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可晴,則是罕見的變異冰靈根,由水和土兩種屬性變異升華而成。  君衍之的資質比兩人都平庸些,是金和木兩種屬性的真靈根。  文荊擁有五條靈根,金木水火土俱全,是個廢靈根。  資質本最為低下,他卻擁有一種特殊的體質,三陽之體。  三陽之體十分罕見,幾千年也難出一個,修煉速度僅次於天靈根。  他若說出來,必然得各峰主青眼。  但清虛劍宗不會無緣無故測他有沒有三陽之體,文荊也絕不會說。  他同其他七十一人排成八排,一同來到清虛殿內站定,等候問話。  眾弟子前麵有個高台,十幾位道人坐在高台之上,有男有女,風姿各異,卻都氣質出眾,卓爾不凡。位在正中的男子身穿淡黃色道袍,鶴骨仙風,雙目溫潤明亮,應是清虛劍宗當今的宗主,席放。  高台上除了席放,在座的有十四位道人。  換言之,有一位峰主沒有來。  這不用說,也猜得到。  君衍之的師父段軒多年不曾露麵,眾峰主早已心有默契。他既無心收弟子,何苦來這清虛殿耗費時間?  眾峰主大略看看新弟子的資質、樣貌、舉止,挑幾個人出列問了幾個問題,讓他們一一作答。接下來,弟子們出清虛殿,十幾位峰主商議決定眾人的去留。  作為一個五行俱全的廢靈根,眾人皆不會在意,也不會有峰脈想收留他。  果不其然,季可晴和另一個風屬性變異靈根,先被叫進去了。  接下來,各位真靈根也陸續被喚入殿中。  少頃,三靈根和四靈根也也紛紛入內,隻餘下八個人,不少人愁眉苦臉,已經要哭出來了。  八人中的一個,竟然是方才那位亦正亦邪的藍衫少年。  文荊默默望了他一眼,少年也正巧向他這邊望過來,微微一笑。  文荊記起方才係統中的提示。  [人品值:1。心存善念,可與之為友。]  [人品值:-1。心存惡念,需謹慎交友。]  ……這到底是要交朋友,還是不交?  少年笑道:“我叫遊似,你叫什麽?”  “……路荊。”  “路徑?”  “荊棘的荊。”  “路有荊棘,寸步難行,有些意思……”  “……”  “你想去哪一脈?”  文荊望他一眼:“哪一脈都可。”  少年笑著說:“你我到了這步田地,隻能由著別人挑我們,我們自是不能挑別人。”  “不錯……”  遊似言語有度,不像是農家子,反倒像讀過書的世家子弟……  這朋友,是該交,還是不該交?  從未聽過他的名字,至少與君衍之沒有關係。  正在這時,清虛殿中走出來一個淡黃色的道袍的門人:“剩下八人,隨我進來吧。”  地上的人不約而同地站起來。    第6章 入派之爭    清虛殿中,八個弟子被帶到眾峰主麵前站好,與之相隔兩丈。  季可晴等資質好的六十幾名弟子已各有歸宿,站在一旁望著,臉上隱隱帶笑。  各峰的重要人物,如聞人慕,也在場。  席放緩緩地說:“爾等辛苦上山,意誌可嘉,可惜我清虛劍宗弟子眾多,大多峰脈已沒有空席,今商議決定,隻有八座峰尚能各騰出一席,收一名弟子。”  八人一聽,心中頓時一鬆,卻不知自己要入哪一峰,仍不免惴惴。  席放環視八人一眼,道:“你們八人,資質、修為皆不相上下,如今玉容峰、八斬峰、黃花峰、紅秀峰、北雁峰、南雁峰、慧石峰和細竹峰各有一席,依照慣例,奪旗拜師。”  話音一落,隻見八個弟子各自散開,分別在殿中八根柱子上的小孔裏插入一麵天青色小旗,上書峰脈的名稱。  席放道:“誰搶到哪一峰的旗幟,便可入此峰。”  天資好的弟子,自然誰都想要,但這八人資質平平,犯不著爭搶。曆屆最後幾個弟子,勉強被收在門中,全都奪旗拜師。這些人說不好便是累贅,與強製其分給各峰,不如看他們的意願。若他們在哪一峰有熟人照應,倒省了差人照顧教導。  此時,一個白衣男子和一個青衣男子走進清虛殿來,不敢驚擾席放,規矩地站在一旁。  站在他旁邊的一個弟子低聲打趣說:“柳師兄、君師兄,你們怎麽來了?你們師父都還沒到呢。”  這兩人正是柳千陌和君衍之。  柳千陌望了八個新弟子的背影一眼,目光在文荊身上稍作停留:“席宗主派人喚我過來,說今日要給我慧石峰一個新弟子。”  “就是這八人中的一個。”那弟子笑道,“你師父不是不管了?怎麽突然要收新弟子?”  柳千陌不語。目前慧石峰隻有九名弟子,然而三年後群峰會試,每峰要派出十個弟子比試。他作為慧石峰的大弟子,憂心忡忡,思來想去不是辦法,終於在幾日前偷著求了席宗主,這次山門大開,指定一個弟子給慧石峰。  既然是指定,弟子的資質必然不會太好……  唉,難道還由得他挑麽?  那弟子輕聲笑道:“等下被你帶走的那個,隻怕要哭鼻子了。”  柳千陌聞言大怒,卻不好說什麽,冷著臉忍住。  今天是來收弟子的,不與他計較,不生氣。  隻是那個少年的背影,很像清泉村的路荊……  君衍之淡淡地望著路荊,若有所思,卻正巧看到他轉過頭來。  二人目光對上,那少年一愣,呆呆地望著他不放。  柳千陌笑道:“果然是路荊……”  他看看少年的表情,又看看君衍之微皺的眉,輕聲調侃道:“呃,這傻小子似乎崇拜上你了啊,你不妨犧牲一下色相,讓他心甘情願地進來,咱們的麵子上也好看點。”  君衍之不急不緩地轉移話題:“大師兄把第十個弟子弄進來,想好怎麽向師父解釋了麽?”  柳千陌臉一沉:“是席宗主指定的,師父能說什麽。倘若師父不願收他為徒,我收他為徒便是。”  ……最多不就是罰幾天禁閉麽……何必現在提醒他,讓他難受。  “柳千陌和君衍之不曾想到,當日他們在清泉村,偶然救下的路荊,竟是千年難得一見的三陽之體。眾峰首爭搶不迭,最終被天衡峰收在門下。柳千陌因擔心三年之後的群峰會試湊不夠十人,請求席放指派一個弟子,分給慧石峰。眾人皆不願搶其旗幟,一弟子落敗,又不願就此下山,最終隻好取了慧石峰的旗幟,跟著柳千陌走了。”    ——摘自《眾生之劫》第十三章。    文荊摸摸鼻子,明白絕不會有人同他搶慧石峰的旗幟。  路雲飛恨不得一步升天,他卻鐵了心想去慧石峰。  一清虛弟子朗聲道:“一柱香為限,開始!”  八人來不及多想,立時衝了出去。  氣氛頓時活躍,清虛殿中眾人笑意盈盈,輕聲議論,如同看戲一般,關注這八人的動靜。  這八人中,三人衝向席放座下的玉容峰,兩人衝向最具財勢的八斬峰,立刻扭打在一起,戰事激烈。一人不喜爭鬥,靜悄悄地去了細竹峰,無人與他爭搶,拿下旗幟。遊似站著看了一會兒,不慌不忙,將北雁峰的旗幟取下來握在手中。  文荊心中輕笑,早已向慧石峰衝了過去。  人群中有人輕叫,語調似有不少驚異:“快看,有人搶慧石峰的旗幟。”  柳千陌心中狂喜,輕聲對君衍之道:“你那傻小子竟然真要來我們這裏了!”  君衍之不動聲色地說:“那不是我的傻小子。”  柳千陌沒有理他,嘴角帶笑,專注盯著文荊的一舉一動。  文荊從未學過術法,年紀又小,個頭太低。他抬頭看看柱子上高高插著的旗幟,跳了幾下夠不著,反引得眾人一陣哄堂大笑。好在無人來搶奪這麵旗子,他便抱住柱子,踩著上麵的石雕,一點一點往上爬。  柳千陌看得焦急萬分,暗中為他鼓勁。  正在這時,一個灰色的人影突然出現,一步躍起,握住旗柄。文荊大驚,“啊”得一聲,慌亂之中死死抓住天青色的旗麵,與灰衣少年同時落下來。  灰衣少年惱恨一聲:“旗子給我!”一道綠光不由分說向文荊打來。  文荊連滾帶爬,慌忙閃避,驚險萬分地躲過一擊,仍舊抓著旗麵不放。  清虛殿中,眾人的下巴已經幾乎掉落下來。  幾個年輕弟子輕聲議論。  “竟有兩人爭搶慧石峰的旗幟,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不是避之唯恐不及麽?”  “紅秀峰無人搶啊。”  柳千陌有些不敢置信,心情複雜,又心疼文荊,又喜出望外。  ……竟然也有人為了進他慧石峰,爭先恐後。  這時八峰之中,其中六峰的旗幟已經被人搶得。文荊與這灰衣弟子搶奪慧石峰的旗幟,隻有紅秀峰無人問津。  紅秀峰源遠流長,第一位峰首曾是清虛子最為看重的弟子,卻因自相殘殺,遭人陷害,被逼出走。幾千年來,紅秀峰像被上天捉弄一般,人才凋零、不見起色。  峰首趙寧天是個矮重的胖子,此刻眯著雙目,神色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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