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張伯收拾好東西,從屋內走了出來。他身穿一件厚厚的軍大衣,頭上戴著一頂軍帽,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抖擻,仿佛又回到了年輕時的模樣。


    “張伯,真是麻煩您了。”馮欣苒感激地說道。


    “不麻煩,馮司令對我有恩,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張伯擺擺手,示意不必在意。


    兩人很快上了雪橇車,這次,則是張伯坐在副駕駛了,畢竟跟馮欣苒相比,這個剛見麵的老頭陳煜更加不信任。


    在張伯的指揮下,雪橇車翻越了兩個小山頭,很快,一大片軍營建築就出現在了陳煜等人的視線中。


    “原來軍營竟然已經離我們這麽近了。”馮欣苒有些不好意思地喃喃道。


    “嗬嗬,你找不到路也不奇怪,前一陣子軍營準備修建機場,挖平了好幾座山坡。”張伯解釋道。


    “我就說嘛。”馮欣苒聽到張伯的解釋,心中寬慰不少。


    “站住!”就在這時,幾名身穿雪地作戰服,手持步槍的士兵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蹦出來的,突然衝上來攔住了雪橇車的去路。


    “軍事重地,閑著止步!”一名士兵沉聲喝道。


    張伯見此連忙降下雪橇車的窗戶玻璃,伸出頭,對幾名士兵喊道:“幾位小夥子,我們找一下馮司令。”


    “找馮司令?”士兵們對視一眼,其中一名士兵上前一步,仔細打量了張伯和車內的馮欣苒與陳煜一眼,隨後問道:“你們是哪個單位的?有沒有證件?”


    他剛問完這句話,他身旁的一名士兵便拉住了他,低聲在他耳邊說道:“此人叫張濤,這是咱們警備區曾經的一名連長,幾十年的老兵了,退役之後便一直生活在附近的山裏。”


    其他人顯然也是聽說過張伯的,齊齊便朝著張伯齊齊敬了個禮:“老連長好!”


    張濤自然也做了回禮。


    “老連長,雖然您是我們尊敬的老前輩,但規矩不能破,還麻煩你們出示一下證件。”為首的士兵依然嚴肅地說道。


    “理解,理解,不過我們這次不為公事,隻是想找馮司令談點私事。張濤道。


    “我是馮欣苒,馮正陽是我父親!”馮欣苒此時也探出頭來,向士兵們表明自己的身份。


    幾名士兵聞言麵麵相覷,馮司令有個女兒他們是聽說過的,但具體叫什麽名字他們就不知道了,而且也從未見過其人,雖說有張濤作證,但現在是特殊時期,就這麽領進去也不合規矩。


    見士兵們還在猶豫,馮欣苒急道:“我爸他有危……”


    “咳~”馮欣苒話還沒說完,張濤便重重地咳了一聲,打斷了馮欣苒。“幾位小夥子,天災當前,欣苒丫頭隻是擔心他父親的安危,你們理解一下。”


    與此同時,他給馮欣苒使了一個眼色。


    馮欣苒當即會意,是了,梁副司令要造反的事她本就是聽陳煜說的,有沒有可信度還難說呢,如果她這個時候說出來,萬一搞了個烏龍,那影響可就太大了。


    想到這裏,她心中感到一陣後怕,幸虧是張濤提醒及時,否則她將闖下大禍!


    為首的士兵聞言沉吟片刻,對馮欣苒和張濤道:“稍等,我們需要先向上麵請示。”


    馮欣苒點頭,都到警備區了,也不急於這麽一時,而且從這些士兵的表情看,他的父親現在應該並沒有出什麽事,想到這裏,馮欣苒心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是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陳煜,她這怕不是被陳煜給耍了吧?


    對此,陳煜目視遠方,並沒有給馮欣苒解釋的意思。


    為首的士兵轉身快步走向一旁,從衣兜裏掏出一個拿對講機,開始向上級報告當前的情況。不得不說,警備區的裝備質量就是好,在這零下50多度的氣溫下,他們的對講機依舊能夠使用。


    馮欣苒和張濤坐在雪橇車內,耐心等待著。


    不久,對講機那頭傳來了回應,士兵仔細聆聽後,轉過身來,臉上的表情變得和緩許多。


    “馮女士,老連長,上級已經確認了你們的身份,並允許你們進入,請隨我來。”為首士兵禮貌地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們可以通行了。


    馮欣苒和張濤相視一笑,心中的緊張情緒終於放鬆下來。


    然而這時候陳煜卻突然打開了車內的門鎖,對兩人道:“你們自己去吧,我和樂樂就不陪你們一起了。”


    林樂樂聞言,頓時有些急了:“別啊,我還沒進過咱們大夏的軍營呢!我們好不容易來一趟,就進去長長見識嘛!”


    陳煜一個眼神瞪了過去,林樂樂頓時閉嘴。


    “陳煜,你是不是心中有鬼?”馮欣苒質問道,說她父親有危險的是陳煜,現在到了軍區門口了,陳煜卻不進去了,這不是心中有鬼是什麽?


    “嗬嗬,隨便你怎麽想。”陳煜淡淡笑道。


    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跟馮欣苒一起進入軍營,開玩笑,他連馮正陽是什麽性格都不清楚呢,就這樣跟進去豈不是成了砧板上魚肉任人宰割嗎?


    而且,馮欣苒這個人警員責任心太重,萬一腦子發抽,給馮正陽說了他的“惡行”讓馮正陽將他逮了怎麽辦?


    因此,無論出於何種原因,他都是不可能踏入這個軍營的。


    至於林樂樂,這可是她的戰鬥機駕駛員,若是遇上突發狀況,他還指著林樂樂駕駛戰鬥機帶他逃命呢,自然是要留在他的身邊他才放心。


    張濤似乎是看出了馮欣苒在擔心什麽,於是主動道:“欣苒丫頭,我也不進去了,畢竟我也退休這麽多年了,在這種特殊時期進去不太合適,你安心去吧,你的朋友我會幫你照顧的。”


    馮欣苒聞言,猶豫片刻,點了點頭道:“好吧,張伯,那就麻煩您了。”


    馮欣苒說完,再次瞪了陳煜一眼,沉聲道:“陳煜,這個警備區可是駐紮了上萬士兵,你若是敢起什麽歪心思,我保證你今天回不去安平!”


    “沒關係,我明天回去就是了,反正我時間多得是。”陳煜笑道。


    馮欣苒翻了個白眼,不再理會陳煜,在一名士兵的帶領下,踩著厚厚的積雪,朝著軍營內走去。


    也好在她身上早就換上了陳煜給她的專業防寒套裝,要不然以這零下五十多度的低溫,她恐怕還沒走到軍營門口就已經被凍僵了。


    眼見著馮欣苒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風雪中,陳煜也不再關注。


    他躺回座椅上,表麵上閉目養神起來,實則雙目眼皮之間留了一條縫隙,通過車上的監控設備,耳聽六路眼觀八方,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向,若是發現不對勁隨時準備逃跑。


    張濤或許是為了避免尷尬的氣氛,下了車,跟站崗的士兵們進入崗亭內聊起了天,不過他的眼睛卻時不時瞟向外麵的雪橇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而林樂樂,則是在後排唉聲歎氣,為錯失進入軍營參觀而感到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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