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血書銅球!!!”“……”粉黑參半,對於這種情況,謝漾元其實倒是預料到了幾分,畢竟如今這年代科學主義盛行,大多數人隻是把玄學當作日常之餘的娛樂消遣罷了,要說真正相信的,其實並沒有多少人。但即使是這樣,他也能感受到駁雜的功德力源源不斷地朝自己身體裏湧過來,在《普鑒道法》的一圈圈運轉中去蕪存菁,化作精純的靈氣匯入丹田。保持這個速度的話,突破築基好像也指日可待了。謝漾元決定再晾他們幾天,等這次的熱度差不多平息下去以後,再進行自己的第二步計劃。那個網友怎麽說來著,炒作?還別說,清溪道君想一想,這個形容還蠻精準的。不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製作的靈符也不是大白菜,平時還要用來修煉和幹正事,至於在網上“炒作”,一周一次也足夠了。正在這時,秦濯也從廚房裏邊擦手邊走出來:“再等十分鍾就好了……在看什麽?”“沒什麽,”謝漾元關掉光腦,“對了,今天要去醫院複查,你再做些菜吧,醫院的病號餐實在不好吃。”秦濯畢竟是失憶了,雖然身體已經在謝漾元的調理下恢複健康,但誰知道還有沒有什麽隱患,謝漾元自覺並不主修醫道,不太敢擅下斷語,於是還是給他預約了檢查。秦濯聽話地退回廚房,又上網訂了一瓶老母雞湯,與雞蛋和嫩白的棒骨髓一起揉進麵裏,加了蓬灰揉得金黃發亮,再以特殊的手法搓成長條,拉成一股股細韌的絲狀。麵條細得眼看就要斷了,卻始終堅持著,直到被一把下進滾水裏。為了中和麵條的滋膩,他選擇了味道清淡酸爽的青梅野菜湯作為澆頭,鮮甜的火腿用來點綴,恰到好處地提出了麵條的鮮味,梅子特有的酸香配合得渾然天成,清爽又厚實的味道順著鼻腔一路撩到胃裏,謝漾元在旁邊吸著氣,久違地覺出了一絲饑餓感。筋道的麵條嚼勁十足,濃厚的醇香被湯汁的酸味兒襯托出來,既不覺得膩,又足夠香糯,和著熱湯一口吞下去,那滋味兒簡直回味無窮。得承認,秦濯這手法的確專業,唔……正好一個主外一個主內,自己去想辦法賺錢,就讓他負責一日三餐好了。此時的秦小將軍還不知道自己即將淪為被包養的家庭主夫,他美滋滋地看著謝漾元將一碗湯麵和三隻白玉玲瓏吃得一點不剩,油然而生一種滿足感。對於廚師來說,沒有什麽比自己的作品被用實際行動讚美更令人愉快的了。他愈發相信自己從前多半是個廚子,還是專攻甜點那種——做甜點的時候明顯自如得多——跟謝漾元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吃過飯,兩人便直接出發去了醫院,上上下下一通檢查,卻還是沒得出個所以然。醫生最後隻能無奈地告訴他們:這種失憶多半是心因性,對健康損害不大,但同樣的,恢複起來也比較難。除非找到導致失憶的症結所在,不然一輩子想不起來都是可能的。……所以,果然還是那個給秦濯下詛咒的家夥的鍋。謝漾元眼中淩厲之色一閃而過,秦濯體內那股子魔氣還挺能耐,想來施術者定然對此研究精深——是他大意了,星際時代也許並不代表著修真文明的全然斷絕,至少眼下就有這麽個勁敵隱藏在暗處,想要保護身邊的人,他必須更快地變強才行。正想著,麵前的醫生推了推眼鏡,試探地問:“請問……前幾天是您幫鄭老找回了外孫嗎?”秦濯一愣,詢問地看向身邊,就見謝漾元一臉淡然地點點頭:“舉手之勞,鄭醫生醫德仁厚,家人本就不該遭此劫難。”醫生瞪大了眼睛,噌地從椅子上跳起來:“真的是您!快請坐,這些天鄭老找您找得天翻地覆的,稍等——我馬上喊他過來。”“這倒不必了,”謝漾元道,“他是長輩,那天也幫了我的忙,若有什麽事,我去見他便是。”醫生連忙應聲,一邊殷勤地帶他往外走,一邊好奇地往他臉上猛瞧:“大師您也太神了,我原先還以為這些都是騙……咳,不是,您能給我瞧瞧嗎,最近沒什麽大災難吧?”謝漾元忍俊不禁:“災厄哪有那麽常見,你家庭和睦,為人和善,尋常該是平順的——隻是最近左眼魚尾下沉,姻緣不順,這次相親大概又要泡湯了。”醫生:“……不、不是,您怎麽知道我要相……唉,您果然神算,”他愁眉苦臉地垂下眉毛,“這都第幾次了,我媽見天的念叨,大師,您有沒輒給我改改運呐?”謝漾元搖搖頭:“倒不是不行,可人生在世哪有那麽多十全十美,這兒運道改了,總會從他處補上。再說,你山根平滿,鼻截直豐,雖婚配較晚,卻是有段妻賢子孝的好姻緣的。”對方頓時高興起來,連道了幾聲好,眉開眼笑地把他們領到鄭醫生的辦公室,心滿意足地走了。秦濯奇異地看著謝漾元——這個人總是在給自己驚喜,那天對方說他這麵相早亡的時候,他隻顧著煩惱自己的身份,沒怎麽在意,現在看來,這人能耐深不可測,遠超他的預料。隻是,有這樣大本事的一個人,怎麽還會落魄到為了錢締結婚契呢?秦濯知道自己多少該提起警惕,但他本能地不想懷疑謝漾元,也不願深想。哼,反正他一個廚子,哪裏需要顧及那麽多有的沒的。謝漾元打開門,鄭醫生在裏麵坐著,正眉開眼笑地跟對麵的程秀秀說著什麽,兩人聞聲轉過頭來,看到他,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驚喜的神色。第11章 養家糊口謝漾元走進門去,衝連忙站起來的兩個人點點頭,溫和地問鄭醫生:“聽說您有事找我?”老醫生樂嗬嗬地擺擺手:“哪裏,隻是想當麵感謝您出手相助。”謝漾元微微一笑:“不必,是您先幫了我。”他雖然尊敬這個老人家,不過真論起來,他的年紀比對方不知道大了多少歲,所以態度並算不上謙恭。當然,在鄭老和程秀秀他們看來,大師的這種態度才是理所當然的。程秀秀一臉震驚:“先前鄭老說的時候我還沒法想象,沒想到您的變化真的這麽大……簡直像是脫胎換骨了。”“先前……是功法出了問題,多虧那批藥材,已經無事了,”謝漾元仔細掃視了一下她的身形,莞爾道,“你們動作可真快——恭喜了。”“什——”程秀秀茫然了一瞬間,隨即驚喜萬分地瞪大了眼睛,她猛地跳起來,又像是害怕摔碎了什麽貴重物品一樣放輕了動作,激動得臉都紅了,“您是說、是說我……!”謝漾元點點頭,就見她以步伐平穩時所能擁有的最大速度衝出門去,眨眼便沒了蹤影。鄭醫生:“小程多大的人了……唉,您別見怪,我們都知道她盼這孩子盼了多少年。快請坐。咦,看來您丈夫恢複得很好嘛。”他這才注意到跟在一邊的秦濯,此時看見他們兩個人舉止之間無意識透露出來的親密,再想想大師自然能算出愛人無恙,還哪能不明白當日是自己誤會了?當下幹咳了一聲,不禁有些臉紅。秦濯聽到他稱自己為謝漾元的丈夫,不由好感頓生,笑著客氣了幾句,兩個人很快攀談起來。他雖一直供職於軍部,可身為秦家的少主,平時少不得與帝都一幹大小權貴交往,就算因為失憶忘了許多,也足以應付這般平常的聊天。倒是鄭醫生與他聊了一會兒,便不由得對這年輕人刮目相看起來。一個人的外表打扮可以作偽,但通身的涵養氣度絕做不得假,上次見麵的時候,他還當他們是兩個境況窘迫的年輕人,可如今相處下來,一個神機妙算,一個氣度非凡,都絕非等閑出身。隻是不知道,如果當真出身大家族,兩個人先前又怎麽會落魄至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