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在路北方辦公室門口的這女人,就是溫州億萬富婆趙菲。


    隻見趙菲背著lv包,身子靠在路北方的辦公室門口。


    她的嘴裏,嚼著口香糖,靜靜等待路北方到來。


    當然,就算這樣,她也是道美麗風景。


    趙菲的身材和皮膚管理得很好,用膚若凝脂,纖柔苗條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那頭濃密的深棕色秀發,如同一道瀑布,在綠穀縣委統戰部二樓的燈影下,閃爍著柔和光澤。


    此時,她抬著一隻腳而站,特有模特範兒。


    但就是這女人,往那兒一站,所有路過的,或者看到她上樓來的統戰部的人,卻不敢與她打招呼。


    她獨特的傲慢,冷峻的氣場,看起來分外不近人情。


    這次,趙菲看到路北方從樓梯道裏,埋著頭走上來。她並沒有像以往一樣,隔老遠就和路北方歡快打招呼。


    她而是就那樣靜靜站著,保持著身形高挑優雅的樣兒,臉上,卻如同冰冷的黑豹,在寂靜中伺機捕食獵物。


    隻待路北方走到麵前,準備掏鑰匙開門,趙菲才冷不丁的喊了一聲:“路部長,好啊!”


    “趙總!菲姐?”


    對這個女人,路北方既感覺驚訝,也感到親切。


    驚訝的當然不是這個女人的到來,而是這女人如此客套的招呼,讓他有些不習慣。親切的是趙菲,本就是他熟人,是朋友。


    “我不能來嗎?”


    “能,能!歡迎,歡迎。”


    路北方忙著邊開門,邊著引客道:“菲姐,你來我這,怎麽不給我電話?……快,裏麵請。”


    路北方自履職綠穀縣委統戰部部長以來,趙菲還從來一次都沒有來過。當然,路北方在臨河鎮辦公室,現在也沒有撤掉,他雖然不再兼任臨河鎮黨委書記,但那邊的東西沒清理過來。


    趙菲跟著進來,冷冷的掃視了一眼路北方辦公室,見窗口有幾盆花,桌後還有一張畫。她一屁股在路北方辦公桌對麵的椅子坐下,嘴裏卻是揶揄道:“這辦公環境還不錯嘛。有花有草的。”


    在這時候,其實路北方已經感覺到了趙菲情緒的不對勁。


    他先給趙菲倒水,端到她麵前,然後在距她二米遠的地方,屁股挨著辦公桌上靠著,笑著盯著趙菲道:“怎麽啦?菲姐,今天有時間過來找我?”


    路北方這話一出口,趙菲忽的抬起頭,她深邃的眸子,憤怒的盯著路北方道:“路北方,你現在不再兼任臨河鎮黨委書記,是什麽意思啊?”


    路北方迎著趙菲的目光回答:“菲姐,我沒有什麽意思啊?這是正常的工作變動。身兼幾職,我一來忙不過來,二來占著人家升遷的位置,這不妥。”


    趙菲站起來,冷冷地瞥了眼路北方道:“你倒是輕鬆了,解脫了!但你將我忽悠到這裏投了十幾億,就不管我了?”


    路北方現在終於知道,趙菲來找自己,是怎麽回事。


    他忙道解釋道:“怎麽不管你了?我現在還是綠穀縣委常委,統戰部長啊,不光臨河鎮歸我管,別的鄉鎮也一樣呀。”


    “那不一樣的!”


    “有啥兒不一樣?”


    “我說不一樣,就是不一樣!”趙菲恨恨說道:“我在臨河鎮投資10個多億,就是衝著你來的。有你在,我不擔心被人吃拿卡要;有你在,我們的投資,5年或者6年回本有保障。但現在,你倒好了,在臨河鎮做出政績,領導欣賞,同事讚揚,你升職了,當大領導,跳到更高平台去了!但是,我們怎麽辦?”


    說到這,趙菲索性來了句:“幸虧臨河、鳳凰、天源這三鎮旅遊項目我沒融到錢,要是這一百多億砸進去,我非得跳樓。”


    路北方見她火氣這麽大,便拉了把椅子,在趙菲麵前坐下來,然後盯著她眼睛,認真問道:“怎麽啦,菲姐,我沒在,你遇上事了?!”


    趙菲見路北方態度好,都湊到自己身邊,她的語氣,也軟和了很多。沉默了一會,她歎息道:“倒也沒什麽事!隻是感覺,有你在,和沒有你在,是不一樣的。有你在,縣裏麵各級各部門,誰都知道你脾氣大性子烈?誰也不敢老虎頭上耍大刀,更不敢到鎮上或者向我們景區,要給同學給老鄉要半張免費門票。”


    “但是你不在,那就不一樣嘍。前天你那通知文件一下,結果今天上午,環保局的那辦公室鄭主任,就打電話約我們景區值班的蔣經理,要他給安排60張免費套票。說過幾天,他們局裏要組織員工進風情古鎮搞拉練。”


    “這事兒,在以前,那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我們賣票的景區經理不敢作主,打電話給我。我也將這事告訴鎮裏何小桃書記。她剛上來,更不敢頂撞環保局的人。結果就默許我們先將票開出來。”


    “你說,既然這事環保局撕開口子,那以後水利局、農業農村局、發展局、稅務局和縣裏麵各部門都要這樣操作,他們來了,再他們的家屬同學再來……半個綠穀縣,我們肯定收不到錢了。我這後麵,可是幾十個投資人啊,是300多號員工需要開支,我得對他們負責呀。”


    “有這事?”


    “就今天上午發生的,剛才,我讓司機,將60張免費套票,給環保局鄭主任給送去了!”


    “豈有此理!”路北方手撐在辦公桌上,麵色鐵青,雙眼像要噴出火來:“我現在就將他們叫來,給你結賬!”


    此時此刻,路北方的臉龐,刹時陰沉得像雷雨來臨前的天空,那是一種深深的、內斂的憤怒,猶如一座正在噴發的火山。


    他的拳頭緊緊地握住,關節由於過度用力而發白。胸膛在激烈起伏,仿佛在怒火的燃燒下,內心也在尋找一個宣泄的出口。


    看到路北方如此憤怒的神情,趙菲倒是擺擺手道:“北方,你讓他們來買票,那就算了。你想想,這次你壓著他們花錢買了票,那就結下杠子了!指不定他們記在心裏,以後你不在的時候,他們會加倍給我們穿小鞋。”


    接著,趙菲歎息道:“總之吧,你不在那裏當書記,外人看我們那個地方,與你在那,那是不一樣的。哎,我本來這段時間,還想著回溫州再張羅一下,還想跟著你幹一票大的。但現在看來,我還是太天真了!你現在當了常委,升職起來也更快,說不定下個月就調到市裏麵去了。到時候,你不再當臨河鎮委書記,也不要綠穀縣當常委,一朝君子一朝臣!我們真不知怎麽辦。”


    路北方瞪著趙菲那雙水汪汪而又萬分迷茫的眼睛,咬著牙認真說道:“菲姐,你別這樣!今天這件事情,是個例!也是我路北方沒有將交接工作搞好,更是縣裏沒有對下麵的單位作出規範要求。但是,我現在向你保證,今天這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而且今天安排的免費套票的費用,我路北方來出!”


    停頓了半秒,路北方再道:“菲姐,請相信我。有沒有我在,臨河鎮旅遊保持增長的勢頭,不會改變。縣裏麵發展第三產業的目標不會變!”


    路北方的這些話,倒似乎讓趙菲吃了一點點定心丸。


    她幽幽的望著路北方道:“北方,你說的,我相信。但話說回來,你不在,讓我們對未來少了信心,真怕再也回不到從前。”


    見路北方欲張唇再安撫她,趙菲接著道:“哎,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今天來找你這事,算我一時衝動,你也不要太往心裏去!更不要找環保局和鎮裏的麻煩!我真擔心他們秋後算賬。當然……你也別去補票了,你那幾塊錢,我也不缺。”


    再接著,趙菲將椅子上的包拎起來:“下午,我還要從湖陽轉往貴州那景區一趟!所以……就先走了。”


    “菲姐,我送送你吧。”


    路北方跟在趙菲身後,徑直將她送下樓。


    又站在樓下,等著她的車過來。


    而且,在這時為了寬慰趙菲,路北方故意盯著她精致的頭發的耳飾道:“菲姐,你這個發頭真順,真漂亮。”


    一個女人,被男人誇讚,自然開心。


    況且這男人,還是自己得不到的心儀之人。此時他的態度,更讓趙菲心裏敞亮。


    趙菲笑著,把自己頭發撫過來,然後道:“頭發上麵鍍了層膜的,花了我十幾萬呢,要不然哪有這發質?嗬嗬,你摸摸,是不是與你頭發不一樣!”


    路北方應著她的話,還真是伸手,將她的頭發撫了撫。


    趙菲的司機將車開來後,路北方趕緊伸手將車門拉開,自覺享受著路北方這男神尊貴服務的趙菲,這才朝他揮了揮手,臉帶笑意坐車離開了。


    看著趙菲的身影消失在縣府大院曲折的盡頭,路北方回到辦公室。


    一進辦公桌,他忽啦一下,將桌所有文件資料,全都掃落於地!


    嘴裏,暴吼了一聲!


    特媽的!


    此時此刻,路北方的內心充滿怒火。


    那是一種深深的、刻骨的憤怒。


    他想立馬將環保局那鄭主任叫來,朝他大吼大叫,痛罵他為什麽要向景區要免費票?為什麽要向企業伸手?


    他要問何小桃,為何軟弱無能,不能給自己轄區下的企業擋一道?這麽多年辛苦招商做起來的產業,就能這樣親手毀掉?


    他想要表達出自己的憤怒……


    但同時,他想著趙菲的話,心知她不想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更不想讓這些單位秋後找她算賬。


    這種矛盾的情緒,讓路北方無比的痛苦和困惑!


    就這樣,憋悶十幾分鍾,路北方還是忍不住了。


    他給自己辦公室主任張晨光打電話,讓他通知環保局局長朱四喜和臨河鎮新任黨委書記何小桃,來他的辦公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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