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哲的話有理有據,擲地有聲,立馬將眼前很和諧很平靜的會議環境給破壞了。


    當然,聽著金哲的話,在座每個人,都湧著不一樣的心思。


    作為初來乍到的一把手魏雲山,他對在座的常委,都沒有私人感情。但是,聽金哲力挺湖陽和路北方的話。


    他還是覺得,有幾分道理。


    而且打心裏來說,魏本來就認可湖陽市委書記路北方,在這些天裏,他也從各方麵了解到湖陽這個年紀最小的市委書記,很不簡單!


    他不僅成績斐然,百姓愛戴,且極具背景!


    為路北方之事,魏雲山甚至還和辦公廳主任郭靖遠私下談過話,他詢問郭靖遠關於路北方的情況,暗中甚至表達了想將他提到省裏來的意思。


    隻是,郭靖遠的說法,直接將魏雲山想重用他的念頭給掐滅了。


    因為郭靖遠是實話實說,是根據省裏政治生態的實際情況來分析問題的,路北方雖然做出些政績,但無論從哪方麵來講,他剛坐上市委書記之職,輪不到他調到省裏出任常委?!


    雖然魏雲山暫時沒打算提拔路北方,但聽金哲的陳述,魏雲山自然覺得有意思,他眸光放亮,不由瞪圓瞪大!


    在心裏,他還發出小小感歎:原來在座的常委中,還真不是全部都是隨波逐流者,更有像金哲這樣,不畏強權,守護正義,能遵從本心,推薦優秀幹部。


    不過,就在魏雲山心裏嘀咕這些時,組織部長吳澤濤,立馬就對金哲的話進行反駁了。


    吳澤濤瞪著金哲,語氣十分平和,但是話裏話外,卻是相當堅硬。


    他道:“金哲同誌,你說第三季度湖陽上了幾個大項目,在數據上會超過靜州!我這邊是組織部門,不可能一門心思攆著人家屁股去統計經濟數據!所以,你跟我說的那些,根本無用!”


    “再說,我們組織部推薦幹部這項工作,也是多維度考慮的,除了這明麵上的政績和數據之外,還有風評,學曆,以及管理能力等等!”


    見吳澤濤已經朝金哲開炮,作為這次必須死保肖中逸的楊國遠,此時心裏暗爽。


    吳澤濤聲音剛落,楊國遠便將身子探了探。


    他臉上露出絲淡淡冷笑道:“金哲同誌,澤濤說得對,除了第三季度的項目投資,湖陽可能超過靜州之外,其餘月份,不是沒超過嗎?你憑什麽就說路北方的工作,要比肖中逸搞得好啊!”


    金哲冷眼一望楊國遠,心有不悅,嘴裏當即就辯駁道:“楊部長,您這話?我認為還是存在岐義的。以前靜州是發展較快,但是眼下,湖陽早就具體彎道超車靜州的能力啊。雖說以前的數據,僅僅代表以前。可現在,我們既然提倡以發展論成績,那就必須按現在的數據來評論嘛!”


    在維護肖中逸的隊伍中,還有秘書長上官鬆濤。


    上官鬆濤,就是對路北方有意見,他之前安排路北方工作時吃了癟,記恨於心,此時正想著打壓打壓路北方。


    因此,上官鬆濤也幫腔道:“金哲,你口口聲聲說湖陽發展較好,有多少項目?據我所知,那項目,完全是國家投資的!而且都是硬件投資,憑什麽要算到他市裏啊。”


    上官鬆濤這番話出口,很有殺傷力。


    頓將金哲嗆得麵紅耳赤。


    若不是看著上官鬆濤比自己的資曆要老,而且自己身為開發區委書記,其實比他們職務要低一級,想著以後開發區若有什麽事,還得求助於他。金哲當即就會黑著臉懟回去。


    但是,就算如此,金哲還是壓著心頭的怒火,硬著頭皮,以平和語氣,回懟上官鬆濤和楊國遠道:“楊書記、上官秘書長,當前湖陽正在開展的兩個項目,完全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子的!就拿香楓縣那個中部戰區所投資的軍事學院來說吧,她占地2000多畝,學院建成之後,準備容納學生4000餘人,教職工隊伍一千多人!也就是說,香楓縣這學校周邊,將增加8000餘人每天在這生活。他們要吃飯,要喝酒,要社交!這麽龐大的集體,很明區,對周邊的經濟,有著巨大的推動作用,就好比引擎一般,能帶動整個周邊的經濟發展。”


    “還有一個200億的項目,係民航局湖陽機場改造項目。以前的湖陽機場一直起降不了大飛機,這次民航局投資改造機場,增加三條跑道,以後747這樣的中大型飛機,可以湖陽直接起飛降落!……而最重要的,不管是學院還是機場,這些錢,都沒有經過省裏,甚至配套都沒有向省裏要一分錢。也就是說,省裏沒出一分一毫,而湖陽這地方,卻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還不行嗎?”


    金哲說得如此激動。


    楊國遠哼了一聲,他深知自己怎麽辯解,都蒼白無力。


    雖然為了維護肖中逸,楊國遠還專門打電話給他,聊了聊當前靜州發展中最大的亮點?肖中逸也在電話中巴巴的地說了一大通。


    但是,麵對金哲如此大手筆的介紹,楊國遠覺得已經完全必要,將靜州那些家常瑣事搬出來,畢竟就算搬出來,也是被湖陽碾壓的所在。


    楊國遠深知,在這方麵,辯不贏金哲。


    他當即眼珠子一轉,立馬轉變話題。


    而是沉聲繼續打擊金哲道:“金哲同誌,說一千,道一萬,不就是路北方是你的手下嗎?你由湖陽市委書記升任省委常委,路北方是你的老部下,或許你們的私人關係,也還不錯。所以,你這次就想借此機會護著他,想將他推薦進省委常委?……但是,也容我實話實說,你維護他,我們能理解。但是,你還想顧著他,將他弄進常委班子,我第一個反對!他小子,憑什麽啊?”


    楊國遠將話題引到攻擊路北方方麵,金哲是萬萬接受不了的。


    他憋著臉道:“國遠書記,您這話,我真就不愛聽了,什麽我護著路北方了?他做了那麽多工作,幹得那麽優秀,這是全天下有目共睹之事,何須我要維護他?”


    眼見金哲攻擊楊國遠,上官鬆濤在這時,眼睛一翻,故意揶揄金哲道:“哎哎,金哲,你現在維護路北方,都這明顯了!大家都能看得出來的,何必還要將我們當傻子呢!”


    金哲聽上官鬆濤說話那語氣,真是刻薄至極。


    當即,他臉色陰沉,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他扭過身子,冷冷的瞥了上官鬆濤一眼,準備好好反駁下這兩個家夥……


    但在會議桌上,魏雲山眼見金哲眼睛微微泛紅,特別搭在桌上的雙手,竟微微握起拳頭。


    這種變化,讓主持工作的魏雲山感覺氣氛不對。


    他趕緊盯著金哲,勸阻道:“好了好了!肖中逸能否進入班子這事情,並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難弄!大家也沒有必要,就這事爭吵不休!”


    接著,魏雲山再道:“既然有個別同誌,對推薦肖中逸進入省委班子,持有一定的爭議!其實,這是好事,說明咱們班子裏的同誌,能質疑省委領導的決策,能對某件事物提出自己民主的見解!……在這事上,澤濤,要不,你記下了,就在推薦肖中逸的推薦表上,如實添加一句話:該同誌擬任湖陽常委,但個別同誌對該同誌被推薦持有異議……這樣寫了,我們直接就將問題,直接甩給中組部領導了。反正他們還會對推薦人選,進行細致考察的!我們就沒有必要操這麽多心了。”


    魏雲山此舉,倒是暫時解決了矛盾。


    畢竟,他說得沒錯,省委對省級幹部,隻作推薦,不給予任命。


    具體考察任命,還得聽中組部的。


    魏雲山出麵,事實上,並沒有解決根源性的問題。


    但是,金哲卻在這會議上,為了替路北方打抱不平,立了兩個敵人。


    ……


    不過,就在這次會議後,魏雲山單獨召見金哲,談了一席話。


    魏雲山問金哲道:“金哲,今天在會上,你提出湖陽發展超過靜州,而且就路北方的工作,也比肖中逸幹得出色這事兒,你應當知道啊,路北方才上任湖陽市委書記幾個月,他這崗位,是堅決不能動的啊。”


    魏雲山以為,金哲還會為路北方據理力爭。


    哪知道,金哲卻轉而道:“魏書記,我當然知道路北方剛任湖陽市委書記,又接手這麽多大項目,他的職務不能動!……我在會上發言,其實也不一定要您將路北方調到省裏出任省委常委!而是要讓您知道,當下的湖陽,甚至很多地市州的領導,他們所做的工作,要遠比肖中逸出色!”


    金哲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深沉的責任感,繼續說道:


    “魏書記,我這不是要當著您的麵,告肖中逸的黑狀。而是以前我任市委書記的時候,每次大家都懶得理他,幾個地市州市委書委,偶爾在開會之餘,也偷偷跑出去喝酒聊天,沒有人會喊他。究其原因,就是他這人實在太小肚雞腸。我舉個例子,我湖陽從省財政要了5000萬元,若這事被肖中逸知道,他會硬逼著領導給他也批5000萬,哪怕少100萬都不行!”


    “再加之這次省裏查實的,他的秘書坑害路北方之事,相當惡劣。事情就是他肖中逸的秘書在網上發布路北方與一些網紅,甚至還p了他與那些女人怎麽樣之事!雖然省裏查了都說這是他秘書私下幹的!但隻要用腦袋想想,這事兒都是他肖中逸嗦使的!是讓他秘書頂包的!想想若這樣的人還上位進入省委,真是一件恐怖之事。”


    接著,金哲再道:“我之所以提出反對肖中逸入班子,一是出於個人恩怨,路北方是我手下,也是我好兄弟,我替路北方咽不下這口氣!!二來,我確實希望全省的幹部資源能得到更合理的配置,讓像路北方這樣有能力、有幹勁的幹部得到應有的認可和支持。而不是像這肖中逸這樣投機之人上位。”


    魏雲山看著金哲義憤填膺的樣子,他撓下頭,陷入沉思。幾秒鍾後,魏雲山望著金哲道:“金哲,你這麽一說,我心裏也有底了!肖中逸任常委這件事情,容我再考慮考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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