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嘯天看著麵前走過來的幾道人影,想要站起身來,卻像是喪失了所有的氣力一樣,完全沒有辦法行動。


    他看向穆雨和關夏,兩人此時同樣痛苦的伏在地上,狀態昏沉。


    “這到底是什麽異能,難道我們還沒有破除幻境嗎?”


    齊嘯天此時忍不住震驚。


    他看向周圍。


    此時他仍舊是在擂台之上,下方坐著一群學生和老師,但是所有人都很冷漠,沒有一個人伸手幫扶或者呐喊加油。


    那是一張張不太熟悉的臉,每一個人都仰著臉,每一個人都在怒罵著什麽,但是他聽不清,隻能看到他們或凶惡或嘲諷的表情。


    “這就是齊家新天驕嗎?隻是這個程度嗎?”


    麵前一個人影忽然出聲。


    是廣府大學的秦如曼。


    齊嘯天低吼道:“關你什麽事!”


    “果然和齊昊天相比差了很遠。”


    又一道冷漠的聲音。


    一身紅衣,眉目如畫,是祝厭璃。


    齊嘯天有些羞愧:“對不起,是我拖後腿了……”


    “果然,靠資源堆出來的天才,不過都是紙糊的老虎罷了。”


    “齊嘯天,你真的,太令人失望了。”


    “嘯天,你就是這麽扛起家族的重擔的?”


    “……”


    一個個熟悉的麵孔走到齊嘯天麵前,一個個神情冷漠至極,每一句話都深深地刺在齊嘯天的心上。


    “不要說了,求求你們不要說了!”


    齊嘯天痛苦地伏在地上怒吼道。


    但是卻沒有人打算就這樣放過他。


    一個俊美至極的長發黑衣男子走到他麵前,像是看死人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冰冷道:“齊嘯天,站起來。”


    齊嘯天仰頭看向麵前這個男子,眼中閃過一絲震驚:“齊……昊天!你,你不是……”


    齊昊天淡聲道:“我不是死了是嗎?”


    看著齊嘯天不堪的樣子,齊昊天嘴角露出一抹譏諷之意:“你還是這麽廢物,就算是我死了,你依然不如我。”


    齊嘯天怒道:“不如你,你也死了!大伯也死了,現在的齊家,已經沒有了你的位置!”


    齊昊天淡笑道:“那又如何呢,我死了,你永遠也沒辦法證明你強過我。”


    齊嘯天掩麵低吼,卻無言以對!


    過了片刻,齊昊天忽然冷道:“我倒是有個方法,可以讓你證明自己。”


    齊嘯天一怔:“什麽?”


    “殺了韓淵!我敗在他的手上,隻要你能殺了他,自然就能證明你比我強,老祖宗也會更加重視你。”


    齊昊天麵上露出一抹陰狠。


    齊嘯天怔怔道:“殺了他?我為什麽要殺了他……我能殺了他嗎……”


    “廢物。”


    齊昊天詭異一笑,隨後消失在齊嘯天的麵前。


    一個威嚴的中年人走了出來,看著跪在地上的齊嘯天漠聲道:“嘯天,如此懦弱,沒有絲毫強者之心,你,不配做我的兒子。”


    “父親!”齊嘯天悲聲喊道。


    “嘯天,你果然還是扶不起來,若是昊天還在就好了。”


    “老祖!我……”


    “齊嘯天,你不如齊昊天,更不要說韓淵了,我真是羞與你為伍。”


    “祝厭璃……”


    “不要叫我的名字,如果你能代表應天學府打敗韓淵,我或許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齊嘯天緊閉雙眼,淚流滿麵,心誌幾近崩潰!


    “殺了他!”


    “殺了他!證明自己!”


    “殺了他,為家族雪恥!”


    “殺了他,你喜歡的人喜歡的是他!”


    “……”


    無數的聲音同時湧來,如滔滔河水漫卷,讓齊嘯天的僅存的意誌不斷下墜!


    不知道過了多久,齊昊天的身形再次出現,他微笑著看向齊嘯天。


    “如何,決定了嗎?”


    沉默許久的齊嘯天驟然睜開眼睛,認真地看向自己從小就生活在其陰影之下的表哥。


    “齊昊天,你這樣的天才應該永遠不會理解我吧。”


    齊嘯天默聲道。


    “從小母親身死,父親再娶,我和孤兒無異。”


    “我渴望更多的愛和關注,所以我拚命修煉,想要獲得哪怕一絲的在乎。”


    “可是,都沒有。”


    “因為你,你像是一座大山,就那樣隨便又自然的擋在我的麵前,讓我無論怎麽努力都跨不過去。”


    “可是,我從來沒有放棄過!”


    “一路走來,我靠地都隻有自己,所以我考上了應天學府,在你死後,我爭到了天地果!”


    “我的人生不再是昏暗的,我終於慢慢在變好!”


    “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無論是你,還是祝厭璃,或者韓淵,我承認你們很耀眼,但是我並不覺得自己就黯淡了!”


    “修行之路不是隻爭朝夕,我相信自己一定能站在絕巔!我就是我自己,我不是你的替代品,也不會繼承你的,或者所謂家族的仇恨!”


    “我如果想殺了韓淵,一定是因為我自己想殺了他,而不是因為你們!”


    齊嘯天英武的麵容上,那些憤怒和痛苦,此時已經徹底消失幹淨,剩下的隻有堅毅。


    齊昊天微微一笑。


    齊嘯天一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竟然從齊昊天的笑容中看到了一絲欣慰?


    “你很不錯,如果這真是那個女孩的幻境,恐怕根本困不住你……可惜啊,我不是那個幻境中的產物。”


    “那你是?”


    齊嘯天心中一震!


    如果他不是虛假的,那這個齊昊天是?


    齊昊天詭異一笑:“你要麵對的不是我,現在我倒是有點希望你能挺過去了,不過大概是不可能吧……”


    不待齊嘯天繼續追問,齊昊天身形已然消失。


    周圍的人影重重疊疊,在齊嘯天麵前凝聚成一道如煙似霧的黑色人影。


    黑色人影嘶啞道:“果然是個不錯的軀體,神獄倒是沒有騙我。”


    頓了頓,黑色人影笑了一聲:“忘記介紹了,我來自暗界……哦,按照你們人類的說法,應該是魔域!”


    齊嘯天瞳孔驟縮!


    黑色人影惋惜道:“作為暗界第一魔神曾經最強大的魔念,我本來應該是第一魔神才對,可惜竟然被鳩占鵲巢,淪落到侵占一個四境的小子做肉身,不過好在剛剛一番精神曆練,現在你倒是勉強可以承受得住我這副靈軀。”


    齊嘯天麵色陰沉:“我死也不會讓你奪舍我的身體!”


    黑色人影嘿然一笑:“生死早已不由你!”


    話音落下,黑色人影化作一道黑煙猛然鑽進齊嘯天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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