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想象的糟糕多了。”男人柔聲說,“你知道,剛才一切都……都不是真實的。”    顧小夕抬起頭:“我知道。”    “你看起來並不知道。”男人聳聳肩膀,“你準備呆在那裏多久?”    “說不準,”顧小夕淡淡的說,“也許我自己就能恢複……也許我以前被他撞傻了,否則我的反應不會那麽遲鈍……”    男人沒有再說話,慢慢喝著自己那一杯伏特加。    “喂,魏七,你和魏笑謙分開的時候,你很難過嗎?”顧小夕忽然問。    魏七把酒杯放下,“比你想象的要難過的多。”    “那為什麽還分開呢?”顧小夕支著下巴問。    “……沒有為什麽,”魏七輕輕的回答。    在很多時候,這樣的答案代表這個人已經不想再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但是魏七不是,魏七不是一個會逃避問題的人,同樣,魏笑謙也不是這樣一個人。所以問題的答案就是如此。    沒有為什麽,就分開了。    因為經曆的太多了,所以這沒有什麽懸念和答案,不要試圖去找什麽分手的答案。    在葉秋生第一次失戀的時候,他曾經想去尋找答案,對方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就像一個可愛的芭比娃娃。第一次戀愛,全都是全身心的投入,但是最後分手了。    誰也說不清為什麽,因為這種事情沒有答案。    兩個人沉默下來。    顧小夕忽然開口:“謝謝你,魏七。”    魏七給顧小夕倒了一杯伏特加:“小夕,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愛情。”    “誰也不能確定愛情是否存在,”顧小夕舉起自己的酒杯輕輕地碰了一下魏七的酒杯,“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    “為什麽這麽說?”魏七問。    “時間太漫長,無法堅守到最後,”顧小夕笑起來,“兩個人就是兩個人,對方的靈魂無法放進口袋裏隨身攜帶。”    “我喜歡你的比喻。”魏七柔聲說,“我一直覺得你比外表和簡曆成熟多了,現在更加肯定了。”    “我隻是猜測一下,”顧小夕笑了笑,“沒想到你真的和那個可怕的殺手談過戀愛。”    魏七笑了笑:“我本來就不想隱瞞。”    “……很神奇。”    魏七把杯子裏的酒喝完:“單戀而已,至少,我也不確定,那是不是愛情。”    “聽起來很很悲慘。”顧小夕喝了一口酒,“不過,還好都沒到江萊那一步。”    “我曾經警告過你,笑語少爺的性格本身就有問題,”魏七忽然開口,“也許以後得到的結果不會比江萊好到哪裏。”    “最大的問題在哪裏?”顧小夕問。    魏七把杯子收起來,深深的看了顧小夕一眼:“也許我這麽說有些不合適,但是……魏笑語少爺自己就非常明白,如果有一天在魏家和生命之間要選擇一樣的話……你明白答案的。”    顧小夕點點頭:“我知道,他曾經說過……”    他們可以做任何事情,但是必須和魏家的利益無關。    這個本身沒有錯,他們就是為此而生,延續魏家的血脈,以及……為這個家族的榮譽而做所有的事。    “放鬆點,”魏七拍拍顧小夕的肩膀,“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麽複雜。”    “你能看出我的臉上寫著什麽嗎?”顧小夕不滿地說。    “失望以及別的什麽,”魏七說,“我說的隻是我的想法,笑語少爺能做到哪一步誰也不知道。至少現在,他是全心全意愛著你,也可以說,你是他的初戀。”    “初戀通常都是失敗的……”顧小夕喃喃地說。    魏七聳聳肩膀,不置可否:“我該走了,親愛的,晚上他們還要燭光晚餐。”魏七從吧台裏出來,向外走去。    “魏七。”顧小夕忽然叫住他。    “怎麽了?”    “……謝謝。”顧小夕沒有轉過身,隻是抬抬手。他沒有聽到魏七的回應,隻是聽到腳步消失在房間裏。    顧小夕想起魏笑語剛才那種表情,他輕輕的伸出手指,指尖抵在冰冷的玻璃杯上,慢慢地推著它最後推出吧台的邊緣。他沒有看到她墜落的姿態,但是聽到了被子碎裂的聲音。    顧小夕平平穩穩的嘴角輕輕上翹,轉身離開吧台。    在門口碰到正準備走進來的魏笑謙。    “你剛才去哪兒了?”魏笑謙站在門口,正好擋住了顧小夕的路。    顧小夕沉默著沒說話。    魏笑謙看了顧小夕一眼,這個少年的臉色有些蒼白,黑色的睫毛很長,在眼瞼上留下一圈淺淺的陰影。他看上去那麽柔弱和無辜,可是那雙黑色的眼睛卻意外得深沉,連魏笑謙都沒有見過那麽黑的眼睛。裏麵沒有一絲光線,仿佛冥河的彼岸,其實什麽也沒有。    “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魏笑謙輕輕地說,“也許你需要休息。”    顧小夕看了他一眼,仿佛在想他說的話是否正確。    “也許你需要一杯酒。”魏笑謙柔聲說,然後拉著顧小夕,讓他坐到沙發上。    “不用了,我剛才不小心打碎一個杯子。”顧小夕小聲地說,然後習慣性地拿起一個靠墊,把它抱在懷裏,下巴擱在上麵,看著魏笑謙。    魏笑謙看著落在地板上碎了的玻璃:“至少你還懂得不浪費酒。”他從架子上取下透明的酒杯,“幸好我們的段伯伯對這些玻璃杯不太吝嗇。”    “伏特加。”顧小夕抱著靠墊說。    魏笑謙走過來,杯子裏是百利甜,顧小夕皺了皺眉頭:“我想喝伏特加。”    “它不適合你。”魏笑謙將杯子推到顧小夕麵前。    顧小夕愣了愣,接過杯子:“有人和我說過一樣的話。”    魏笑謙並沒有問是誰說過類似的話,顧小夕想起第一次見到魏七的時候,魏七看到自己準備喝伏特加也說了這樣的話。    說真的,顧小夕真的不能想象這個男人談戀愛的樣子。    他看起來比任何人都冷酷——那是當然的,至少顧小夕沒有勇氣也沒有堅強到對那些陌生的人開槍。魏笑謙的性格似乎有些專製,或者有些自大,但是他看起來要比魏笑語簡單的多,至少他想殺人的時候,不會拐一大個圈。開槍更容易解決問題,它有效而直接。    他談戀愛的時候會很溫柔嗎——這可真難想象。也許魏七說的戀愛隻是他單戀而已,因為憑顧小夕的想象力,完全想象不出這個人談戀愛的樣子。    顧小夕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一陣悠揚的手機鈴聲想起來,魏笑謙把手機從口袋裏拿出來連號碼也不看就按了通話鍵。    “……你好……”他剛說了一句就停下來,意外得挑了挑眉。    顧小夕看到魏笑謙在專心聽電話裏的人說什麽,然後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幸好不是我……父親,你想的很周到……當然,他已經在做了。”    魏笑謙按掉電話,把手機重新放回口袋,要不然他一定找不到它。魏笑謙向顧小夕笑了笑:“看起來,段幽想把女兒嫁到魏家來。”    顧小夕愣了愣:“魏笑語已經知道這個事情了?”    “恐怕還不知道,”魏笑謙優雅地交疊起雙腿,顯得優雅而冷漠,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也許,藍色眼淚和夜語會有一個女主人。”    “聽起來像是一個噩耗。”顧小夕眯起眼睛,把杯子裏的百利甜一下子喝完,然後皺皺眉頭,“你忘記追水了,太甜了。”    對麵的男人毫無誠意地回答:“抱歉。”        第62章        段雅小心翼翼地走進別館。    別館現在隻住著四個人,當然,其中一個大部分時間還是陪著自己。    不過令人不滿的是,昨天晚上魏笑語居然堅持要回到別館去睡。    “別這樣親愛的,”那個人用一副溫柔地仿佛要把冰都融化的語氣說,“我可不希望你父親在我們還未結婚前發現仆人要送兩份早餐到房間裏。”    他這樣說著就走了。    段雅不滿地想,當然,她會尊重他的想法,她的心理醫生怎麽說來著,要讓她不要那麽固執,要節製。    段雅有些頭疼地想起那位心理醫生的建議:“顯然,兩人有多麽喜歡對方,也隻是兩個人,你無法要求他總是和你一起,親愛的,也許你戀愛之所以失敗就在這裏。”    段雅那段時間很糟糕,和魏笑語分手以後的時間看起來就像完全和原來的生活脫節了一樣。父親段幽不斷地要求她看心理醫生,覺得她所做的一切都有自殺傾向,並且聽從那些愚蠢的心理醫生的建議,把她關在家裏。    直到三個月前,這一切似乎有所回轉的餘地。    段雅歎了口氣,也許父親才是那個應該去看心理醫生的人呢。當然,某些心理醫生的建議還是比較有用處的。    聽從伴侶的建議,就是首先要做的。    “您得給他發表想法的權利,因為他不是您的附屬品,也不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    段雅輕輕歎了口氣,幸運的是,她一路到了二樓的房間,沒有見到任何人。    她不想碰到任何人,尤其是那個魏笑謙。想起那個魏笑謙,段雅沒由來的一陣慌亂,那個男人有優雅的舉止和完美的氣質,但是……卻讓人感到如此的難以接近。    她走到魏笑語房間門口,輕輕地敲了敲。    別館裏非常安靜,段雅對這裏太熟悉了,因為她就是從這裏長大的。    她看向走廊盡頭的那個落地鍾,上麵已經指向淩晨一點。    雖然在這個時候拜訪魏笑語的房間有些不太合適,不過魏笑語應該不會生氣才對,而且這裏本來就是自己的家呀……    段雅想到這裏就心安理得起來,她又輕輕地敲了敲門,但是裏麵還是什麽聲音也沒有。    難道笑語已經睡著了?    她輕輕轉了轉門把,“啪嗒”一聲竟然開了開來,段雅剛想走進房間,卻聽到魏笑語的聲音。    “聽我解釋……喂,小夕……親愛的……寶貝……”    魏笑語的聲音還沒有停歇,就聽到有人衝他吼了句:“滾!”    魏笑語的聲音越來越清晰,然後是一聲巨大的關門聲,仿佛整個別館都顫了顫。    段雅下意識地直接跑進房間,聽到隔壁的房間正傳來魏笑語的哀求聲。    “小夕,你把門開開嘛……外麵很冷哎……”魏笑語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可憐,然後是敲擊門板發出的聲音,“至少你也該聽聽我的解釋啊……”    段雅愣愣地站在那裏,她知道走廊上的確是魏笑語的聲音。    那魏笑語叫著“小夕”的名字,應該就是下午看到的那個少年。    段雅曾經在照片上看到過他。很年輕,甚至連稚氣都未曾從臉上褪下去,眼睛很黑,黑的有些過分,皮膚白皙,是個漂亮的孩子。應該是魏笑語喜歡的類型……    但是魏笑語早上還對自己說要他離開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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