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聖利教皇就是厄裏斯!\"


    韓淵和克莉斯多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驚聲叫道!


    諾曼教皇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本來就不太好看的麵色此時變得更加的難看。


    無論是從時間線還是事情的各種蛛絲馬跡來看,如果諾曼教皇說的是真的,真正的聖利大主教已經死亡,那麽如今的聖利教皇必然不是聖利教皇,而是那位厄裏斯!


    場間頓時沉默了。


    無論是韓淵,還是克莉斯多,顯然都有些不敢相信這個驚天的事實。


    換任何一個人來,都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位高權重的希臘神廟的教皇,卻是與整個人族為敵的神獄獄主……誰也不敢想象這位想要做什麽,或者已經做了什麽!


    無論是什麽,以希臘教皇的地位,能夠做出來的事情,已經擁有足夠讓整個人類都元氣大傷的事情!


    可是……


    別說是他們,誰又能相信呢?


    如果現在出去說,五大強國之首希臘的神廟教皇其實是已經死了上百年的神獄獄主厄裏斯,誰又能相信呢?


    畢竟那位是聖利教皇!


    端坐在高高在上的,最靠近神明的位置的聖利教皇!


    沉默許久,韓淵神色忽然一動,不露聲色地往後退了幾步。


    他看向諾曼教皇,緩聲道:“前輩,如今我們想要出去,不知道你可有辦法?”


    諾曼教皇側身微笑道:“當然可以,看到那邊的異能傳送陣了嗎?”


    兩人一看,果然在諾曼教皇身後,有一個布滿了古老灰燼的隱約傳送陣。


    克莉斯多當即一喜,頓時就要向前查看,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已經活不了多久的事實。


    但是她僅僅邁出一步,身形便被韓淵扯住了。


    克莉斯多麵露疑問之色,韓淵則是緩慢搖搖頭,眼神示意不要輕易靠近諾曼教皇。


    克莉斯多雖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但是此時對於韓淵還是有著最基本的信任,僅僅以閱曆論,十個她也比不上韓淵。


    場中的氣氛頓時變得嚴肅壓抑起來。


    諾曼教皇神色不變,微笑道:“怎麽了?你們不想出去嗎?”


    韓淵搖頭道:“我們想出去,但是那個異能傳送陣距離你太近了,而且誰又知道那傳送陣是通往什麽地方的……”


    克莉斯多聞聽此言頓時麵色一變,知道自己剛才魯莽了。


    其實這種情況克莉斯多隻要稍微思考一下便能明白其中的凶險,奈何克莉斯多的閱曆讓她身上少了幾分防人之心。


    猶豫了一下,克莉斯多道:“韓淵,他的確是諾曼教皇。”


    韓淵麵不改色:“誰能證明他就是諾曼教皇?他自己?就算是剛剛所有的說法,也都隻是他的一麵之詞,誰又知道其中的真假。”


    “從一開始,他就一直引導我們,讓我陷入他製造的先入為主的概念中,如果不是他剛剛脫口而出的“天狼海域”,連我都不會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


    “天狼城變化成海,改名叫做天狼海域……這一切應該都是他之後發生的事情,他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或許隻是他隨便稱呼的。”克莉斯多道:“神力不會欺騙人,他身上的神力很濃鬱,那是【神道】轉換的,我很熟悉……”


    話未說完,克莉斯多心神一震!


    這個世界上隻有她能修習【神道】,麵前這個人又是怎麽會修習【神道】的!?


    韓淵依舊堅持:“如果聖利教皇真的是假的,那麽這世上又有什麽會是真的,你這個諾曼教皇也可能是假的!”


    諾曼教皇從始至終,一言不發,隻是慈愛無比的看著克莉斯多。


    或許是克莉斯多此時的表情太過震驚,諾曼教皇終於笑著開口道:“莉莉……是她的小名,聖利可能是假的,我也可能是假的,可是……我是莉莉的父親,這件事,卻是做不了假的。”


    “對嗎?莉莉?”


    韓淵心中波濤翻湧,看向克莉斯多。


    克莉斯多神情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神道】隻有修習過神道的人傳下一縷神道印,後輩才能修煉,否則即使再有天賦也無法修煉,你如今既然被稱為神女,想必已經修習了【神道】,也知道這一事實了吧?”


    諾曼教皇微笑著亮出自己僅剩的一隻手的手腕,幹枯的老皮上,一朵白色蓮花極其顯眼,已經開出了七朵潔白的花瓣。


    克裏斯多惘然地抬起自己的皓腕,在其手上,同樣的,一朵金色五瓣蓮花似乎受到了什麽感召,熠熠生輝。


    “這便是神道印,花朵顏色並非定式,開花越多,神力越盛……”諾曼教皇看著克莉斯多似乎異常欣慰,講述了很多關於神道印的細節,最後感歎道:“當年我在出發和厄裏斯決戰之前,你還很小,我怕你日後受委屈,特意將神道印傳給你……”


    話音戛然而止,諾曼教皇驚疑地看著克莉斯多:“當年距離現在已經一百多年,你的骨齡為何隻有十七八歲!”


    克莉斯多神情複雜地看著能夠詳細說出【神道】修煉的關鍵的諾曼教皇,不知道說什麽好。


    能夠比她還了解【神道】的人,那應該是真的諾曼教皇吧……


    “可是,我是在荒山的聖胎中生下來的,隨後被聖利教皇收留傳授了神道印……”


    克莉斯多緩緩道。


    韓淵覺得自己隱約抓住了什麽,說道:“如果是聖利教皇傳授給你的神道印,那麽他自己為何不修神力?神力如此強大,我不相信他不動心!或許根本不是不願,而是不能!”


    話音落下,諾曼教皇的神色已經無限接近於死人,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過來。”


    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克裏斯多欲要走上前去,卻再次被韓淵攔住。


    克莉斯多美眸深注,看到韓淵擔心緊張的神色心中一暖,隨即眼底閃過一絲黯然。


    “韓淵,我的命運之線是空的……那意味著我可能被人動了手腳,又或許我本來就是個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的人……”


    “長這麽大,其實我本來已經接受了……”


    “可是現在不一樣,我要死了。”


    “臨死前,我已經沒有什麽好失去的了,但是如果能夠知道我是從哪來的,我會很開心。”


    少女的聲音早已經不複初見時的縹緲,此時語氣中滿是平靜的落寞。


    韓淵沉默,緩緩鬆開了自己抓住少女衣角的手。


    克莉斯多見狀微微一笑,俏皮地眨了眨眼道:“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在外麵的時候那縹緲的生聲音都是我裝的,是一門叫做【神音術】的戰技!”


    韓淵:……


    雖然很吃驚無數人仰慕的希臘神女竟然是這個操性,但是韓淵還是忍不住吐槽,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韓淵,遇見你,很開心。”


    話音落下,克裏斯多再沒有絲毫猶豫,平靜走向數十丈外的那個老者。


    恍如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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