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麵上一怒,正想拔劍,卻被中間的人按住了:“師弟,等一等。”說完,他看向鍾衍,問道:“不知修者尊姓大名?看穿著是個散修?”鍾衍與顧懸硯出了青岩便不好再著門派的青袍,在平陽隨意買了幾套衣服,此時兩人都是一身月白衣袍,也無門派標識。看來對方猜到他是散修,柿子撿軟的捏。鍾衍冷聲道:“秦鳴奚。”對麵三人一聽,先是一愣,隨即嗤笑出聲,其中一人忍不住道:“原來這就是顧懸硯的道侶,久仰久仰。”說完,幾人都大笑起來。鍾衍提劍冷眼看著對方,對道不道侶的倒不在意了,隻心道青岩的消息放得還真是快,現在是人是狗都能拿他和顧懸硯的關係消遣了。麵前的人似乎沒看到鍾衍的臉色,領頭的男人眼神曖昧慢慢的將鍾衍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譏笑道:“既不是什麽絕色,修為也不高。也不知道這能讓顧懸硯叛出師門的道侶,究竟有什麽長處?”說完,旁邊的兩人也將目光投向鍾衍,玩味的笑起來。鍾衍估摸著時間,歎了口氣,道:“我勸你們別說了。”三人修為皆比他高出不少,還有一個已經初入金丹。哪裏會將他的話放在眼裏,言辭之間也愈發露骨起來。剛才偷襲鍾衍的人嬉笑道:“還用說嗎,自然是合籍雙修的時候”話還未說完,一道幽藍的劍氣突至,從背後貫穿了他的腹部!猝不及防之下,此人當即嘔出一口血來,重重跪在了地上!劍氣已至,自己卻還沒感覺到有人靠近。對麵幾人又驚又怒,手忙腳亂扶起地上受傷的人,對著大喝道:“什麽人!”顧懸硯掠足落於鍾衍得身旁,並不看對方。隻溫聲與鍾衍道:“師兄,我叮囑過你不要亂跑。”一句師兄,對方立刻知道了顧懸硯的身份。一時間有些懼意,但一時間又咽不下這口氣,冷哼道:“原來顧懸硯也是個隻會背後傷人的霄小。”鍾衍聞言忍不住笑了一聲:“你也知道背後傷人是霄小行徑?”對方麵色難看無比,卻還礙於臉麵叫囂道:“我們再不濟也是黎山弟子,而青岩已將你們逐出門,一屆散修,也敢輕易傷人?”一句話既點明了自己的門派,又提到了顧懸硯如今的身份。實際上不過是想說顧懸硯與鍾衍兩人沒了門派,便沒了靠山。而自己是正統的門派弟子,如果今天顧懸硯敢傷他,便是與他整個門派為敵。說到底,不過是因為怕死的虛張聲勢罷了。顧懸硯卻仿佛聽不出來他的意思,此時才掃了他們一眼,居然露出了一點笑意:“黎山?這是哪裏來的門派?”三人臉色更加難看,顧懸硯卻接著道:“今日之後,有無門派都是一樣的。”語畢,抬眼的一瞬間內,威壓已至,殺意呼之欲出。鍾衍見勢不妙,連忙道:“你答應”顧懸硯語氣和煦如春風:“好。”對麵三人還沒明白是什麽意思,轉瞬之間,一把長劍已至身前。劍勢凶猛非常,三人中金丹初期的那人咬牙扛了一劍,口中立刻溢出血來。生死之際,兩人居然扔下了受傷的人,獨自疾步往後退去!然而再快怎麽快得過小乘境的劍,顧懸硯第二劍已至,卻並未刺出,隻有洶湧無比劍意,有如大海波濤重重壓下,接連打在三人身上!頃刻間,三人皆重重跪地,顧懸硯卻未收勢,威壓猶如泰山壓頂,居然生生破了幾人的真元!真元一破,修為如同湖水傾瀉而出,四散於天地之間。而唯一一位剛剛結丹的弟子,金丹也隨著修為而出,在顧懸硯的威壓之下,瞬間碎成了煙塵。不消片刻,地上昏迷的三人身上一點修為都不剩了。這場變故來的快,結束得更快。鍾衍開口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顧懸硯先收劍回了他身邊,見鍾衍看著他,顧懸硯先道:“師兄,我並未殺人,他們待會就醒了。”語氣裏甚至還頗有些得意。是啊,待會他們醒了,就會發現自己身上一點修為都不剩了。修為俱散的道修,連個普通百姓都不如。鍾衍一時語塞,心說你這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們。卻又隻能萬分心累的與係統交流:“他說了,人沒死,不扣分吧。”這話說得連他自己都心虛,係統無語半晌,道:“你們倆都是鑽空子的鬼才。”鍾衍也勞神得很,雖然沒被扣分,卻依舊憂心忡忡的看著顧懸硯每次鍾衍以為這個人要被自己給帶上正途的時候,總會又搞些事出來,讓鍾衍覺得對方大概離黑化也就一步之遙了。顧懸硯缺不知他心中所想,隻溫聲道:“師兄若是休息好了,便繼續趕路吧。”第19章 “走?”鍾衍看了看地上的三個人,又看向顧懸硯,遲疑道:“不管他們了嗎?不出兩天,整個修界都會知道你廢了人修為。”雖說是對方偷襲在先,又惡言辱人,但現在兩人名聲尷尬得很,加上顧懸硯下手太過狠絕,道修其他人未必會現在他們這邊。應該說,絕大部分都不會站在他們這邊。顧懸硯卻隻道:“或許吧。”“你不在意?”顧懸硯微微挑眉:“為何要在意?”鍾衍居然無法反駁。此時他才想起來,對於顧懸硯來說,除了他自己,其他人生死與否實在是算不了什麽,看法言論他也毫不在意。原書裏他步步偽裝,隻不過是為了讓自己行事便利一些。而現在,他已經出了師門,不必再裝相,行事就更加無所顧忌了。……也挺好,起碼萬一自己實在找不到破除血誓的辦法,一個月以後嗝屁了,顧懸硯也不至於太過傷心。兩人接著禦劍前行,顧懸硯帶路,鍾衍隨行。連下了幾天秋雨,雖然雨霽初晴,但此時天地間雲霧繚繞,鍾衍於空中往下看去,隻能看到白茫茫的霧氣。不知行了多久,鍾衍忍不住道:“落地休息一下吧。”顧懸硯偏過頭:“師兄累了嗎?”鍾衍道:“也不是……就是想看看到哪了。”顧懸硯頓了頓,道:“應該已入西北地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