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欣在逃跑的路上,雙手緊握著方向盤,手指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


    她不時掃視後視鏡,生怕有綠穀縣的人追來。


    這次,衣海凡親自打電話,要她跑得遠遠的,她自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一路上,她車速很快,道路兩旁的樹木和建築,在飛快掠過車窗。


    但就在這樣的速度,苗欣的心緒,卻像成一團亂麻。


    她的腦海裏不斷閃現出各種可能,每一樣,都讓她感到恐慌。


    事實上,路北方在致電易維南,讓他出馬尋覓苗欣和汪夏銀的行蹤時,路北方還給苗欣,也打了電話。


    苗欣雖然牽涉到綠穀縣這起群體性貪腐事件,但路北方心想,她是一名體製外的商人,一個肺癌晚期的患者,更是自己的前女友。


    路北方給她要電話,自然就是要求她懸崖勒馬,將功贖罪,希望給她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苗欣在車上,確實看到了路北方的來電。


    這來電,讓她微微愣了愣。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驚訝,有期待,也有一絲絲的猶豫。


    她很想接聽這個電話,聽聽路北方的聲音,也許他的聲音,能給她帶來安慰和力量。


    然而,現實的情況,卻讓她無法這麽做。


    她正處於逃亡的關頭,好不容易逃離綠穀,逃離湖陽,她不能因為分心,而讓自己陷入更大的危險之中。


    她的手指在手機的接聽鍵上徘徊,卻始終沒有按下,內心在掙紮,理智與情感,在激烈碰撞。


    路北方撥打了兩次,見她手機一直在響,卻沒有人接聽,便知道,這電話苗欣肯定看到了,但她就是不接。


    轉而,路北方隻得打她微信。


    這微信,還是上次苗欣來湖陽市,說自己得了絕症,路北方才讓她加的。


    路北方撥打她的微信語音,苗欣還是不接。


    路北方沒轍了,隻得給她留言道:“苗欣,我知道,你肯定看到我給你打電話了!也肯定能聽到我的留言!你聽我說,現在的情況,你是逃不掉的!現在省裏,市裏,已經對綠穀縣的情況,有所了解!你是其中的當事人,你應當冷靜下來!自守,才是最好的選擇。”


    路北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堅定,希望能夠給苗欣一些安慰:“苗欣,你現在身體已經成這樣了!還有什麽好懼怕的!我看了那些舉報材料,他們說你是中間人……你隻要將你知道的說出來,我相信,法律一定會給你這絕症患者網開一麵!而我肯定也會幫你說說話!畢竟,你家小孩還小,父母多病……可是,你這樣拒接電話,真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啊!”


    路北方說了這通話之後,愣了愣,還想說點什麽,卻一時之間,也不知說什麽好,隻得將手機放在一邊了!


    那邊,苗欣在愣了會兒,還是將手機拿起來湊到耳邊,聽著語音中路北方的聲音,她有些崩潰!


    她真沒想到,路北方還在想著她得了絕症!


    言語間,還在關心她!


    這像枚針,紮進她的心裏。


    默默放下手機後,苗欣的淚水,已經在眼眶裏打轉!良久,她依然心緒難平。


    這次,盡管一連開了五六個小時的車,苗欣卻絲毫沒有半分困意。卷入了無盡的旋渦,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時間來平複情緒,來感受疲倦,她更需要用精力,來思考未來的路該怎麽走!


    隻待她的視線裏,粗獷的冬日田野,漸漸變成了南國的椰子樹,她才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畢竟這一路跑來,不知不覺,就是700多公裏了。這路畔的景象,已經與華中那個叫湖陽的小城,相差越來越大,也說明著,與那小城,越來越遠了。


    在這裏,她慢慢放慢了車速,而是準備細細規劃自己接下來的一段日子。


    她打算找個小鎮住一段時間,除了定期委托自己好友,向自己家裏支付生活費外,便是不再與任何人聯係。而這段時間,她在綠穀縣折騰兩年賺的200萬元,想必讓她這幾年吃喝不愁。


    ……


    然而,就在苗欣將手機湊近耳朵,聽路北方在微信中的留言時。她的行蹤,就暴露了給了易維南了!


    易維南坐在這個特殊部門的地下室裏,拿著手機打電話給路北方:“路市長,剛才你要我給你找的苗欣,已經找到了!”


    “好!找到了?!她在哪?”


    “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她係早上就從綠穀縣,經二廣轉道湖南,已經進入廣東地界了!具體的,她現在應當還在京廣高速韶關段,距廣州隻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這樣啊!”路北方想了想:“鑒於此人的重要性!維南,你幫著想想辦法,要安全、及時地將她從廣州那邊帶回湖陽!”


    易維南沉聲道:“這倒沒問題,我現在就將數據傳給廣州警方,發出協助辦案請求,請他們幫著將人控製!……晚點,我們綠穀縣去帶人就行了!”


    “好!”路北方想了想,再問道:“還有舉報人汪夏銀,現在有消息了嗎?”


    易維南微微一愣,有些難為情道:“不知怎麽搞的,此人的手機,一直處在關機狀態,現在通過追蹤手機信號這種方式,根本查不到人!但是,根本她手機出現信號的位置,人應當在江蘇,也在一條高速上!”


    路北方握著手機納悶道:“哦?除了采用手機跟蹤之外,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別的辦法?”


    “對!此人至關重要!她是前不久意外去世那個港商的情人,還替那人生了孩子!如今她能出來舉報這麽多人,肯定掌握很多內情!現在……我不是擔心找不到她,而是擔心她處在危險之中!搞不好,她也會出意外!畢竟,她這舉報材料,肯定讓那幫人狗急跳牆。”


    易維南一聽,也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壓力。


    他不僅要麵對外部的敵人,還要應對內部的種種困難和挑戰。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敵人,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抹殺證人、銷毀證據的機會。


    現在,汪夏銀的行蹤可能已經暴露,甚至可能已經被暗中盯梢。因此,她的每一次的出行,都可能成為一次生死考驗。


    想了想,易維南道:“我倒想到了一個辦法!她的手機信號,最後出現在江蘇,然後再出現在高速上麵。從昆山到高速這段路程,我能……我能根據時間,鎖定當時路過此路段的車輛!對……我立馬就能找出她所乘車輛的信息!”


    路北方見這方法很靠譜,嘴角當即勾出冷冷笑意!


    他篤聲道:“好!謝謝維南兄,這事兒,就拜托你您費心了!”


    易維南堅定而熾熱回答:“哪兒話?咱兄弟雖然年齡有差異,但您無須這麽客氣?……何況,為民除害,本就是我義不容辭的義務!”


    ……


    這一天的綠穀縣,就像一塊磁石,將所有的人,吸引著朝這裏靠近。


    路北方由南暉前來,最先到達。


    隨後,趙磊跟著阿音、陳軍等人,也將車停到了朝陽湖旅遊集團院內。


    再等了約有30分鍾,省紀委這邊的中巴,也徐徐駛下了省城杭城到漢南市,經過綠穀縣的高速。不一會兒,車子也進了朝陽湖旅遊集團。


    沒有過多的寒暄。


    所有參與這項工作的人員,隻是禮節性握了握手,然後,便到路北方之前安排好的朝陽湖旅遊集團辦公室裏,眾人鋪開舉報紙,就裏邊的案情進行研判,隨後,龍濤根據工作需要,再進行分工。


    就在這短暫而急促的時間內,在江蘇回湖陽,押送汪夏銀、汪夏洪姐弟的商務車上!


    已經見到刪了帖子的副縣長紀明軍,在長長地舒了口氣後,才恍然想到,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有細問。


    那就是汪夏銀這廝,除了向市紀委公開的郵箱寄了這舉報信,以及在今時頭條自媒體號發表了這材料之外,不知她們,還將這材料弄到哪些單位去了?


    “趙辛德,你好好問問車上那兩人,他們寫的那亂七八糟的舉報材料,還弄哪些單位了?”


    “好!我問問。”


    趙辛德接了電話,轉而厲聲朝汪夏洪道:“喂,我問你,你們這舉報信,除了給今時頭條發表過,還向哪些媒體進行投過稿?或者向哪些單位舉報過?”


    “不告訴你!”


    汪夏洪心帶怒意,臉一撇,不想說。


    “你!草!……”


    趙辛德揚起巴掌,又要動粗。


    眼見這樣,姐姐汪夏銀忙著接話道:“別,別打了!我說!說還不行嗎?我們除了向市紀委郵箱和今時頭條傳過,就省紀委那郵箱,也發過郵件。”


    “真的?”


    “真的!”


    “之前為什麽不說?”


    “之前你沒問啊!”


    “你?!”


    趙辛德臉色一沉,真恨不得將這家夥扇一耳光,但現在,他已沒了心情動手,而是迅速將這消息,電話告訴了紀明軍。


    “啊,有這事?”


    紀明軍一聽,好像給什麽重重的捶了一下,呼吸頓感困難,這時候,他突然感覺從頭部開始,有種很冷的感覺,一直蔓延到身。


    掛了趙辛德的電話,紀明軍氣都沒喘一口,立刻將這事兒,電話告訴了縣長衣海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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