上皮肉的疼痛,隻覺得心髒一陣一陣的抽痛。


    自從得知自己的未婚夫是下田家的少爺,就一直期待著嫁給他。


    從年幼一直等到三十幾歲,自己一直以為他是忙於事業,無心兒女情長。原來人家不是忙於事業,而是壓根就沒有看上她。


    既然沒有看上,為什麽不早點退婚呢?


    她想,也許是因為家族利益的關係吧。


    那現在下田為什麽又說出來了呢?


    她猜,恐怕是因為自己犯下大錯,活不過今晚了。所以下田才會那麽肆無忌憚的,把多年來對自己的不滿給說出來。


    哀莫大於心死,野本利子生無可戀的低著頭,眼淚順著眼角滴落在地上。


    下田陽介根本就懶得多看她一眼,抬起頭對邊上的男人們,冷冰冰的道:


    “將她送到麻鬥大佐那裏去。”


    說完,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離開。


    邊上站著的兩個男人,無奈看了眼野本利子,彎腰下去將人拉著往小船停靠的方向走去。


    半個小時後,徐清風拖著左子萱,從棺材邊上的灌木叢裏麵爬出來。


    他站在原地四處張望,確定海麵上的那艘小船已經消失得沒有影了,才趕緊背著左子萱往遠處跑去。


    黑燈瞎火的,不知道這是在哪裏,也不敢跑得太遠,怕又遇上小本子,隻能往黑黢黢的林子裏麵跑。


    平日裏麵,他本就不怎麽鍛煉,這會兒背著左子萱大概隻跑了兩三裏地,就把他累得夠嗆。


    實在跑不動了,就找了一處避風的岩石,躲在後麵休息。


    把左子萱放下來,他第一時間給左子萱喂了一顆百毒清。


    然後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大喘氣。


    躺了一刻鍾左右,氣息漸漸地平緩下來,他坐起身伸手搖了搖邊上的左子萱。


    “教授,教授……”


    搖了半天也不見有動靜,隻好從兜裏摸出左子萱給他特製的小針包,抽出一根銀針往左子萱身上紮。


    紮了一針,搖了搖,又喊了兩聲,不見人醒,又紮了兩針。


    正準備紮第四針的時候,左子萱閉著眼睛呲牙咧嘴的喊道:


    “徐清風,你這死小子,又準備把我紮成刺蝟?”


    “教授,教授,你終於醒了……”


    “趕緊給我把針取下來,都練了大半年了,穴位還紮不準,疼死我了。”


    “好好好,馬上……”


    徐清風趕緊把針取下來,伸手把左子萱給扶起來。


    左子萱伸手捂著自己的後腦勺,齜牙咧嘴的咒罵。


    “狗日的小本子,實在是太陰險了。


    居然耍陰招給我們下毒,還從從後麵敲我的腦瓜子。


    嗷……


    疼死了,鼓那麽大個包,肯定血腫了。


    清風,怎麽不開燈呀?”


    “這兒沒燈,怎麽開?”


    “嗯?沒燈?”左子萱說完,從空間裏麵掏出一個手電筒打開。


    接著用力的拍了拍手電,“咦,這手電壞掉了嗎?怎麽不亮了?”


    徐清風一臉震驚的看著左子萱,拿著一把打開的手電筒敲打。


    他伸手在左子萱的麵前晃了晃,見左子萱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前方不動,頓時腦子裏麵一片空白,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教授……”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怎麽了?”左子萱聽到徐清風的聲音有些不對勁。


    “沒什麽,我給你看看後腦勺的傷吧?”


    左子萱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又伸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


    頓時沉默了……


    幾分鍾後,徐清風吸吸鼻子,甕聲甕氣的道:


    “教授,別擔心。有可能是腦後的淤血壓迫到了視覺神經,等血瘀散了,也許就好了。”


    左子萱輕笑,“你這小子哭啥?眼瞎的是我,又不是你,別哭了啊……”


    “教授,你告訴我要怎麽治,我幫你治。”


    左子萱歎了一口氣,“現在也隻能依靠你了,又免費給你小子練手了。”


    徐清風眼淚吧嗒的抿著嘴點點頭,“嗯,你要相信我一定可以把你治好的。”


    “切,說得一點底氣都沒有,讓我怎麽相信你?”


    徐清風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別說一點兒底氣,他是完全沒有底氣。


    這裏不是22世紀,畢業一兩年的外科醫生,都能夠依靠先進的醫療儀器輔佐,做開顱手術。


    左子萱敢給賀毅開顱,那是她有那麽多年的外科手術經驗,人家是有那金剛鑽的。


    可是他不行呀。


    雖然在左子萱手把手的教導下,大部分的外科手術都能獨立完成了,但憑經驗開顱,自己是絕對做不到的。


    “清風,別擔心。


    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多瞎幾年,等到國門開了,出去治。”


    “教授,在你眼睛恢複之前,我當你的眼睛。


    你去哪兒,我就陪著你去哪。”


    “乖徒弟,平時果然沒有白疼。”


    兩人坐在地上嘻嘻哈哈的說鬧了一會兒,緩解了一下氣氛,天也開始蒙蒙泛白。


    “教授,我們現在在海邊的一片林子裏麵,已經快要天亮了,我們出去找個地方打電話給師丈吧?”


    左子萱想了想,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先想辦法出去,不著急給他打電話。


    找個地方歇腳,我先自查一下自己目前的狀況,看看要怎麽治療。”


    徐清風頓了一下,試探的問道:


    “教授,你不想讓師丈知道你失明了嗎?”


    左子萱想都沒有想,點點頭道:


    “羅蕙茹已經死了,至少在這個空間,不會再有這一號人的存在。


    原劇裏麵,我跟賀毅本來就是沒有結果的兩個人。


    因為我的到來,已經篡改了原劇太多的初始設定,將這個空間整得多少有些混亂了。


    我想,也許,這是個讓賀毅過回正常生活,讓這個空間回到正常軌跡的機會。”


    徐清風心裏明白,左子萱說了那麽多,其實無非就是因為她眼瞎了,不想連累賀毅罷了。


    “對了,要是我的眼睛以後治不好的話,你幫我買個院子,請個人照顧我就行。


    你該做什麽就去做什麽,不用一直守著我……”


    “教授,剛才還答應我的,你的眼睛好以前,我會一直陪著你,這還沒有一刻鍾就反悔了?


    我不管,我要跟著你吃香的喝辣的。你休想把我給丟下,一個人去瀟灑。


    等你死了,我還要繼承你的遺產呢。”


    “嘶……,你這死小子,在這邊你比我還大幾歲,我們誰先死還不一定呢。”


    “哼,那就比比我們到底誰活得長唄……”


    天色已經大亮,徐清風隨便挑了個方向,扶著左子萱在林子慢慢的走。


    兩人走了兩天都沒有走出林子,左子萱還好,空間裏麵帶得有衣服,有得換。


    徐清風那滿身髒兮兮的,跟個叫花子似的,把他給難受壞了。


    他們走不出林子,也不知道外麵的人為了找他們兩個,都快要鬧翻天了。


    賀毅第二天早上起來,到了指揮部就給悅虎鎮鎮醫院打電話。


    電話直接轉接到院長的辦公室。


    沙文坤給賀毅說,左子萱師徒昨天下午看完病人,就已經離開了。


    具體去哪裏,他不知道。


    賀毅掛了電話,又往家打了個電話。


    電話是賀凡接的,說左子萱昨天沒有回澤都。


    賀毅想了想,又打了個電話去京都的財政部,問徐天洋,徐清風回京都沒有。


    得到的回複一樣是“沒有”。


    他把左子萱認識的人的電話,全部給打了個遍,沒有誰有一絲左子萱和徐清風的信息。


    掛了電話以後,賀毅這心裏七上八下的。


    幹脆親自去了一趟悅虎鎮鎮醫院。


    過去後,悅虎鎮的醫生和護士都說昨天下午六點過鍾的時候,看到左子萱和徐清風兩人離開的醫院,其它的什麽都不知道。


    他又跑去把汽車站也問了個遍,通往一點兒關於兩人的消息都沒有問到。


    因為他還有任務在身,不能在外麵待太久,隻有先回胡戶鎮。


    回去之後,已經是下午六點了,他問了指揮部其他同事,左子萱有沒有打電話過來。


    大家都說沒有接到電話。


    他心裏猜測左子萱是不是出事了,但他沒有馬上打電話向上級申請去找人,而是打回家給賀爸爸講了這個事情。


    “會不會順路又去了其他醫院?”


    “不可能,要是她突然換了地方,肯定會給我打個電話,或者是打電話回去說一聲。


    她知道,我回了住處,看到字條以後,肯定會打電話去醫院或者打電話回家找她。


    昨天到今天,已經一天一夜了,我擔心她出什麽事兒。”


    “明天再等一天,要是還沒有音訊,我就安排人找行吧?”


    賀爸爸掛了電話,就一直在想左子萱最可能去的地方會有哪些地方。


    坐在邊上的賀凡突然想起賀海川那天晚上說的話,這心裏突然就感覺特別的不踏實。


    “爸,我覺得你最好明早就安排人去找。


    十來天前,海川突然說他心裏慌亂得很,總感覺他爸爸媽媽要出事。


    第二天我帶著他給二哥打了電話,二哥說他們夫妻都很好。


    我也就沒把這個事兒放在心上了。


    海川那孩子有些特殊,這你是知道的。


    現在二嫂突然不在了,我擔心是印證了他心中的預感,二嫂怕是已經出了什麽事。


    所以,我建議還是盡快安排人去找。


    二嫂現在在央部那邊,也是掛了名的專家,手裏握著大量的病毒解析數據。


    現在人不在了,恐怕上麵的人比我們還要著急。


    不用我們提,他們肯定會主動派人出去找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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