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濯皺起了眉頭:“你們有多大差距?”“大概……三級到六級?”謝漾元清了清嗓子, 在秦濯不讚同的目光下試圖辯解,“這種事情我也沒想到,當時我還以為這個世界上隻有我一個人會這樣修煉呢。”“事實證明,你的預感也不總是那麽準確,”秦濯歎了口氣,在謝漾元訕笑的眨眼下敗下陣來,伸手無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在你反應快,沒被他看到正臉——不過你放心,不管什麽時候,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秦濯對自己的實力認知很清醒:他現在雖然有七級巔峰的實力,但像謝漾元他們這種強到犯規的作弊性存在,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他既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躲在機甲當中,那麽在一個能以肉身能力硬抗機甲的敵人麵前,無疑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但那又如何呢,他永遠都不會讓謝漾元一個人麵對危險,他們時一體的,理當同進同退。他更有義務保護自己的愛人,哪怕代價是他的生命。謝漾元笑了笑,沒有反駁他,卻也沒有答應他的承諾。如果可以,他希望秦濯能好好地活著,長長久久,平安喜樂。但他絕不會自私地以“為你好”的方式留下秦濯一個人,秦濯的想法很對,他們是一體的,不應當存在拋下誰獨自赴死的想法,他們更應該做的,是為了彼此好好地活下去。隻是他覺得秦濯未免有些過於悲觀了。清溪道君得道千年,見慣了人世間的悲歡離合。他曾淩雲九天過,也曾被人踩在塵埃裏。他知道失去珍愛的東西有多痛,有時更甚於死亡……但這世上美好的東西很多,纏繞在身上的,讓你不能隨隨便便撒手而去的責任同樣很多,誰都沒有權力輕易說出放棄生命的話。不過是一個小小分神期修士,走的還是殺戮道這種有傷天和的路子,即使現在自己的實力與之相差甚遠,謝漾元也絕不認為自己會就那麽簡單地栽在陰溝裏。他從一介凡人得叩仙門,什麽事沒見過,什麽災劫沒經過,他的命硬得很,九天雷劫都劈不去,更不用說那些鬼祟陰毒的魑魅魍魎。“他傷不到我,放心吧,”最後謝漾元柔聲對秦濯道,“該出發了,我很期待今晚的演奏。”**音樂會的確很棒,即使之前很少接觸這些西洋樂器,謝漾元同樣和滿場觀眾一起被音樂的奇妙魅力所俘獲。那並非他所熟悉的絲竹管弦,但管他呢,人類的審美藝術總是相通的。林溪辰是這場演奏的首席大提琴手,他給謝漾元和秦濯留了兩個很不錯的位子,旁邊卻還有一個座位突兀的空著,一直到演奏結束,都沒有人坐過來。小夥子表情如常,眼中卻隱約流露出無法抑製的失望。“我本想邀請父親來,但……唉,你知道的,他總是那麽忙,”謝幕結束後,林溪辰急匆匆地跑過來跟他們兩人打了招呼,故意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今天的表現怎麽樣?”“很不錯,”秦濯微笑地輕輕拍了拍手,“我不是很懂音樂,但也能感受到你的琴聲中想要傳達的情感,那些曠遠的雪山和潺潺的流水——還有你們樂團那個拉小提琴的女孩子,你們兩個配合得好極了。”林溪辰眼睛亮亮的,聽到最後,臉都紅了起來:“真……真的嗎?您能從我的琴聲中聽出這些?”秦濯擺正了臉色:“這首曲子難道不是要表達這個的嗎?我得說,你的技巧和用心都很不錯,如果能添加些自己的想法就更好了。”年輕人當然是要鼓勵的,卻也不能一味地誇讚,林溪辰的水準在他這個年齡來說足可以稱得上一句天才,卻更得戒驕戒躁,潛心鑽研才行。他也很通透,隻這麽微微一點,便懂得了秦濯的意思,當下也盡量讓臉色嚴肅起來——卻仍是擋不住眼睛裏跳躍的笑意,憋著跟他們又說了幾句話,便像隻快樂的小鳥蹦躂回後台,跟那位一直站在幕布邊上等他的小提琴手互相擊了個掌。秦濯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謝漾元忍不住撲哧一笑:“你這種語氣,以為自己是什麽七老八十的老頭子嗎?”秦濯一愣:“也不是……”“很會教育人嘛,”謝漾元揶揄地捅捅他的腰,“看來你以前不僅是個廚子,還可能使那種德高望重的掌勺大師傅。”“……怎麽,你以前覺得我就是個切菜小工的嗎?”“哈哈哈,”謝漾元企圖蒙混過關,“你看那邊,那個人是不是有點眼熟?”三清道尊在上,謝漾元這麽說的時候,真的隻是隨便扯出些話來想要轉移一下秦濯的注意力的,結果他倆同時轉頭望去的時候,各自都發現了熟悉的人。秦濯眉梢一揚:“還真是林先生……他既然來了,怎麽不到林溪辰給他留的位置上坐?”二樓側邊的包廂裏,有個穿著板正的黑西裝的身影一閃而過,以他們的眼力,都不難看出,那正是前日剛見過的,薩爾堡的“黑暗皇帝”。但謝漾元的注意力卻並不在他身上,他看到了包廂門口的另一個男人——那是個打扮花哨的年輕人,挑染灰白的頭發吹成充滿……藝術感的造型,神態卻甚是恭敬,一直到林逸之的身影不見了才鬆了口氣,回過頭來。然後在看到他和秦濯的一瞬間堪稱是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秦濯順著他的目光,也發現了那個人,頓時警惕起來,不動聲色地牽住了他的手:“那個人你認識?”謝漾元飛快地眨了眨眼,試探道:“……算是?”他對原主的記憶本來就接收得有些破碎,就像是看了一本殘缺不全的盜版小說,通常情況下很難主動想起發生過的事,但這個人的出現觸動了他腦子裏的某根線,一段斷斷續續的記憶慢吞吞地浮現出來。是……謝家的人。“你要不要先回去?”謝漾元想了想,直截了當道,“這個人……有些特別,我可能需要單獨和他談一談。”他坦蕩地看著秦濯,對方一開始時還皺著眉頭,慢慢的卻也放鬆下來,沒有流露出受傷的神色。他們兩個相處這麽久,早就該很了解彼此了,也都能給彼此以足夠的信任,他們都不會懷疑對方有事情瞞著自己,就算有,也一定是經過認真考量的,在充分尊重自己的前提下做出的決定。秦濯點點頭:“沒有危險就好,記得早點回來,明天還要早起呢。”“知道啦,”謝漾元扯出一個笑,推著他往外走,“明天早上想吃糖醋脆皮豆腐和大蝦抱蛋餃,回去準備準備?”“……大早上吃這麽油不好吧?”“有什麽不好的,咱們的體質吃什麽還不一樣,不就是追求個口感,”某人滿不在乎,埋頭在他頸窩裏使勁蹭了蹭,“我想吃嘛,你給不給做?”秦濯:“……做做做做做!”他的心又砰砰跳起來,每當他以為他們兩個已經進入到老夫老妻階段的時候,謝漾元總會冷不丁就解鎖一種全新的狀態,撩得人臉紅心跳,仿佛還在初戀。現在還哪有空思索什麽健康不健康的事情,秦濯隻知道,自己真的得快點走了——如果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醜的話。看著他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謝漾元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這個笑容卻在轉身對上已經走到近前來的男人時逐漸消失,他冷冷地注視著對方,以至於那個原本氣急敗壞的年輕人本能地流露出畏怯,連興師問罪的語氣都顯得色厲內荏起來。“謝溪岩……”灰毛年輕人壓低了聲音,鬼鬼祟祟地左右看看,嘶嘶恨道,“你怎麽敢?!剛才那個人是誰,你想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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