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小烏龜!”


    “你就是小烏龜!你還很臭!”


    “我不臭,我一點也不臭!”


    “沈嬌嬌,你就是很臭!你是全世界最臭的小烏龜!”


    “……”


    辱罵聲不斷。


    穆凡扭過頭。


    階梯教室的角落,幾個男同學正圍著戴眼鏡的女孩,嬉戲打鬧。


    女孩的自尊心,受到強烈打擊。


    她緊緊地捂著耳朵,閉著眼睛,試圖逃避現實。


    但男孩們並沒有放過‘戲弄’她。


    紛紛撥動女孩的胳膊,將胳膊移開。


    緊接著,同伴們便會迎上前,貼著女孩的耳朵,嘲笑辱罵:“小烏龜,嘻嘻嘻。”


    “沈嬌嬌戴著眼鏡的小烏龜!”


    “沈嬌嬌,你是不是很喜歡吃蟲子呀?”


    惡毒的言語,讓沈嬌嬌的心靈,受到巨大傷害。


    她再次捂著腦袋,淚水緩緩流淌。


    窣窣——


    伴隨著衣服摩擦的聲響,穆凡能夠很明顯的察覺到,有什麽東西正在攥著自己的衣角。


    他下意識低頭。


    恰巧與女兒的茶褐色眼眸,四目相對。


    小蝴蝶抿著嘴唇,微微顫動的瞳孔劃過些許悲傷;“爸爸,沈嬌嬌又被欺負了,我們幫幫她吧。”


    小蝴蝶,她遺傳了白幼薇全部的善良。


    穆凡向來鄙視‘以多欺少’的行為,他打算在女兒的麵前,樹立榜樣。


    “欺負人的行為,是不對的,我們當然要幫。”穆凡不輕不重地按了一下女兒的腦袋,“小蝴蝶,站在這裏等著,我很快就回來。”


    語落,穆凡放下手裏的糧油,直奔角落而去。


    其中一名小孩,剛好伸手,試圖觸碰沈嬌嬌的發卡。


    穆凡眼疾手快,迅速攥住小孩的手臂,壓低聲音道:“誰允許你們欺負人的?”


    穆凡的突然介入,讓同學們全部愣在原地。


    短暫停頓後,他們蜂擁逃跑。


    唯有被穆凡攥住胳膊的同學,無法掙脫。


    或許是太過於害怕的緣故,他哇的哭出聲:“嗚嗚嗚嗚……”


    穆凡的家庭比較特殊。


    受到父親的影響,穆凡從小喜歡翻閱描述刑事案件的書籍。


    案件裏的罪犯,大部分都是從童年時,就沒有受到很好的教育。


    因此,便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穆凡心裏很清楚:如果自己因為同學哭泣,就放過他,今後他隻會變本加厲,甚至還會到處炫耀。


    給他一點小小的懲罰,殺雞儆猴。


    穆凡蹙著眉頭,用教育小孩子的方式,語氣嚴厲道:“你哪個班的?老師叫什麽?”


    “你不知道,欺負同學是不對的行為嗎?”


    “剛剛才開完家長會,你爸媽應該還沒走遠。”


    “信不信我馬上把他們喊過來,帶著你去找老師?”


    提到‘叫家長’和‘找老師’,同學哇的哭出聲。


    穆凡見情緒烘托的正好,立刻提出要求:“向沈嬌嬌同學道歉!”


    男同學明顯害怕了。


    他不敢有任何猶豫,老老實實地走到沈嬌嬌麵前道歉:“對不起……”


    穆凡做出嚴肅表情,追問道:“以後還欺負同學嗎?”


    男同學搖搖頭,含淚道:“不欺負了。”


    穆凡再次提出要求:“那你保證,以後不許欺負任何人,也要保證你的朋友們不許欺負任何人。”


    男同學吸著鼻涕,哭著點頭:“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欺負任何人了,嗚嗚嗚……”


    聞言,穆凡撒開手:“走吧。”


    放手的瞬間,男同學立刻後退,轉身逃跑。


    不一會兒,便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事情解決後,穆凡得意拍拍手。


    小蝴蝶也邁著輕快的步伐,來到穆凡身邊,眼裏滿是崇拜:“哇——”


    “爸爸,你好厲害呀。”


    啪嘰——


    穆凡伸出手,輕輕撫摸女兒的腦袋,毫不低調道:“那當然。”


    “小蝴蝶,要是以後有人敢欺負你,你就告訴爸爸。”


    “爸爸幫你揍他。”


    或許是想要營造出‘無敵奶爸’的形象。


    話音落下的瞬間,穆凡伸直胳膊,不顧形象地在空氣中打了幾套軍體拳。


    小蝴蝶:“(??v?v??)爸爸,你在做什麽?”


    意識到太過於得意忘形,穆凡立刻停止胡鬧動作,尷尬撓頭:“沒什麽……就鬧著玩玩……”


    短暫的小插曲後。


    兩人的視線,緩緩移向沈嬌嬌。


    此時此刻,沈嬌嬌正唯唯諾諾地站在原地。


    偶爾抬起腦袋,用黑色鏡框下的黝黑瞳孔,偷偷打量穆凡。


    “呃……沈嬌嬌,你是穆小蝶的同桌嗎?”穆凡主動開口,打破尷尬。


    沈嬌嬌沒有說話,而是輕輕點頭,算是默認。


    穆凡嘴角流露出一絲淺笑,繼續聊天:“我是穆小蝶的爸爸。”


    “你喊我穆叔叔就好。”


    沈嬌嬌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小聲呢喃:“穆叔叔,謝謝你。”


    突如其來的道謝,讓穆凡有些不好意思:“嗐,舉手之勞。”


    “沈嬌嬌,看同學們剛剛的樣子,應該很久之前就欺負你了吧?”


    “你怎麽不告訴老師啊?”


    沈嬌嬌垂著腦袋,微微顫抖的瞳孔裏閃爍著些許晶瑩:“我……不敢……”


    “這有什麽不敢的?”穆凡疑惑詢問。


    沈嬌嬌吸著鼻子,說話聲很輕:“因為……爸爸媽媽在很遠的地方……”


    “他們沒法來學校……”


    “告訴老師……隻會被同學們欺負的更厲害……”


    穆凡的心,揪了一下。


    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在心裏蔓延。


    他很想說些安慰的話語,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爸爸。”小蝴蝶攥著穆凡的衣角,輕輕呼喚,“你也做沈嬌嬌的爸爸,怎麽樣?”


    “啊?”穆凡一臉懵逼。


    他下意識地看向沈嬌嬌。


    恰巧沈嬌嬌也抬起頭,與穆凡對視。


    那輪散發著期待與怯懦的眼神,宛若銳利光線,直挺挺的逼向穆凡心靈。


    事已至此,穆凡沒法拒絕。


    不過……做別人爸爸這件事,太過於怪異。


    思來索去,穆凡打算用合理的方式,阻止惡劣事件發生。


    啪嘰——


    穆凡伸出兩隻胳膊,同時按住兩個小丫頭的腦袋,溫柔撫摸:“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好朋友了。”


    “今後要互幫互助,共同成長。”


    “遇到不公平的事情,要及時告訴老師,明白嗎?”


    小蝴蝶點點頭,用鼻腔發出軟糯的聲音:“嗯!”


    “爸爸,從現在開始,我就是沈嬌嬌最好的朋友。”


    “今後,如果有人再欺負她,我就幫忙。”


    “如果他們欺負我,我就喊爸爸來揍他們,嘿嘿。”


    穆凡溫馨淺笑:“那,要不要給你們的好朋友組合,取個響亮亮的名字?”


    “取名字?”小蝴蝶歪了一下腦袋,陷入沉思,“取什麽好呢?”


    見小蝴蝶陷入糾結,穆凡果斷解惑:“就叫冰淇淋組合好了。”


    “這名字比較好記。”


    “冰淇淋組合?”小蝴蝶的眼眸掠過濃鬱的驚喜,“好耶,冰淇淋很好吃的!”


    “笨蛋,乖乖上課,我得把糧油拿回家了。”穆凡撫摸小蝴蝶的腦袋,溫柔道。


    從頭到尾,沈嬌嬌都呆呆地站在原地,目睹眼前的父女聊天。


    不知道為什麽。


    她總覺得眼前的男人,很有愛心,很溫暖。


    沈嬌嬌眨巴著黝黑的瞳孔,呢喃自語:“冰淇淋組合……”


    “隻要加入它……冰淇淋神靈就會一直保護我……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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