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 一大早就被叫過來空坐了半個時辰頗有微詞的村長們敢怒不敢言。今日是沈家村沈秀才加冠的大喜日子,對方備了酒席款待他們, 結果正準備出門,李家村來人了,說李舉人有要事找他們。  對方說得嚴重,他們還以為是真有什麽急事, 結果到了李宅一看, 嘿!所有人都來了!  不, 也沒把全部人叫過來,沈家村村長就不在!  再一問, 居然是為了這麽一件事, 還偏偏是今日, 這明擺著是不讓他們出席沈秀才的冠禮呀!  聽說那日沈秀才當著李舉人的麵落實了李家村村人盜竊的罪名,想來李舉人這是有意報複啊!  眾人唏噓不已,一方麵感歎李逸睚眥必報,另一方麵又慶幸自己沒有得罪李逸。  正說著,李家仆人來報,說縣太爺的管家來了。  眾人一愣,李逸已起身去迎。  管家掃了眼好奇不已的村長們,笑嗬嗬地把請帖交給李逸。  “勞管家跑一趟了,不若坐下喝杯茶?”拿著請帖的李逸又驚又喜。上回去縣衙沒見到縣太爺還以為縣太爺不待見自己,沒想到這次居然讓管家親自來請自己!  村長們你看我我看你,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震驚。  縣令竟如此看重李舉人……  “客氣了,我還得回去回複老爺,就不打攪了。”  李逸親自送管家出門:“不知縣令的小公子可有什麽喜歡的?我好備份薄禮。”  管家笑道:“禮輕情意重,心意到就行。”  李逸點點頭,待管家離開方負著手悠悠然地進了門。剛才不吱聲的村長們立馬表態,表示一定會在約定期限內把錢交上來。李逸坐回主位,拿著茶蓋輕輕撥了撥:“那就辛苦各位了。”  有村長點頭哈腰地道:“應該的應該的!”  那諂媚的模樣看得李逸越發舒心,看得裏長心裏直搖頭。  散會後,其餘村長紛紛回了家,隻有裏長一人往沈家村去。  “老郭?”沈村長德忠看到人,連忙招手,“快坐快坐!”  “裏長。”  沈硯北和裏長見禮,裏長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滿眼讚賞。  身姿如竹的青年五官俊秀,眼神清明有光,在錦衣華服的襯托下更顯得神采奕奕,氣度不凡。  “來得匆忙,忘了備禮。”裏長歉意地道。原本已經準備好了的,誰知道被人叫去李家村,就沒顧得上帶了。  “今兒有人送了大禮,也不差你的那一份,快坐!”沈德忠笑嗬嗬地給他倒了一杯酒。  聞到香醇的酒味,裏長顧不得多說,先抿了口,而後眼睛一亮:“好酒!”  “當然是好酒,這可是酒娘子釀的!”沈德忠砸吧了下嘴,仔細體會那唇齒留香的美妙感覺。  “原來如此。”裏長歎了口氣:“這麽好的酒,可惜他們沒能喝到……”當即就把在李宅的事說了出來,末了壓低聲音道:“咱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這新來的縣令如此給他做臉,怕是……”  沈德忠:“……”  看他不做聲,裏長安慰道:“或許是我想太多了,事情並沒有那麽糟糕。”  “你知道新來的縣令是誰嗎?”沈德忠突然問了句。  裏長直接回道:“不是說姓李嗎?”  “你知道你那日陪著在田間溜達的人是誰嗎?”沈德忠又問。  “一個出來踏青的大家公子……”說著裏長驟然瞪大了眼。“他……他?”  “沒錯,那就是新來的縣令。”沈德忠似乎很樂於看到裏長目瞪口呆的樣子,又問:“你知道剛才縣太爺的管家來過嗎?”  什麽?裏長拿著碗的手一頓,猛地抬頭看沈德忠。  “你們不會都以為那管家是特意過去給他派送請帖的吧?”  裏長不說話了。沈德忠笑:“縣太爺讓管家過來送了賀禮,順便送了他兒子生日宴的請帖給硯北。”  裏長滿眼錯愕。  沈德忠喝了一口酒,慢慢地道:“其實就算管家不過來也沒什麽,他也能鎮住場。”  “誰?”裏長下意識就順著他的話問出來。  沈德忠朝隔壁桌被一幹大娘圍著問東問西的蘇青澤抬抬下巴,裏長看著那一身貴氣就差在臉上寫“我是富貴人家”的蘇青澤,神色複雜:“他是誰?”  “清河郡蘇家的小公子。”  “咳咳……”裏長被酒嗆到,咳得滿臉通紅。他緊緊抓住沈德忠,“老……老忠,你還有啥能不能一口氣說完?”  “其實也沒啥。”沈德忠好心地給他順氣,“就這小公子恰好是縣令的小舅子。”  “他和硯北夫夫兩人是朋友。”  “咳咳咳……”裏長咳得更厲害了。  雖然有波折,但終於如願地用回自己名字的沈硯北還是很高興的。這一高興,就多喝了兩杯。  酒的度數不高,可酒不醉人人自醉,等宴席散後,臉上泛紅的沈硯北被顧長封扶著回了家。宴席有村裏的媳婦大嬸們幫忙操持,不用他們操心。而且今日宴席的菜品好,分量多,味道美,來吃酒的村民們都很高興,也很樂意幫忙收拾善後。  “媳婦……”沈硯北躺在床上瞎嚷嚷地叫。  “我在。”顧長封擰了熱毛巾過來給他擦臉擦手。沈硯北一把把人抓住,微帶著水光的眼眸直直看著他:“陪我睡一會。”  青年的聲音懶懶的,尾音微微上揚,配合著那眼神意外地勾人。  顧長封怔了怔,道:“……好。”  “穿這麽多衣服睡不舒服。”沈硯北不耐煩地扯了扯衣襟。天氣熱了,穿一件長衫就行,可今日行冠禮,禮服比較繁冗,又戴了三層帽子和穿了靴子,全身上下都包得嚴實,加上喝了酒,現在熱得很難受。  顧長封先幫他把帽子脫了,又把鞋襪除掉,再把外袍脫掉:“可以了嗎?”  “還是熱。”沈硯北掙紮著要把腰帶脫了。  顧長封隻好幫他鬆了腰帶。青年這段時日以來一邊食補一邊鍛煉,身體看起來比以往壯了許多,最能體現的就是慢慢變得勁瘦有力的腰身。  這腰什麽時候多來了一分肉,又什麽時候多了一分勁道,他再清楚不過……  “把外衣都脫了……”沈硯北皺眉道。  顧長封有些猶豫:“都脫了會冷。”沈硯北睡覺的時候不喜歡蓋被子。  “不怕,你給我抱著就好。”沈硯北舔舔唇,笑得曖昧。  顧長封臉上發熱,輕輕“嗯”了聲。  沈硯北就那麽懶洋洋地躺著讓媳婦伺候,顧長封不太敢和他對視,總覺得那含笑的眼眸裏隱藏著讓他無力招架的東西。  “長封……”沈硯北沙啞著嗓音低低叫了聲。那聲音落在顧長封耳裏,讓他脫衣服的手指抖了抖。  衣裳是自己一件件替沈硯北穿上的,如今又一件件地被自己脫掉,再有沈硯北那意味不明的笑容總讓他心裏躁得慌。  事實證明高手對於危險的直覺是精準的。  等脫得隻剩裏衣的時候,沈硯北一把把人扯了過來,顧長封一驚,急忙用手撐住身體。  身下的沈硯北笑得無辜:“我隻是想幫你脫衣服。”  顧長封麵色一紅:“我……我自己脫。”  沈硯北笑,好整以暇地盯著他看。熱度從脖子上開始蔓延,顧長封緊張得無所適從。  這樣的情形並不是第一次發生,可今日的沈硯北意外地磨人。想到今日加冠,顧長封垂下眼。  許是太高興了?  心裏的掙紮隻是一瞬,顧長封頂著那火辣辣的目光毫不猶豫地把上衣都脫了。  目光黏在那精壯性感的胸膛上,沈硯北喉頭滾了滾,覺得心底的那把火燒得嗓子幹渴得厲害。  “媳……媳婦……,我渴。”  顧長封一愣,起身去給他倒水。  望著那蜂腰猿臂,沈硯北覺得心如擂鼓,許久沒出現過的緊張感籠罩在心頭。  等顧長封拿水過來,發現沈硯北的臉更紅了。  “很難受?”顧長封眼神擔憂。  沈硯北點點頭,喝了一口水潤喉。顧長封握著他的手,準備運功幫他把酒逼出來,可下一刻,唇上被一個溫熱的東西堵住。  不像平日溫柔繾綣的吻,這個吻急切而強勢,在他怔愣時撬開他的唇齒攻城略地。  “長封……”  青年的聲音壓抑低沉帶著某種□□裸的渴望,凝視著他的雙眼亮得嚇人。  臉一下子燒了起來。  “長封。”沈硯北一手攬住他的頭和他唇舌糾纏,一手往他肩頸下滑去。那手帶著灼人的熱度,所過之處,蜜色的肌膚即時泛起紅暈。  呼吸漸漸繚亂,顧長封隻覺得心髒瘋狂地跳動,砰砰砰像要跳出胸口似的,身上的肌肉不自然地繃緊。  極力控製住想要擁抱對方的手,顧長封喉嚨啞澀:“夫……夫君……”  在他唇上重重咬了一口,沈硯北眸色深沉:“錯了。”  顧長封呼吸一窒,嘴唇哆嗦:“硯……硯北……”  “嗯。”沈硯北笑著應了聲,眼眸裏火光閃爍。  “今日我成人禮,你沒有什麽東西要送給我的嗎?”  顧長封一下子慌亂起來:“我……我沒有……”  沈硯北俯首在他耳邊親吻:“沒有也沒關係……”  “你把自己送給我就好了。”第41章 歡愉  躺在青年身下的顧長封牙關緊咬, 肌肉緊繃, 棱角分明的臉龐紅暈滿布,往日平靜的黑色眼眸微微泛紅,盛滿了水光。青年在他身上遊弋似要吻遍他全身的每一處肌膚的唇舌像是帶著電流, 電得他整個人都顫栗起來。他極力忍耐住,才沒有發出奇怪的聲音。  “長封……”青年麵如飛花, 一雙灼熱的黑亮眼眸內倒映著小小的他, 那濃烈的渴望和炙熱的深情灼得他心尖發顫。  喉結滾了滾, 顧長封鬆開抓著床單的手,轉而捧住青年的臉龐, 抬頭貼上那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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