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身後門衛那裏傳來騷動,馬文青連忙回過神,控製住自己的表情,紅著臉敲了敲房門。  “進來。”  馬文青驚心膽顫的打開門,心髒狂跳,使勁的吞咽口水,為自己將要看到的畫麵最好了準備。  然而,當他走進去後,隻看見霍總背影頎長的現在落地窗前,一手端著玻璃杯,一手握著手機,掃了他一眼,“什麽事。”  馬文青的眼睛在辦公室裏轉來轉去,不放過一絲蛛絲馬跡的尋找,但這裏就這麽大個地方,一眼都掃完了,根本藏不住人。  “什麽事。”霍沛璋淡漠的又問了一遍。  馬文青疑惑的收回目光,說:“園區那裏出了點事,有個瘋子這幾天不停的嚷嚷要進園區找人,門衛趕了好幾天也沒趕走,估計是惱了,把人給打傷了,現在那人正躺在園區大門那裏,這事被路人看見了,攔著園區物業,不準他們將人送醫院,非要找領導,說是替那人要個說法。”  霍沛璋皺起眉,他的窗戶看不見園區那裏,道:“我們去看看。”說著便拿起外套出去了。  馬文青跟在後麵,望著霍總的背影,無不感慨,這也就是霍總,責任心強,換其他領導,才不管你這種事。  園區充滿現代感的大門那裏,瘋女人躺在地上,髒汙的臉上沾著血,後腦勺那裏有一片小小的血泊,身上衣服襤褸,外套一條一條的,能看見髒兮兮的胸罩。  兩個年輕的小姑娘正在跟門崗理論,“你們隨便打人,這是犯法的!”“你們公司欺負人,我要曝光你們。”“她不就是想進去嗎,你好好跟她說,你打她幹什麽?”  門崗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臉色漲紅,握著拳頭,跟小姑娘吵道:“我跟她說了,她不聽,她是個瘋子,我沒打她,是她自己摔倒的!”  霍沛璋趕過去,看了眼地上的人,然後把外套脫了要給瘋女人披上,物業經理眼疾手快,連忙攔住霍總價值上萬的西裝,把自己的工裝西服脫了蓋到女人身上,狗腿道:“用我的,我的是工裝。”  霍沛璋看他一眼,對路見不平的兩個小姑娘說:“你好,我是公司的負責人,這件事我來處理,我們先把人送醫院,醫療費我負責,其他的事等人好了,我們再協商,該賠償該道歉,公司都負責到底,兩位認為如何?”  霍總太帥了,男性氣息的荷爾蒙帶著淡淡的木香香水縈繞,熨帖的白襯衣一絲不苟的係到風紀扣那裏,一舉一動都充滿了男性成熟優雅的魅力。  兩個小姑娘上初中,正是中二病重度患者,每天陷在言情小說裏難以自拔,乍一見教科書式的美男總裁,眼都不知道該往哪裏看,隻會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結結巴巴說:“好,好。”  霍沛璋便對物業經理道:“開車,把人送醫院。”  物業經理開來園區的公用車,為難的看著地上髒兮兮的瘋子,霍沛璋將耿白放進褲兜,挽起襯衣袖子,一彎腰,將女人抱了起來,物業經理和馬文青看見領導都動手了,連忙上前幫忙,把人抬到了車上。  到了醫院,馬文青跑著去掛號,物業經理跟隨護士將人送到了病房。  霍沛璋在醫療室外等候,護士拿著賬單走出來,說,“你們先去把錢結一下。”  像這種流浪病患,出事被好心人送來,結果好心人不願意付醫藥費這種事,醫院見的太多了,所以必須先結賬。  霍沛璋接住賬單,物業經理連忙說,“我來我來。”  這次霍沛璋沒讓他來,淡淡道:“在這裏等著,有什麽事打我電話。”  說完拿著賬單去結賬了。  耿白在他褲兜聽了個事情始末,說:“這年頭有社會責任心的企業家不多了。”  霍沛璋將他拿出來,打開攝像頭,讓他隨便看,語氣帶著淡淡的笑意,“誇我麽?”  耿白道:“當然了,從第一次見麵起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哦,我不是發好人卡,這些年警察幹多了,什麽人沒見過,我看人看的特別準,一看霍總,就知道你這個人不錯。”  霍沛璋戴上藍牙耳機,不讓別人聽見耿白的聲音,問:“還看出來什麽了嗎?”  耿白溜須拍馬,立刻誇道:“還看出來霍總特別帥!”  霍沛璋將賬單和銀行卡從賬單窗口推進去,道:“還有呢?”  耿白:“年輕有為,特有錢!”  霍沛璋沒得到想要的答案,不死心,“還看出什麽了嗎?”  耿白已經快把馬屁拍穿了,心裏嘟囔,這就不要臉了啊,使勁想了想,沒想出來,嫌棄道:“哥們,你差不多行了啊,你優秀,你最優秀了,你給我們廣大單身狗群眾留條活路吧。”  霍沛璋歎口氣,垂眼看著自己的手機,心道:“你這麽會看人,沒看出來我很喜歡你嗎。”第53章 金主總裁霸道愛(四)  醫生給那個瘋女人包紮好了頭上的血窟窿, 護士拿著消毒棉花給她擦著臉色的髒汙, 物業經理看見霍沛璋進來,迎上來送了一瓶礦泉水。  霍沛璋接住,道了聲謝, 轉頭看向坐在病床邊的女人,髒汙擦幹淨後,下麵的臉竟然十分年輕, 仔細看, 五官頗為秀氣,下巴尖尖的, 有種網紅風。  耿白被霍沛璋握在手裏,瞄到女人的長相後, 嘖了一聲, 說:“不是我的歧視啊,這個模樣很像小三, 我們用大數據做過人臉分析, 比如哪類長相的人犯罪率較高,哪種人屬於高危人群,而她這類長相的, 在婚外情中就比較常見, 相由心生, 說起來有點迷信, 不過警方辦案總是需要許多信息, 也能起一點輔助作用吧。”  瘋女人看見霍沛璋後, 眼睛亮了起來,伸手就要去抓他的衣服,被業務經理眼疾手快的擋住了,領導的高級意大利手工定製西裝也是爾等凡人能摸的嗎!  業務經理圓滑周到,拉過一旁的被子蓋在女人髒兮兮的手,笑著說道:“你記不記得自己叫什麽名字啊?家住哪裏?這位是我們領導,是他送你來醫院的,你想起來什麽可以和我們說,我們一定會幫助你的。”  瘋女人喃喃道:“我要找他,我要找他。”  業務經理:“你找誰啊?有沒有名字?”  女人嘴唇動了動,含糊的說了什麽,業務經理沒聽清,彎腰將耳朵湊近,“什麽?你說叫什麽?”  女人的眼睛轉到霍沛璋臉上,臉上的表情隱約有著某種意味,耿白使用攝像頭,拉大焦距,分析她的微表情,片刻後,在耳機裏對霍沛璋道:“你告訴她,如果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你們會報警,將她交給警方處理。”  霍沛璋道,“女士,醫藥費我已經結過了,考慮到你的情況,稍後我們會通知警方過來幫你找尋家人。”  瘋女人聽見‘警方’這兩個字,表情忽然緊張起來,眼睛向下微微動了下,忽然衝過去抓住霍沛璋的袖子,說:“不要,不要警察,他們打我。”  她眼睛一紅,聲音變得很細,“他們會打我的。”  耿白在手機裏盯著她,眨眼之間,這個女人就從瘋瘋癲癲的乞丐變成了一副柔弱可憐的樣子。  業務經理道:“警察怎麽會打你呢,來,你先鬆開霍總。”說著抓住女人的肩膀,將她的手強行掰開。  女人道:“不要警察,我要找他,我要找阿海,阿海在哪裏……”  耿白和霍沛璋同時想到了一個人。  耿白在手機裏問:“侯海的那個小三是不是失蹤了?”  霍沛璋直接對女人道:“薑琳?”  薑琳抬起頭,茫然的看著他,擦幹淨臉後,她的臉就顯得隻有巴掌大,一雙杏核般的眼睛盈盈帶著水光,果然是一副男人常見的十大出軌模樣。  物業經理驚訝道:“霍總,您認識?”  耿白在耳機中說:“暫時不要讓她的身份泄露出去,我們先問問情況。”  霍沛璋嗯了一聲,對物業經理說:“認識,一個朋友,你出去買些吃的送過來。”  經理連忙點頭,和護士小姐姐一起離開了病房。  霍沛璋去關門,然後轉身冷清的看著薑琳,說,“你沒瘋。”  薑琳縮在床上,抱著自己的雙腿,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小貓,遲疑的說,“你、你認識我?”  霍沛璋淡淡道:“警方讓公司留意你的動向。”  薑琳聽見他這麽說,身體縮的更小一團,似乎對警方很有抵觸,她看著霍沛璋身後的房門,又微微斜眼看了看病房的窗戶,似乎是在尋找逃跑的可能性。  霍沛璋帥的慘絕人寰,冷的不近人情,麵無表情的說,“這裏是五樓。”  薑琳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  霍沛璋邁開長腿走到病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女人,他的氣場太過強大,縱然長得好看,也依舊將人嚇得半死,耿白在手機裏看著發抖的女人,歎氣道:“哥們,對待女士要溫柔,你這麽冷酷嚇到人家了。”  霍沛璋心想,溫柔全都喂狗了。  榮幸升級為霍總家的傻狗子的耿大白道:“她既然出現在你們公司門口,一定是有問題,要麽她在找什麽人,要麽在等什麽人,你好好問問她,發揮自己大帥哥的魅力,別白瞎了自己的臉。”  霍沛璋聽了,眼眸暗了一下,這麽說的話,他家狗子是不是經常‘用’他那張臉?  耿白道:“問她,為什麽害怕警方,再接著說,如果有需要你可以幫助她,畢竟侯海曾經是公司的員工。”  霍沛璋按他的要求說了,果然,薑琳沒有剛剛那麽風聲鶴唳,她猶豫道:“你真的可以幫我?我從前沒聽阿海說過你。”  霍沛璋道:“我是集團調回國來調查這件事的,過去工作中是通過遠程視頻與侯海交接工作,他不可能會把工作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吧。”  薑琳搖頭,“他會的,他喜歡將工作中遇到的所有事都告訴我。”  她說著,眼裏有一絲不耐煩,“他每次見我都要說一大堆工作上的事,公司的人、工作中遇見的困難,也不管我能不能聽得懂,就不停的講給我聽,我不聽,他就講給孩子聽,我一直覺得他愛工作勝過於愛我和孩子,寶貝兒生病的時候,他還在不停地加班,很少來醫院看過我們。”  提起孩子,薑琳眼裏立刻滾出來眼淚,滴在醫院雪白的被子上,“他說他的工作能讓我再見到寶貝,可現在連他都死了,我去哪裏找我的寶貝,我聽他說,將來他要是出事了,他的同事還會繼續他做的工作,到時候隻要找那個人,就能見到寶貝了。”  她的話裏藏了太多的信息,耿白立刻丟給霍沛璋幾個問題,讓他問。  霍沛璋道:“侯海有沒有告訴你,他說的工作,工作內容是什麽?”  薑琳蹙起清秀的眉,“有很多專業術語,我聽不懂,所以記不清楚,隻記得那是寶貝離開之後的一天,他忽然很興奮的跑回家抱著我說,他們的項目成功了,現在已經在導入階段,他知道我因為寶貝病死很傷心,所以在測試的數據中他添加了寶貝的什麽信息,等項目研究成功,我想見到寶貝,隨時都能見到他。”  耿白心裏一顫,霍沛璋道:“你的孩子叫什麽名字?”  薑琳警惕的看著他,“你問這個做什麽?”  霍沛璋說謊話不打草稿,淡淡道:“侯海研究的項目由我接手了,也許我可以幫你試試找到他。”  薑琳眼睛微微瞪大,震驚道:“我的寶貝已經死了,你們、你們真的能讓他活過來?”  “侯海是怎麽向你解釋的?”  薑琳道:“他說,他用數據在係統裏還原了寶貝。”  霍沛璋道:“是的。”  薑琳:“寶貝能認出來我,也能記得我?”  霍沛璋嗯了一聲。  薑琳的眼裏迸發出耀眼的喜悅,眼角殘留的淚水好像開出了一片璀璨的星光,耿白注意到她的目光,微微一愣,隨即不知道想起了什麽,黯然的關閉了攝像頭,隻留下語音助手聽著外麵的動靜。  “我的寶貝叫候江曉。”  薑琳臉上帶著微笑,“我喜歡叫他的小名,唯唯,唯一的唯,他是我唯一的寶貝。”  直到離開醫院,耿白都沒開口再說什麽,霍沛璋給薑琳辦了住院手續,訂的是單人病房,既然她不願意回家,就讓她住在醫院,這裏人多,出事了反應速度快。  外麵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晚上七八點了,物業經理和馬文青都走了,霍沛璋帶著耿白獨自走在路上,他輕輕敲了下耿白的屏幕,“怎麽不說話?”  耿白懶洋洋的亮了屏,打開前置攝像頭,照著他的臉,“沒事啊,隻是沒想到,覺得震驚而已。”  “除了這個。”霍沛璋道。  耿白愣了愣,“沒了啊。”  “有,告訴我,聽話。”霍沛璋放緩了聲音,剛剛被耿白吐槽的不近人情在此刻溫柔的如同初秋夜晚的涼風,淡淡的,帶著月光的涼意。  耿白沉默了一會兒,又亮起屏,說,“看見她,想起我家老太太了。”  老太太會不會提起他,也是淚如雨下,如果她知道自己還在世上,是不是也像薑琳一樣,黯淡的眼裏會綻放出星光。  他就是她的星星,在寒冷的黑暗裏隕落,又在她眼中映著淚水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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