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點點頭,“如此甚好。”


    “既然太子對陽陽的教育有自己的規劃,你們兩個,以後不準再哭哭啼啼的鬧騰了。”


    他轉頭對著皇後和長公主嚴厲的道。


    兩人雖然心有不甘,但也隻有抿著嘴點頭答應。


    之後,長公主都等到晚上,君喻陽睡著了,才偷偷摸摸的跑來軍營看他。


    那是看一次哭一次。


    終於熬到五歲,可以回家了,長公主那是又開始寵上。


    不過這次,君喻陽倒是有分寸,不再恃寵而驕,懂得了榮寵不驚。


    他每天除了要去學堂上課,晚上回家,還要接受左子萱的補課。


    其他孩子都是日落而息,他要到亥時才洗漱上床休息。早上寅時就起來背書練武。


    他幾點睡,幾點起,長公主都一直陪著他。


    長公主每天都要親力親為的接送他上下學。


    兩人如同母子一般親熱。


    君喻陽在月塘一直都是甲等生,一直都謙虛有禮。但這天卻在學校打了架,第一次以權壓人。


    “君喻陽,聽說你從生下來就養在長公主那克星寡婦的身邊。


    你真是有爹娘生,沒爹娘養。


    你那寡婦姑姑克死了琉璃國的皇帝,你可得注意點,別還沒當上太子就被她克死了。”


    啪啪啪啪……


    嘭……


    君喻陽幾個巴掌扇在比自己高一個頭的雲濤臉上,又一腳將人給踹飛。


    他從小練武,這幾下差點把雲濤給打暈過去。


    雲濤還沒回神,胸口就被重重的一腳踩了下去。


    “區區禮部尚書之子,居然敢妄議皇家,你爹掌管國家典章製度,就是那麽教育你的?


    別說我乃皇子,是你議論不得的人。


    就算是平頭百姓,別人家的家事,與你何幹?”


    “來人,送我進宮,我要去找我爺爺問問,是不是他老人家給了禮部尚書一家,議論皇室的權利。


    我還要向禮部尚書請教請教,妄議皇室,應該是什麽罪?”


    說完,重重的甩下袖子,轉身就離開。


    學堂上的夫子都看傻眼了,他硬是從眼前這五六歲的孩子身上,看到了一股王霸之氣。


    這雷厲風行的作態,那是絲毫不輸太子當年的模樣。


    太子像他那麽大的時候,那也是個混不吝的,誰要敢惹了他,那非得讓對方脫層皮不可。


    君喻陽當真是說到做到,轉身就去了皇宮,找皇帝去了。


    夫子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趕緊叫來書院的書童,去通知禮部尚書的夫人,雲濤怕是惹下了殺身之禍。


    “皇上,喻陽小殿下求見。”孫公公恭敬的稟告。


    正在伏案書寫的皇帝抬起頭,一臉稀奇的道:


    “那家夥來見朕還要通報?


    不是從來都橫衝直撞的嘛?


    今天倒是稀奇了。”


    “那是小時候的事情了,小殿下現在不是已經長大了嘛。


    懂得禮數了……”


    “哈哈哈……,好,讓他進來吧。”皇帝龍顏大悅。


    君喻陽跪在書案的前麵恭恭敬敬的道:


    “孫兒見過皇爺爺。”


    皇帝見跪在自己麵前規規矩矩的小團子,心中倍感欣慰。


    說到這教孩子,還真得太子兩口子會教。


    看看君喻陽,再看看其他幾個兒子家的孩子,這好壞的差距一下就拉開了。


    “孫兒免禮。今日怎麽想起來看爺爺?”


    “爺爺,孫兒有事兒稟報。”


    “哦,什麽事兒,說說看……”


    君喻陽邏輯清晰的將在學堂上的事兒,說給了皇帝聽。


    嘭……


    “好個禮部尚書,居然敢妄議皇室。”


    “來人,宣禮部尚書和其家眷覲見。”


    等人期間,君喻陽老老實實的坐在凳子上等著,順便與皇帝說說近日的學習情況。


    皇帝見他這般沉穩的模樣甚是欣慰。


    這孩子的心性,別說和其他皇孫比,就是跟他爹都比得。


    他爹像他那麽大的時候,處事可沒他那麽沉著,條理清晰。


    一炷香的時間,禮部尚書帶著家眷和孩子來到禦書房。


    還在工作的禮部尚書,得知自己兒子在學堂上惹了太子的兒子,差點兒沒嚇暈過去。


    他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事情,但能把君喻陽惹得都告到皇帝那裏去了,看來事情不算小。


    “下官叩見皇上。”禮部尚書跪在地上,腦門直冒冷汗。


    “禮部尚書真是好家教,虧你掌管國家典章製度,居然敢在背後妄議皇室?


    你這一家子到底有幾條命?


    還是誰給了你們妄議皇室的權利?”


    “下官,下官怎敢妄議皇室,就算給臣一百個膽子,臣也不敢呀。”


    禮部尚書著急的解釋道。


    “不敢?你若不敢,你兒子為什麽在學堂妄議長公主?”


    皇帝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書案上。


    嚇得禮部尚書一家子大氣都不敢出。


    得到消息的太子,左子萱,還有長公主都急匆匆的進到禦書房。


    太子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禮部尚書一家,給皇帝請安,並沒有插嘴,幾人自顧自的找地方坐下。


    來的路上,他已經把事情的經過給了解清楚了。


    他也是覺得這禮部尚書一家膽子是真肥,這事兒雖然從孩子的嘴裏說出來的,但平時大人沒在孩子麵前提起,孩子怎麽會說得有模有樣的?


    禮部尚書見太子夫婦和公主都來了,他簡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是真的從來沒有在家中說起過皇室的事情,他這兒子怎麽會妄議公主?


    “你這逆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你給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清楚,敢少說一個字,我打死你。”


    他一把將雲濤拽到跟前問道。


    雲濤被這一屋子人的氣勢嚇死了,哭哭啼啼的將事情經過老實的交代了。


    禮部尚書聽完後,差點昏死過去。


    “你從哪裏得知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雲濤哭哭啼啼的看向自己的母親王氏,“是母親平日與翠兒姐姐說話的時候,我聽到的。”


    王氏匍匐在地上,全身抖得如同篩糠一般。


    “陛下,臣婦有罪……”


    禮部尚書這會兒真想將自己這長舌婦的媳婦兒給掐死,婦人的嘴巴怎麽就那麽的賤呢?


    你背後嚼其他人家的舌根就算了,這皇家的事情,是能隨便議論的嘛?


    事實已經如此,現在就看要怎麽處理了。


    皇帝看向氣定神閑的君喻陽,“以孫兒來看,此事要如何處罰?”


    君喻陽知道皇帝在考驗他,他想了想,擲地有聲的道:


    “禮部尚書乃朝中重臣,掌管國家的典章製度,祭祀、學校、科舉等事務。


    這些年也一直兢兢業業,本殿下就不做過多的追究。


    但子不教父之過,終究是沒有教養好自己的孩子。


    罰三個月俸祿,作為警示。


    若再有下次,你就自請辭官回鄉養老吧。”


    皇帝一臉滿意的點點頭。


    先論功,後論罰。


    不錯,不錯……


    “謝殿下,謝殿下……”禮部尚書一家子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妄議皇族,的確是誅九族的重罪。


    不過在君喻陽看來,說幾句倒也沒啥,還不至於要了人家的命。


    這事兒,就算落到他爺爺和他爹那裏,也不可能判誅九族,最多打一頓板子。


    他今天那麽大的陣仗,主要是敲山震虎,免得一些不長眼的沒事就在背後議論皇室的長短。


    禮部尚書一家之回去後,雲濤被他爹一頓毒打,並且以後交由祖母親自教養。


    王氏被打了二十大板,關進祠堂跪了一天一夜。


    這事情發生後,不僅在朝堂,乃至整個大滿貴胄圈子中都傳遍了。


    都被君喻陽這氣勢和氣度震驚到。


    真是沒有想到,那麽小的孩子,居然會將這事處理得如此圓滑。


    家有姑娘的人家,都開始暗搓搓的打君喻陽的主意。


    大家歡天喜地興慶皇室出了君喻陽這麽個奇才,長公主卻是鬱鬱寡歡。


    “姑母,你最近不太開心嗎?”君喻陽轉頭看著坐在自己書案邊上,磨墨的長公主。


    長公主看向君喻陽,眼淚忍不住就掉了下來。


    “姑母是在意雲濤說的那些話嗎?”


    長公主抽泣道:“陽兒,姑母是個不祥的人。


    擔心會像他們說的那樣,拖累你的前程。”


    君喻陽從懷裏掏出手帕給長公主擦眼淚。


    “姑母說的這是什麽胡話?


    陽兒從小就在姑母身邊生活,要真像外界說那些胡話一般,陽兒哪裏會那麽健碩聰明?


    這都是姑母的功勞。


    姑母別害怕,陽兒會一直保護你的。”


    長公主一把將君喻陽抱在懷裏嚎啕大哭,這孩子她真是沒白疼。


    站在門外的太子夫婦對視一眼,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吸取了君喻陽的錯誤教育,長公主在老二的身上就嚴厲了很多,疼寵的同時,也注重品德的教育。


    所以老二一直以來,都是貴女典範。


    出了禮部尚書一家的事情後,各官員回家都對自己的家眷一陣敲打,禁止他們八卦皇室的事情。


    這一頓整頓後,還真是好長時間,都沒有傳出過妄議皇室的事情來。


    國家不可能一直太平,十年時間,周邊小國蠢蠢欲動,開始有意無意的挑釁大滿。


    他們知道這十年間,大滿大力改造農業和製造業,在各領域都取得了不錯的成就。


    越是這樣,他們越是想占為己有。


    他們覺得,大滿已經十年沒有打仗了,當年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太子殿下,怕是早就對戰事生疏了。


    而且他們這十年來的養精蓄銳,已經足以擊敗大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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