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袂障風金鏤細,劍光橫雪玉龍寒。


    被真氣縈繞的銳利槍頭,狠狠刺在屏障之上。


    兩股力量僵持、碰撞、較量。


    哢嚓、哢嚓...


    玻璃龜裂的響聲,連綿不絕。


    在男人幾乎要爆出眼眶的注視下,屏障開始龜裂、破碎。


    “給我破!”


    秦諾爆喝一聲,九天龍魂貫的槍杆在重壓之下幾乎彎成弧形。


    伴隨著男人雙臂搖晃,堅不可摧的能量屏障終於碎開。


    噗嗤——


    沒有了阻礙,長槍自喉間刺入,從脊背刺出,直至點中地板,深入土內。


    時間在這一刻凝固。


    雙方保持著相對靜止的姿勢,四目對視。


    “嗬...嗬嗬,你覺得這樣能殺死我?”


    被捅了個透心涼的男人,發出破風箱似的笑聲。


    大量鮮血從傷口湧出,在地麵形成一道暗紅色血泊。


    “死人?”


    秦諾眉頭一挑,抽出長槍退至女孩旁邊。


    單手一拎,躍至入口處,凝眉盯著倒地的男人。


    氣氛陷入短暫的寂靜。


    隨後被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打破:“外來者,你的實力超出了我的預估,不錯,很不錯。”


    從地上爬起來的穆雪峰,拍著手掌,淡淡說道:“我給你一個選擇。將那個女孩交給我,然後離開。”


    “你不是穆雪峰。”


    秦諾說道。


    “我怎麽可能是那個蠢材。”


    “穆雪峰”冷哼一聲,直言否定。


    “噢,那你就是沈鴻遠咯?不過你不是早就死了嗎?”


    秦諾繼續問道,說著還拿出之前收集到的訃告。


    “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


    我隻是換了一種方式延續生命而已。”


    “穆雪峰”,或者說占據了穆雪峰身體的沈鴻遠,張開雙臂環視實驗室:“就是在這裏,我觸摸到了新世界的大門,也了解到了世界的另一麵。”


    秦諾眯起眼睛,盯著重新複活的沈鴻遠望了一會兒,淡淡說道:“怪不得穆雪峰說所有人都被蒙在鼓裏。


    如果我猜測的沒錯,你應該是借助知更鳥的能力,讓自己變成了另一種生命體吧?比如光量子。”


    “嗬嗬。”沈鴻遠冷笑道:“你從那些資料中得到的信息麽,那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


    沒等沈鴻遠說完,秦諾就打斷道:“你擅長的領域是神經生理學,最大的成就是可以通過微電極提取人腦記憶存儲片段。


    如果按照這個研究方向進行延伸,將自己的意識轉嫁替換至另一個人大腦,也並非不可能。


    而且你的實驗項目除了對知更鳥進行研究外,還涉及到藥物催眠暗示,想來也是為了針對克製知更鳥的能力特性吧。”


    “...”


    沈鴻遠沒有說話,沉默以對。


    秦諾則繼續說道:“我在收集資料的時候,發現很多有意思的東西。


    比如無論怎麽外部刺激都沒有反應的病人。


    不具備思考能力被殺戮欲望支配的畸變怪物。


    穆雪峰接手後接連失敗的筆記。


    種種跡象,讓人不得不懷疑,所謂的blue shadow計劃在你負責期間就朝著某個與初始目標相左的方向發展。


    朝著某個自私自利者的方向發展。”


    “...”


    良久,沈鴻遠沙啞一笑:“推測的挺合情合理,就快要接觸到真相了。”


    說著他背負雙手,作45度仰望星空狀。


    姿勢很正,奈何後麵露個腚,怎麽都覺得違和感滿滿...


    “說起來,我還真要感謝集團給的機會。”


    沈鴻遠笑著說道:“假如沒有這個機會,我就隻能像普通人一樣生老病死,最後成為一捧黃土。


    知更鳥太特殊了。


    明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卻擁有將光量子生命體轉變為碳基生命體的能力,簡直堪稱神跡。


    越是研究,越讓我感覺明白一個道理。”


    “哦?”


    秦諾裝作驚訝的模樣,靜待下文。


    沈鴻遠臉上露出癲狂之色,盯著秦諾,或者說是旁邊的女孩:“為什麽人類無法脫離生老病死的自然定律,為什麽再如何偉大的人類都有無法克服的阻礙?


    因為人類是有極限的,哪怕機關算盡,哪怕權傾世界,都將化為曆史的塵埃。


    除非...”


    他的表情逐漸猙獰,眼球中布滿細密血絲:“超越人類,成為人類之上的存在!”


    秦諾點點頭,平靜說道:“所以你不做人了。當年有個黃毛英國崽也是這麽說的,下場老慘了,骨灰都沒剩下。”


    “嗬嗬,不要試圖用一些粗鄙的言語就能激怒我。”


    沈鴻遠無視了他的吐槽,語氣森森道:“我的耐心有限,在我改變主意之前把那個女孩交出來!”


    “不交又如何?”


    秦諾同樣是軟硬不吃的模樣,一腳擋在女孩麵前:“我百花影帝錚錚傲骨,從不向惡勢力低頭,豈能向你這連人都算不上的屈服?”


    “真不交?”


    “若是有手段,還會跟我廢話半天?


    想來剛才的戰鬥,你消耗很大,沒有底氣能將我打敗。”


    秦諾一語道破真相。


    畢竟這沈鴻遠前後舉止太反常了。


    見麵時莽地不行,一通昏天黑地的釋放能量。


    結果能量耗得七七八八,對手還在那兒活蹦亂跳。


    隻得改變策略,拖延時間。


    “如果猜的沒錯,穆雪峰的身體無法長時間承受光量子生命體的附身。


    時間久了,恐怕就會像那些失敗品一樣,變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而沈鴻遠執意索要這個女孩...”


    秦諾回身看了眼地上的女孩。


    任務目標收集的最後一份文件中,0190號實驗體或許就是她了。


    唯一一個成功通過實驗的病人。


    隨即又一個推測從秦諾腦中冒出。


    知更鳥的能力是將夢境中的事物轉變為實體。


    而知更鳥睡眠時會產生一片覆蓋範圍不小的電磁波立場。


    且人類處於其中,會產生不可控製的生理變化。


    是不是可以說,知更鳥實際上是將立場中的光子作為dna信息載體,進行量子糾纏、轉變。


    從而變成具備碳元素細胞結構,蛋白遺傳物質的生命體。


    反之,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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