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奔狼也是果決之人,他的狼魂受到極大的損傷,自知今日的顧餘生已非在仙葫州時可比,他身體往地麵一趴,頓時化作一頭幽狼,躍向道觀院牆。


    “想跑?”


    顧餘生掌心對著牆麵一拍,一道罡雷化作絲網,在牆外布下五行雷術。


    奔狼猝不及防撞入裏麵,頓時被罡雷電的哀叫不已。


    錚。


    身後。


    顧餘生掌心之劍越發明亮。


    奔狼強忍劇痛,仰天一吐,一顆狼王丹滴溜溜的旋轉,猛的催動妖力,生生的將顧餘生布下的雷網打出一個巨洞,狼影如風。


    斬龍劍淩空一劍,從道觀內延伸到數十丈外。


    奔狼依靠那一顆奇特的狼丹,竟避開了顧餘生的這一劍。


    奔狼剛穩住身形,卻見前方陣陣粉色桃花垂落,一嬌小的姑娘手持一本聖書,嘴裏念念有詞,化作一個囚籠罩下。


    奔狼縱有連番逃脫手段,此時也技窮,猝不及防,被囚於牢籠之內,儒家浩然之氣,對他的半妖之軀有著極大的克製作用,加上他沒把寶瓶放在眼裏,待發現囚籠之力很強再要逃脫時,已然晚了。


    顧餘生身影一晃,出現在囚籠前,他並不多言,眼中劍芒漸盛,斬龍劍森冷地刺進奔狼的身體裏。


    “啊!”


    奔狼一聲慘叫,眼中露出怨恨,身上妖力爆發,催動狼丹發出閃耀的光芒。


    “公子小心,他要自爆。”


    “哼!”


    顧餘生一記靈魂錐刺,讓奔狼神魂陷入短暫的眩暈,他猛的一拍腰間葫蘆,靈葫蘆靈光閃動,把那一枚狼丹吞了進去。


    靈葫裏。


    正在釀酒的謫仙李青蓮咒罵一聲。


    也不知使了什麽手段,讓那一顆狼丹沒有自爆成功。


    “你小子,還真是個壞種,不過這狼丹用來泡酒的確不錯。”


    奔狼從眩暈醒來,發現狼丹沒爆,而他失去了狼丹的感應,身上的氣息迅速萎靡,他盛怒地盯著顧餘生,哈哈哈大笑起來,任由鮮血從他心口滲出。


    “顧餘生,就算你殺了我又能如何?”


    奔狼臉上充滿得意與嘲弄。


    “能夠掌控你命運的人,一直都還存在著,我身為半妖,太了解既定命運下苦苦掙紮的無奈了,看見你,我就知道,我不是那個唯一的不幸之人,啊哈哈哈……”


    奔狼的笑聲戛然而止。


    顧餘生的劍,奪走了他的生命。


    “命運?”


    “無聊的東西。”


    顧餘生擦拭著手上劍。


    一步步走向道觀。


    紅緹看顧餘生的目光有些複雜,一是驚訝於顧餘生如此強大的實力,二是顧餘生的身上,藏著諸多隱秘,如一層迷霧遮擋,根本無法看透。


    “尊師……”


    顧餘生把劍上的鮮血沁落在地上,淡淡的說道:“你還是換一個稱謂吧,我不是聖人。”


    “是,公子。”


    紅緹朝顧餘生恭敬行禮。


    顧餘生看了看紅緹,說道:“莫姑娘還好嗎?”


    “公主在閉關,應該是好的。”


    紅緹低著頭,眉心的咒印還附著在身上,雖然在漸漸小區,卻依舊讓她十分痛苦。


    “應該?”


    顧餘生眼眸深處藏著關心。


    “你在荒境並沒有受咒印侵擾,莫非是烙印在血脈裏的?”


    “我……我也不太清楚,我奉姥姥的命令出山尋藥……”紅緹這才想到涉及族中隱秘,不好意思抬起頭,用手指了指道觀後山,“公子,道觀後山有片藥園,許是青藤老人栽種的,我被奔狼發現,那裏的藥沒采完。”


    顧餘生看一眼欲欲躍試的寶瓶,說道:“你和寶瓶去藥園采藥,我沐浴更衣,天明後,帶我去見莫姑娘。”


    紅緹不敢做主。


    寶瓶則是拽著紅緹去後山,邊走邊道:“我家公子行路一年,你忍心麽?”


    紅緹見寶瓶小拳拳緊捏,覺得十分可愛,可她自忖以自己的實力,未必是對手,她在前麵引路,“公子為我啟智修行,我可以舍去性命為公子帶路,隻是……”


    寶瓶一臉好奇:“隻是什麽?”


    紅緹輕歎一聲:“狐族當年盛極一時,強者無數,如今雖被其他妖族視為敵人,退隱在大荒深處休養生息,可狐族之間,亦有群族之分,公子自是十分優秀……可狐族其他人,未必會這麽想,我擔心……”


    “哈,聽你意思,我有些明白了。”


    寶瓶小拳頭捏得更緊。


    “莫姑娘和公子天生一對,其他人要有什麽想法,我會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紅緹苦笑道:“寶瓶姑娘,形勢如流水,有時候還得屈就一些,我摘一些藥煉一爐香丸,你和公子塗抹一些在身上,避免被發現。”


    “不要。”寶瓶捂了捂鼻子,“你說的香丸,莫不是掩身上臭味的,我又沒味道。”


    紅緹神色尷尬。


    寶瓶才知說錯了話,甩了甩手,“采藥,采藥去,我知道一個香料方子,說不定你比那個香丸好。”


    ……


    道觀。


    古井之畔。


    洗漱完,換一身衣衫的顧餘生坐在院內石椅上,手握一杯酒,仰觀星河流轉,目光明湛,杯酒入喉,顧餘生起身入道觀,朝著道觀的石像拜了三拜。


    掌心一翻。


    兩枚銅錢出現。


    顧餘生凝空一指,兩枚銅錢朝著矗立的石像底座飛去。


    銅錢剛一落石像底座下方,原本破舊的道觀,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陣法泛起肉眼難以看見的玄光,銅錢上的封印,越發的牢固。


    顧餘生神識一分為二,投進銅錢世界裏。


    兩位妖聖的妖魂,被一尊比山還高還巍峨的神袛壓著,根本動彈不得。


    妖聖月曜在神袛聖相下,暴怒的揮動著妖刀,試圖反抗,掙紮。


    相比之下。


    妖聖幽夜則要平靜得多。


    他一雙眸子打量著神識擁神韻,且在道宗氣息庇護下的顧餘生,語氣格外的平靜。


    “了不起的家夥,一年的時間,你能從中州入大荒,從大荒至清源山,又借道祖之神袛來鎮壓我,無論你的修為,還是縝密的心思,都令我十分佩服,看來今夜,就是你我之間了結之時。”


    “想不到本座堂堂一代妖聖,竟也有無法掌控自己命運的時候。”


    “本座是死是生,可都在你一念之間了。”


    “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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