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淳秦沒有心情欣賞奇景。深夜,眾人都已入夢。淳秦立於禪院之中,從懷中拿出一個黑色的骨哨放在口中,麵朝北吹了一下。骨哨仿佛壞了,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但他並不著急,收回哨子靜待。不出一刻,一隻蒼鷹自北方飛來,穩穩落在淳秦肩頭。那鷹雙眼血紅,爪子尖利無比,渾身縈繞著若有似無的魔氣。但淳秦仿佛習慣了,將一張紙條係於鷹腿上,隨即冷笑道:“等萬事俱備,我看像姓顧那樣的小子還能活多久!”說完,他又拍了拍鷹背。“去吧。”蒼鷹抖抖翅膀,如來時般劃入夜色,極速離去。淳秦看著鳥消失在天際,轉身回房。他推開門,徑直往床邊走,隨意掃了一眼牆上掛著的佩劍。本來朝北的劍柄,現在指向南方。刹那間,他立刻轉身,一掌拍向房門!禪房的門隻是杉木做成,怎麽經得起金丹修者的一掌?但此刻,淳秦的一掌如泥入海,毫無波瀾。障。乃是修者以修為結成的場景,修為越高,障越接近於真實,隻有細微之處有所不同,極難察覺。而自己進門那一刻起,就已經入障了。淳秦暴怒而起,大罵道:“宵小鼠輩!滾出來!”話音剛落,房間突有濃霧四起,一把長劍憑空出現,直刺向他的胸口!淳秦疾步後退,然而躲閃不及,依舊被刺出了一道口子,頃刻間鮮血如注。顧懸硯從濃霧身後走了出來,淳秦看到他,麵色一變:“小畜生,你不是走了嗎!”“本來走了,但有一件事實在放不下,想找前輩問一問。”顧懸硯麵帶笑意,語氣不急不躁。“問一樁十二年前的往事。”*據說淳秦身中數劍,死狀淒慘,是被早上去送齋飯的僧人發現的。還未離開禪院的修者眾多,消息仿佛長了腳似的傳得飛快,修真界裏眾說紛紜,有人說是為了竊取修為,有人說是仇家尋仇。而此時青岩終於不得已公布了李紜機的死訊。不過月餘,死了兩位資曆深厚的修者,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修真界上下震蕩,幾乎到了人人自危的程度。而李紜機死時房間內有魔氣的事也隨著死訊一起放了出去,一時間道修與魔修之間關係微妙起來,甚至出了好幾次衝突,有了分庭抗禮之勢。當然,這些事好像與在青岩療傷的鍾衍和顧懸硯已經毫無關係了。“我早讓師兄你不要出門,現在又帶著傷回來了,上次的還沒好全呢!還有顧師弟,那麽深的傷口,不過也幸好你們提前返程,沒有遇到那個殺人狂魔……”青岩峰中,竹林環繞處,一間小小的竹屋矗立。院中蔭庇下的青尤守著兩個藥爐,邊扇火邊絮絮叨叨。微風將藥香吹得四處飄散,鍾衍靠在旁邊的竹椅上,用蒲扇遮住臉,一動不動。青尤抬眼一看,以為對方睡著了,又小聲嘟囔了幾句,不再說話了。實際上青尤就算繼續嘮叨下去,鍾衍也是聽不見的。他閉著眼,腦子裏把自己與顧懸硯從去禪院到返程這段路反反複複想了一遍又一遍。究竟是哪裏出了錯?苦思無果,他又去折騰係統。“能不能給點提示啊,我莫名其妙丟了二十分,這麽下去扣不了幾次我就沒了七十分可就夠顧懸硯出三次劍了。”係統道:“別那麽悲觀嘛,我們已經很人性化了,隻扣顧懸硯主觀謀劃殺人,為了保命迫不得已是不算的。”“哦”,鍾衍點點頭。“那麽請問原著裏顧懸硯哪次是迫不得已殺人的。”係統:“……”鍾衍抓狂道:“他都是主動殺人的啊!不然他為什麽是反派!”係統無言以對,過了片刻才頗有些為難道:“雖然我也很同情你,但我們規定不能向宿主透露劇情,違規是要被警告的,警告三次我就丟飯碗了。”鍾衍聞言先是失望,突然又靈光一閃,問:“我不用你來說劇情,我來說,你隻要說對或不對宿主合理猜測劇情走向,係統為了維護故事進程不走偏,及時糾正宿主錯誤的判斷,這不算透露劇情吧。”係統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一時愣住了:“不、不知道啊。”“那就試一試。”鍾衍抿了抿嘴,低聲道:“淳秦是顧懸硯親手殺的。”係統頓了頓,終於鼓起勇氣,也壓低了聲音,偷偷摸摸的答道:“對。”隻說了這一個字,就立刻閉了口。一人一係統幾乎是一起屏息等待了一會兒,鍾衍小聲問道:“你被警告了嗎?”“……沒有。”係統由衷地讚歎道:“你可真是個鬼才。”鍾衍如釋重負,也由衷道:“你們穿越係統那麽多bug,終於找到一個有用的!”剩下的事就方便多了,一個說一個答。但這畢竟是利用漏洞,鍾衍也不敢多問,隻挑要緊的。“淳秦死在大典之夜,我們走後。”“對。”“顧懸硯沒有幫手,也無法器,殺人都是自己動手。”“對。”鍾衍停了片刻,有些遲疑地開口:“從禪院離開後,顧懸硯一直和我在一起。”係統語氣一頓,終於答道:“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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