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秀才家的壯夫郎/我的猛男夫郎 作者:日麗風和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叮”地一聲銅鍾再響,眾考生立馬停筆站好,一一排隊離開考場。 “把卷子呈上來。”趙禦對張佑正道。張佑正明了,去拿了沈硯北的卷子來給趙禦查閱。 “沈兄,恭喜了!” 剛走出昭和宮,張程等好幾個人向沈硯北道賀。剛才皇帝的態度眾人看在眼裏,紛紛認為沈硯北入了皇帝的眼,日後定會飛黃騰達。 沈硯北拱拱手,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就別取笑我了!” 幾人讚他太過謙虛,沈硯北不欲鶴立雞群,說了兩句場麵話就拱手告辭。 殿試第二日閱卷,八名閱卷官把其中成績最好的十分卷子呈給趙禦。趙禦翻了翻這十人的卷子,閱卷官評審卷子時,認為最優秀的會在其上畫一個圓,他發現有兩人得到的圓一樣多,便問八人如何看待。 老丞相皺眉道:“這沈貢士之觀點的確新穎,可太過匪夷所思,不若柳貢士踏實!” “臣倒覺得沈貢士言之有物!”張佑正出聲道,“其觀點有理有據,且有實物可考,可見沈貢士見識之廣,思慮之周!” “那張大人你說這望遠鏡是何物?辣椒又是何物?” …… 趙禦靜靜聽完幾人的意見後,提筆禦批欽定一甲三人。第75章 聖旨 是日在泰和殿由禮部官員主持的宣布殿試眾進士名次的典禮, 叫做傳臚, 即唱名。每個人的名字都會傳唱下去,而後有專人引導該人出列跪於殿中受禮。 在皇帝及朝中文武百官的注視下出列受禮,可想而知會是何等的意氣風發。故眾新科進士這一日都拿出了最好的精神麵貌來,個個挺直腰杆精神奕奕地匯聚在泰和殿前。 這是沈硯北第一次感受到這個國家的官場氣氛。 此時他穿著和旁人一樣製式的衣裳, 頭戴三枝九葉頂冠, 排在一眾進士的前列等候召見。而他眼前的是宏偉大氣的泰和殿, 殿外白玉階兩側站著身穿甲胄, 手持兵刃,威嚴肅穆的禦林軍。 偷偷看了眼那些看起來冷利如刀鋒的禦林軍,沈硯北心裏感慨:真好看呀!要是他媳婦也弄上這麽一身…… 想想顧長封鎧甲覆身,手持長槍坐於馬上威風凜凜的模樣, 沈硯北不免有些意動。 他媳婦那身材穿這麽一身真是要迷死人了! “傳新科進士覲見!”有小太監高聲呼道,沈硯北忙端正神色,跟隨旁人的腳步進入泰和殿。 金碧輝煌的大殿內, 身著朝服的文武百官按品級依次排列。 沈硯北抬眼飛快地掃了下, 發現張佑正站在文官那列的第三位, 前頭引領文官的是位發須皆白的長者, 應是大齊的丞相。右邊武官那列的官員相比文官, 身上少了儒雅多了些殺伐之氣。尤其為首的大將還穿著甲胄,那布滿風霜的臉龐還橫著一道疤, 看起來極其霸氣。 沈硯北低下頭, 暗歎了聲。如果他媳婦的父親還在, 那站在武官第一位的應該是他。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文武百官及眾新科進士行三跪九叩大禮。 身著朝服端坐於高台上威嚴盡顯的趙禦抬手讓眾人免禮, 示意禮部鴻臚官員即掌管大典朝會等儀節的專人開始宣製。 “建元三年,春,三月十八,策試天下貢士,第一甲賜進士及第,第二甲賜進士出身,第三甲賜同進士出身!” 宣製完後,禮部鴻臚寺卿捧著登記了各進士名次的黃榜開始唱名。底下的新科進士們昂起頭挺起胸,屏住呼吸凝聽。 殿中一片安靜,鴻臚寺卿高唱:“今按禦令,一甲一名,清河郡東江縣沈家村人士,沈晏——” 他這是得了狀元?沈硯北隻是一愣,心裏並沒有感覺太過驚喜和意外。 “一甲一名,清河郡東江縣沈家村人士,沈晏——” …… 三呼過後,有鴻臚寺丞上前引導沈硯北出列。沈硯北步伐從容地在鴻臚寺丞的指引下,出列跪在禦道前。 待他跪好,鴻臚寺卿接著揭曉一甲二三名人員姓名,這兩人被引導著跪在沈硯北稍後些的左右位置。 三人成三角之勢,沈硯北留意到自己正好跪在第一塊禦道石正中鐫刻了巨大的鼇魚的圖案的頭部,獨個踏占在鼇的頭部。 一時間,沈硯北突然明白了為什麽要讓他跪在這個點上,原來是——獨占鼇頭的意思! 典禮有些冗長,即便二甲和三甲得者的姓名隻傳唱一邊,三百多號人一一點名出列上前行禮也耗時許久。 沈硯北目不斜視身姿端正地跪在那,心卻飛到九天之外。 這典禮怎麽這麽久? 還要跪到什麽時候? 好無聊…… 媳婦這會在鎮國公府做什麽? 他昨晚睡得好嗎?有沒有想我? 終於最後一名同進士跪下,禮樂聲四起,三百二十名新科進士再次行三跪九叩禮,山呼吾皇萬歲。 至此,大典禮畢。沈硯北長出一口氣,與眾人一起恭送趙禦起駕。而後禮部官員捧起黃榜,在宮人的護送下,將穿過幾重宮門,離開皇宮走至長安街,將黃榜張貼於長安街供世人觀看。 殿試放榜是一大盛事,雍京城的百姓們早早來觀榜,道路兩旁更是站滿了年輕的女子和雙兒前來一睹狀元榜眼探花的風采。 時辰到,有侍衛在前頭開道,禮部官員雙手捧著黃榜緩步而來。其後一身著大紅袍,帽插宮花,腳跨金鞍紅鬃馬的溫雅俊朗青年前呼後擁,旗鼓開路。 霎時歡呼聲雷動,喜炮響徹天際,遍街張燈結彩。到處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說的就是曆屆狀元郎遊街的激動心情寫照,可此刻接受萬民朝賀的沈硯北隻覺得臉笑得都快僵了,恨不得策馬狂奔結束這一過於招搖的活動。 大齊風氣開放,夾道歡迎狀元等人的女子和雙兒們瞧著沈硯北長相出色,氣質出眾,竟紛紛嬌笑著將手中的絲絹和各色花朵拋給他! 膽子大的甚至還出言調戲他:“好個俊俏的狀元郎,你可娶妻?你看我可好?” 沈硯北忙拱手回應:“多謝厚愛!我已有相約白首之人!” 聞言,周圍圍觀的百姓一陣嘩然,有大娘打趣:“狀元郎如此實誠,對方定是個溫軟的美嬌娘!” 沈硯北想說我家媳婦是個脾氣好身材好的男人,可對方隻是戲言不必當真,於是笑了笑繼續策馬前行。 端坐與高頭大馬上,沈硯北看著那一張張陌生卻滿是興奮的臉龐,臉上的笑容淡了些。 他雖然不愛慕虛榮,可此等風光之事沒有自家媳婦的見證,心裏多少有些失落。 要是他媳婦也在就好了…… 思及此,沈硯北心裏歎氣,一旁傳來的恭賀聲不斷,他打起精神對道賀的人回以一笑。 途徑一座美輪美奐馨香縈鼻的樓宇,二樓的窗戶全都大開著,數名妝容精致衣著明豔惑人的女子俯首探望,嬉笑著揮舞手裏的絲絹朝沈硯北大喊:“狀元郎,看這!看這!” 鶯鶯燕燕嬌笑不止,沈硯北掃了一眼,發現這竟是一座花樓。正欲收回目光,可心頭忽然一跳—— 眉頭微皺,沈硯北抬眼四顧,然後他看到了花樓對麵的樓宇屋頂上有一雙隱隱含怒的黑色眼眸。 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黑眸的主人盡量把自己高大的身軀掩藏在飛簷後,隻冒個腦袋出來觀看狀元遊街的熱鬧景象。 眼睛咻然錚亮,沈硯北死死盯著那雙眼,嘴角忍不住上揚,笑得絢爛至極。 狀元郎這一笑可謂是明月生輝珠玉盡失顏色,引得一幹女子雙兒驚呼不已。 “啊,狀元郎剛才對著誰笑了?怎的笑得這麽好看!” “狀元郎看著可真是謙謙君子,那一笑眉眼溫柔得真是讓人心醉!” “狀元郎相貌出眾又才華過人,好羨慕那個被他喜歡的人啊……” 議論聲中,沈硯北繼續前行。被人羨慕的顧長封目光緊緊追隨著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裏。 唇角不自覺地彎了彎,顧長封感覺內心像被溫水浸泡,暖融融的舒服極了! 一大早就聽到府裏的仆人說今日狀元遊街,不當值的表示定要去看看那狀元郎長得什麽模樣,他聽了心中微動,想念沈硯北便悄悄跑了出來。 他不知道青年考得怎樣,隻是下意識地認為青年那麽厲害定會高中。 事實也的確如他所想的這般。 策馬遊街的青年真是俊朗極了,簡直讓他看得移不開眼。可那些對青年拋絲絹贈花的女子雙兒讓他有些不悅。 那是他的夫君,怎可讓人覬覦? 心頭正憤然,青年卻轉頭過來,和他四目相對。 明顯的愉悅從青年眼裏迸發出來,他心裏的怒氣一下子便消散得無影無蹤。 就算別人美出花來,我也隻喜歡你。 青年許久之前說的話悠然在耳邊響起,顧長封嘴角的弧度漸大,步伐輕快地轉身朝來路回國公府。 這般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回府。 剛從院外翻牆進來就看見有小廝急匆匆地朝他的房間走去,看樣子是要找他。顧長封腳下輕點,掠至屋後從窗外跳了進去。 小廝蹬蹬跑來敲門:“開門!快開門!” 顧長封皺了皺眉,把門打開:“何事?” 小廝趾高氣揚地道:“宮裏來人,夫人叫你過去一同接旨!”言罷,看了眼顧長封簡樸的衣著,鄙夷道:“大公子,你這身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們鎮國公府怎麽了,勞你趕緊換一身吧!” 顧長封麵無表情,對上小廝譏嘲的眼,冷聲道:“帶路。” “你——”小廝欲發怒,可被比自己高一個頭的顧長封用那雙黑沉沉的眼睛看著忽然就聳了。 這大公子怎麽回事?好像變了個人似的!雖然和從前一般沉默寡言,可那周身散發的淩厲氣勢迫人得很,讓人不敢輕視…… 顧長封淡然地從他身邊走過,小廝咽了咽口水忙追上去。 前廳,一麵白無須的內侍手持聖旨靜候,國公夫人已跪在下首。她旁邊跪著個瘦瘦小小卻衣著華貴的小男孩,小男孩不願意跪著,鬧騰著要起身,國公夫人急忙按住他,低聲勸哄。 顧長封大步前來,和內侍對視了一眼,而後跪下聽旨。 內侍收回打量顧長封的目光,把聖旨打開,當著鎮國公府眾人的麵,高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國公府大公子顧重霄敦厚良善,武藝高絕,忠孝有佳,頗有乃父風範,朕特準鎮國公之奏,今封其為鎮國公府世子……” 什麽?鎮國公夫人如招雷劈,杏眸猛地睜大,她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盯著那明黃的聖旨。 “……望其勤勉有加,以洽朕意。即日昭告天下,欽此!”內侍一口氣念完,把聖旨一合,對顧長封笑道:“世子,接旨吧!” “臣,顧重霄……接旨!謝主隆恩!”低著頭的顧長封的聲音裏帶著絲難以言喻的壓抑和激動,他握了握拳頭,利落站起,上前一步接過聖旨。 國公夫人猶沉浸在打擊中沒回過神來,那小男孩趁她怔愣之際,掙脫她的手站起身。看到顧長封,小男孩跑過去,指著顧長封麵門怒喝:“喂!你是誰啊!你跑來我家作甚” 要是以往見此情形,鎮國公府眾人眉眼也不抬一下任由小孩胡鬧,可此刻皇上身邊的近侍在看著,且顧長封又被立為世子,如無意外,日後這鎮國公府就是他說了算。於是便有慣於奉承拍馬的仆人上前賠笑道:“小公子,這是您的哥哥,咱鎮國公府的世子爺!” “你這狗奴才胡說八道什麽?我才沒有哥哥!”小男孩氣憤地踢了仆人一腳,大罵:“世子又是什麽東西!” 聞言,鎮國公府一眾奴仆都不敢出聲,內侍的眼神略微妙。國公夫人猛然驚醒,她顧不得小兒子口出狂言,急忙把內侍請到一邊壓低聲音問:“公公,我日前讓人上封請立的是我兒顧重瑾為世子,怎麽變成了顧重霄?顧重霄一個雙兒,怎麽能被立為世子?皇上是不是弄混了?” 內侍微微一笑:“夫人這是在質疑小人假傳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