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皇上說這些,自然不是要他回答什麽更不是發出疑問,於是便安靜的等著。果然,靜默了片刻後,皇上才道:“我同你說這些做什麽。”頓了下又有些艱澀的問道:“你父親還好嗎?”皇上問出這話後,秦洛川同時在他跟寧王臉上看到了那種關心,卻又想努力不表現出來神情,於是認真地道:“父親很好,隻三年前年冬日住在山裏的時候,腿上舊疾複發過一陣子,開春後搬到山下,新屋又修了暖坑,前年冬日舊疾便沒再犯,其他方麵也很好,後來家裏開了茶樓,我跟夫郎來京城後也是父親在打理,前些日子父親才來信說一切都好,還讓人給捎了些年前家裏熏的臘肉臘排骨過來。”雖然在那邊守著的護衛早就給他們傳過消息,但是聽到舊疾複發的時候,皇上跟寧王還是忍不住蹙起了眉頭,後來聽秦洛川說沒再犯過,便才鬆了口氣,等聽到秦洛川說捎帶了臘肉臘排骨後,兩人忍不住無奈的笑了笑。寧王更是忍不住打趣道:“狀元郎說這些,是打算哪日要請本王去你府裏吃飯嗎?”“學生之前便說過,若是寧王殿下光臨,學生家裏必然蓬蓽生輝,”秦洛川恭敬地道,“隻是有件事情,學生想要鬥膽問一句。”“你都鬥膽了,我還能不讓你問,”寧王笑著道,“趕緊說吧。”秦洛川認真道:“不知皇上跟寧王殿下,和我父親究竟是什麽關係。”寧王聞言輕啐道:“你不是都猜到了麽,有什麽可問的。”秦洛川摸了摸鼻子道:“學生隻是不敢相信罷了。”“就是你想的那樣,”寧王沒好氣的道,“不然你以為誰都能住在那裏嗎,你知道你家後院挨著哪裏嗎?一牆之隔的另一邊是本王王府的後花園。而且秦是本王母後的姓,京城能叫秦府的能有幾家?”東街多是些深宅大院,這家的東圍牆搭了那家的西圍牆是常見的事情,再加之從來京城後,除了偶爾幾次的出門外,大部分秦洛川都在家裏為科舉用功,連旁邊住的是誰,也是聽福叔說的。福叔沒說,他又哪裏曉得自家後院那邊是寧王府的後花園。想到福叔,秦洛川又想到夫郎曾經疑惑,覺得賣身契上的那些銀子,是很難買到素雪跟聽雨這樣的丫鬟的,便又問道:“那素雪她們?”寧王直截了當道:“除了福叔跟之前的那幾個灑掃之人外,其餘人都是本王府裏的。”秦洛川怔了怔,想到夫郎剛生產完,家裏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而且這幾個丫鬟他們也用慣了,不由脫口道:“但現在她們賣身契在學生手裏,恐怕暫時不能把他們還給王爺,還請王爺多多見諒。”寧王聞言故意歪解道:“我之前可是聽人說,你跟你家夫郎情投意合,眼裏根本沒有他人,難不成他們說的是假的,這是看上哪個丫鬟了?”“寧王殿下,”秦洛川認真的道,“留她們不過是因為學生夫郎剛生產完,正是需要人伺候的時候,若是此時換人,定然會不習慣,並非王爺所說的那般。”“逗你玩的,”寧王笑著道,“李福都拿著你父親的書信來問本王要人了,本王哪還能不給。”聽他說起秦言,秦洛川不由正色道:“父親他為什麽不肯回京城?”寧王聞言立馬收斂了笑意,看了眼旁邊皇上的臉色,見他神色沒什麽變化,才道:“不是不肯回,是不能回。”秦洛川詫異,“為什麽不能回?”寧王又飛快的看了眼皇上,有些焦躁的道:“這不是你該問的,你父親若是想讓你知道,早晚會告訴你的。”秦洛川見狀連忙告罪道:“是學生逾矩了。”因為知道了父親跟他們的關係,再加之寧王說話確實溫和又隨意,秦洛川便一時忘了對方是如今大炎王朝唯一的王爺,問出了不該問的話。“無事,”寧王擺了擺手道,“下回記住就好了。”說完他便不再看秦洛川,也不看皇上,竟是轉過頭去,一個人生起了悶氣。皇上從問過秦言還好嗎之後,就再沒說過話,寧王一不說話,秦洛川更不可能自言自語,涼亭裏一時便安靜了下來。過了片刻,皇上才又問道:“來京裏之前,你父親可有給你什麽東西?”秦洛川愣了一下,不明白皇上這麽問有什麽目的,但還是如實答道:“父親給學生現在住的那出宅院的房契。”頓了一下,他又從懷裏拿出一直放在空間裏的那枚玉佩,遞到皇上麵前道:“還有這枚玉佩。”秦洛川玉佩這兩個字剛說完,原本看向一邊的寧王立馬也轉過頭來,跟皇上露出如出一撤的驚訝表情。接著皇上才喃喃道:“他竟是連這個也給你了,看來果真疼你。”秦洛川不解道:“這玉佩有什麽特別的嗎?”“這玉佩是象征他身份的存在,”皇上道,“好好收著吧。”秦洛川聞言把玉佩收進懷裏妥帖的放好,打算等會兒離開的時候,再收進空間裏。見他把玉佩收起來,皇上才又問道:“你的字也是他取的吧?”“是父親取的。”秦洛川恭敬道。皇上聞言沉吟了一會,又問道,“你兒子可有取名了?”秦洛川:“尚未。”“那朕就賜你兒子一個名吧,”皇上想了想道,“太子那一輩是淩字輩,他為你取字臨風,皇孫那一輩是昊字輩,便叫浩南吧。”明明皇上隻說了兩個字,秦洛川腦海裏卻立馬冒出了兩句詩,“思君若汶水,浩蕩寄南征。”估計皇上此時也同樣正掛念著那遠在南方的親人吧。秦洛川連忙謝恩道:“謝皇上賜名。”等秦洛川謝完恩後,皇上便道:“沒其他的事了秦愛卿就退下吧,你那兩位好友估計正著急等著你。”“是,學生告退。”秦洛川說完後,便退出了亭子。之前給他帶路的那個內侍依舊在下麵等著,見他下來,便繼續走在前頭道:“狀元郎這邊走。”看著他離開的身影被禦花園繁茂的花樹擋住,寧王才問道:“皇兄就不擔心他把今日的話說出去嗎?”“他不會說出去的,”皇上篤定的道,“你看他在東街住了那麽長時間,可有做出跟鄰裏攀扯關係之事,再說了,他若是那種攀龍附鳳之人,三弟又怎麽會認他做幹兒子,並讓他參加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