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萱搖搖頭,伸手揉了揉喬清宇的頭發。


    “不是的,是我看到你丹丹妹妹溺在水裏,太著急,沒看到地上的水,自己摔倒的。”


    喬清宇點點頭,他就是在等左子萱醒來問個清楚,要真是賀楚動的手,他可就不客氣了。


    其實賀楚要殺他的那天,他是知道到。


    那天正是正午,雖然他背對門坐著,但陽光照射的陰影上,已經告訴了他,賀楚正舉著剪刀站在他的身後。


    賀楚要不是被左子萱突然拉進屋,那把剪刀已經落在他的身上了。


    他之所以不說出來,是因為不想爸爸再為了他的事情,跟賀楚兩人鬧矛盾。


    而且以前賀楚還沒有嫁給他爸爸的時候,對他還是挺好的。


    但這次,要真是她傷了左子萱的話,他就一點兒都不會再替賀楚遮掩。


    他要直接把賀楚對自己做過的事情說出來。


    至於她以後要跟爸爸怎麽鬧,他管不著。


    那種心思歹毒的女人,要不是看在妹妹和爸爸麵子上,他才不要跟賀楚虛與委蛇,拐彎抹角。


    左子萱是他認可的媽媽,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大家聽了左子萱的話,頓時心裏鬆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賀楚幹的,要真是賀楚幹的,還真是不知道要怎麽給左子萱和賀毅一個交代。


    至於今天賀楚為什麽沒有來醫院看左子萱,左子萱沒有問,賀家人也沒有解釋,完全當沒有她這個人。


    大家從醫院回去,正巧遇到從外麵回來的賀楚。


    同樣,賀家人和喬興華都沒有說什麽,而賀楚也沒有解釋什麽。


    賀家沒問賀楚為什麽沒有一起去醫院,那是他們懶得問。


    她已經嫁人了,娘家人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她不聽,那有什麽辦法?


    至於喬興華不問,那是他不在乎。隻要賀楚不鬧騰,不殺人放火,想幹啥就幹啥。


    賀楚覺得自己沒有去看左子萱,大家都沒有說她一句,她感覺大家都是疼寵她的,舍不得講她,還沾沾自喜。


    左子萱在醫院待了五六天,終於出院了。


    出院以前,賀毅問過左子萱,要不他跟部隊重新申請一套房子,他們自己搬出去單過。


    被左子萱拒絕了。


    她也並不是什麽老好人,要考慮賀楚情緒什麽的。


    她考慮的是賀爺爺和喬清宇。


    賀爺爺人老了喜歡熱鬧,希望一家子和和睦睦的承歡膝下。


    她不想讓老人家為他們這些晚輩的打打鬧鬧操心。


    再有就是喬清宇。


    要是他們搬出去單過,三個孩子肯定要跟著搬走。


    其他兩個就算了,但喬清宇要是跟著走,喬興華那邊就不好辦。


    他本來就是因為喬清宇才住到賀家來的。


    而且,自己要是前腳搬走,寧溶兩口子怕是後腳就要追著過去。


    賀家長輩指不定也要跟著跑。


    所以說,總不能因為個賀楚,大費周章的搞那麽多事情吧?


    大家就那麽處著吧,處不來,少講話不接觸就行。


    左子萱回家了,賀楚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覺得自己有家人和男人寵著,沒給左子萱什麽好臉色。


    左子萱當然也沒有給她什麽好臉色。


    幾天下來,賀楚發現了不對勁。


    這家裏什麽好吃的好用的,都緊著左子萱來,一家子噓寒問暖的,直接都要把人給捧上天了。


    而對於她,在家裏大家都當她透明的,想幹啥都隨便,把她氣得夠嗆。


    這天,賀楚約著賀舟上街,賀舟本來是不想去了,但她看了看睡在搖籃裏麵的丹丹,還是答應陪她一起去。


    想在路上勸勸她,讓她不要那麽倔。


    兩人拎著大包小包走在回家的路上。


    “楚楚,你繼續這樣下去不太好。


    大家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你不如跟萱萱道個歉。


    萱萱曆來是個大度的,應該不會計較那麽多的。


    你看我以前那麽對她,她不也沒放在心上嗎?”


    賀舟苦口婆心的勸說。


    賀楚咬了咬後槽牙,不甘心的道:


    “大姐,自從左子萱到了我們家之後,所有的事情都變了。


    所有的人,都圍著她打轉。


    她到底有什麽好的?”


    賀舟搖搖頭輕笑道:


    “楚楚,我得抑鬱症的時候,也是你這樣的想法。


    但萱萱到了我們家之後,我們家的確是越來越好了呀!


    老二的病好了,我也懷上了,賀家的地位,和賀家在官場上的地位都一上再上。


    不管怎麽樣,這些是都是你我無法完成的事情。


    並且,你跟興華,還是萱萱給你們牽的線。


    你都二十多歲了,比萱萱還要大兩歲,也該懂事兒了。


    你日日都這麽跟萱萱對著幹,家裏人和老三夾在中間很為難。


    你越是跋扈,家裏人越不待見你。


    最後我怕你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賀楚站在原地跺腳,“大姐……”


    賀舟沒有等她,拎著東西自顧自的往家走。


    “楚楚,我言盡於此,後麵到底要怎麽做,看你自己。


    爺爺希望全家人其樂融融的住在一起,寓意子孫滿堂,家族昌盛。


    但我們終究有一天會散的。


    隻要爸媽不在了,或者是老三和爸調動,我們肯定就得散。


    所以,好好珍惜現在一家人相處的時光,不要等著以後再來後悔。


    畢竟以後就很難再有這種相處的機會了。”


    賀楚有些茫然,那一句“眾叛親離”讓她的心裏直打顫。


    回家後,她確實沒有再給左子萱擺臉色。


    但也沒有主動跟左子萱說話,彼此都當透明的。


    十月底,發生了一件大事兒,高考製度在中斷十年後再次恢複。


    通知一出,賀家人心裏雀躍不已,他們就知道,左子萱不會無緣無故的突然讓大家開始複習的。


    賀家小輩提前了好幾個月就開始複習,都已經複習得七七八八了。


    賀楚這下有些著急了,還剩兩個月時間,她再複習,著不知道來得及不。


    但她見左子萱也沒有複習,整天悠閑得很,她頓時又不著急了。


    她高中的時候學習成績雖說不拔尖,但也是中上,她想著,隨便應付個高考,問題應該不大。


    報名的時候她也跟著報了,但學習卻沒有跟著一起學。


    想起來就抱著書翻幾頁,沒想起來,就算了。


    報誌願的時候,賀毅,柏宗德,喬興華肯定要報軍校和警校。


    賀凡和賀舟,左子萱讓他們報哲學專業。


    她自己和寧溶,徐清風,方漢陽報的醫學專業。


    宋應炎報的財務專業。


    賀楚的話,沒人管她報什麽專業,她自己也不願意與別人商量,自己報了個中文專業。


    十二月,高考開始。


    “大家都不要緊張,題不難,隻要正常發揮就好。”進考場前,左子萱安慰大家道。


    賀楚一臉的輕蔑,搞得她好像知道題目似的。


    自己多少還翻了幾篇書,那左子萱可是連書本都沒有碰一下。


    這考出來的成績,不要太難看了。


    三天考完後,大家夥內心澎湃,歡喜得很。


    “萱萱,你太厲害了,居然押中了百分之八十的題目。”柏宗德一臉激動的道。


    “哪裏厲害,那些題不都是平時你們反複在做的題嘛。”


    77年的高考題,別說百分之八十,她連原題長什麽樣子都知道。


    她也隻不過是給他們圈了一個範圍,讓他們自己複習罷了。


    要是自己把原題都給他們了,絕對要引起別人的懷疑。


    大家都喜氣洋洋的,可賀楚那邊就沒那麽好了。


    畢竟離開學校都已經那麽多年了,而且她又沒怎麽複習,高考的題目她看著就感覺生澀難懂。


    所以考下來,自然不是太理想。


    但她始終覺得,就算自己考得再差,恐怕也比連書都沒有摸過的左子萱考得好。


    考都考過了,考得好壞,也都是這個樣子了。


    大家終於收了書本,可以鬆口氣了。


    這時,家裏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七伯母帶著她娘家那離婚的侄女劉紅玉,到賀家小住。


    說是劉紅玉準備要考澤都市政府的公務員,這邊無親無戚的,準備在賀家借住幾天,等租到房子就搬出去。


    賀爸爸和賀媽媽雖然覺得奇怪,雖說他們和七伯家相處還算過得去。


    但他們認七伯母是賀家人,可不代表七伯母娘家人他們也要無條件的接待呀。


    但為了維持麵上的和氣,也勉勉強強的接受了。


    劉紅玉住到賀家後,這賀楚對人家那是異常的熱情。


    又是請吃飯,又是送東西,整天手挽手的,像是親姐妹一樣。


    不僅如此,賀家人還發現,這劉紅玉在有意無意的靠近賀毅。


    賀家人著實搞不懂,這七伯母葫蘆裏麵到底在賣什麽藥?


    賀媽媽私下找賀楚說了好幾次,讓她離劉紅玉遠一點。


    但賀楚根本就不聽打招呼,仍然是我行我素的。


    說好的住幾天,租到房子就搬出去,可這一住就住了大半個月,絲毫都沒有要搬走的意思。


    這是七伯母托付的人,賀家也不好下逐客令。


    劉紅玉也就那麽死皮賴臉的住著。


    賀家好吃好喝的,家裏傭人都好幾個,她怎麽舍得走?


    左子萱也看出了劉紅玉有意無意的靠近賀毅,但賀毅每次避開了,還去找賀媽媽說了好幾次。


    她也不好在中間多說什麽。


    要是她再開口說什麽,到時候別人還會說,她一個外來媳婦兒不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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