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吳涼被周向晚叫醒了,昏黃的夜燈下,晚豆公主垂著濃密的睫毛,嬌羞又充滿期待地問他:“吳涼,一起上廁所嗎?”吳涼:“……”以前,周向晚是誠摯邀請吳涼和他用一個小便池,良好增進兄弟情誼。但是,他現在的身份已經大不相同,作為吳涼的此生摯愛,他的要求越發變態了。“你男朋友超大條!”吳涼:“……嗯。”周向晚驕傲地揚起臉,感歎道:“媽耶,我撒尿的聲音真好聽,你快誇我!”吳涼:“……”周向晚:“快點,用你畢生的詞匯積累。”吳涼在腦海裏用力搜索,半晌,憋出一句:“飛流直下三千尺。”一天兩天還好,整整兩個月下來,吳涼被黏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周向晚居然還要在他上廁所的時候,和哈哈站在門外偷看,仿佛擔心吳涼會背著他偷偷吃屎!吳涼毫無尊嚴的黑化道路被一股名叫周向晚的泥石流衝得半路塌方。吳涼不再想著在周向晚身上裝定位,也不看監控,他半夜不再驚醒,也很少患得患失,他惶恐不安的心像一件皺巴巴的白襯衫,被一腔炙熱的周向晚不知不覺地熨平。當然,也有可能是被他煩的。吳涼現在隻有一個卑微的願望,他想清淨一會兒,不用多,五分鍾就可以了。而這兩個月裏,周向晚的身體以令人驚奇的速度恢複著。他眼前那些鬼魅一般的幻影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很少亂砸東西,也不會莫名其妙地情緒低落,滿心躁鬱。時光兜兜轉轉,周向晚像又回到了他十八歲的時候,隨便一點小事就能讓他內心充滿了滿足和快樂。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周向晚生日臨近,要將自己的快樂和吳涼一起分享。“吳涼,我明天生日!”吳涼點點頭,坦言道:“我準備帶你去種樹。”周向晚:“……”吳涼繼續道:“算上心理年齡,你37歲了。我們可以種37棵小樹苗。”吳涼說著,突然放下鋼筆,用兩根食指在空中畫了一個愛心,“卡笛爾的心形線,麵積約為50.654平方米,y=10,sinθ=……”周向晚聽不懂,隻能從吳涼的動作中推測那個愛心有點肥。第二天,吳涼和晚豆公主扛著鋤頭去花園種樹,周向晚花枝招展,挽著褲腳負責挖坑,吳涼艱苦樸素,吭哧吭哧負責埋土。錢盟拉著樹苗進來,一見這場麵,不由喲謔了一聲,突然開始唱歌,掐著嗓子道:“樹上的鳥兒成雙對啊……”周向晚聽不懂,也跟著唱,唱完和錢盟一通吱吱嘎嘎地傻樂。吳涼:“……”周向晚和錢盟勾肩搭背,眼神頗有些複雜,道:“錢盟,你可別暗戀我。”錢盟直男風評因為周向晚的存在一直搖搖欲墜,不由跳腳道:“我都快和天香訂婚了!您老怎麽到現在還沒醒,並不是全世界的人都暗戀你的!”周向晚聽了,大大鬆了一口氣,像要彌補什麽,用力抱住了錢盟,悶悶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謝謝你。”錢盟先是惴惴不安地望了吳涼一眼,見他沒露出檸檬精的眼神,也抱住了周向晚,欣慰道:“不客氣。您是我長得最壯的兒子。來,叫爸爸。”周向晚:“滾。”周向晚和吳涼種完了樹,並沒有滿足,洗完澡後,磨著吳涼要玩奇跡涼涼。周向晚扒拉在吳涼肩膀上,充滿期待道:“你知道我最想要什麽禮物嗎?”吳涼豎起耳朵,認真想了想,道:“種樹不開心嗎?”周向晚用睫毛一下一下掃吳涼臉頰,黏糊糊道:“種樹還可以,比想象中的好玩。但是,我最想要的禮物,是你……我想看你換好看衣服。”吳涼抬起眼皮,盯著周向晚的臉凝視半晌,道:“好。”周向晚歡呼雀躍:“我給你搭!”吳涼搖頭拒絕,這是他第一次拒絕周向晚,道:“我自己穿,你在床上等我。”周向晚:“可是你的品味……”吳涼沒回答,而是氣勢很足地望了周向晚一眼,周向晚慫唧唧道:“好吧。我等你。你自己把握,我要拍照片的。”吳涼去了試衣間,周向晚內心百爪撓心,在床上滾來滾去,吳涼長得其實特別耐看,就是懶得拾掇自己,周向晚在腦海裏幻想過奇跡涼涼的多種模式,比如製服涼,古裝涼,紳士涼,醫生涼,一定十分迷人,他激動地攥緊相機。但是,在吳涼自由發揮的情況下,周向晚有點害怕,吳涼會穿成奧特曼出來見他。門被推開,周向晚迫不及待地坐起來看,隻看了一眼,驚得連相機都砸了,他萬萬沒想到吳涼會穿成這樣來見他。吳涼脖子上打了個黑色的蝴蝶結,除此之外,什麽也沒穿。吳涼耳朵紅紅,臉也紅紅,卻偏要裝出32歲男人的成熟風範,淡淡道:“拆嗎?”周向晚嗷一聲撲過去。……在漫長的磨合後,他們彼此托付,靈肉交融,從黃昏到淩晨,臥室的動靜才堪堪停下。吳涼渾身都是痕跡,破破爛爛地躺在被子裏,昏昏欲睡道:“你太過分了……”周向晚給吳涼揉腰,苦口婆心道:“平時,是不是讓你多鍛煉,這哪能怪我嘛……”吳涼勉強動了動,攢足了力氣朝周向晚扔了根東西,道:“周向晚,你居然用眼線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