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且先不說,單是把秦濯害到如今這樣,就足夠他們之間不死不休了。秦濯……秦濯……他差點兒就要再一次失去他了,就因為這些該死的星盜。“我沒事,”謝漾元收斂起了身上的氣勢,示意秦濯不要擔心,“你說的對,不會有事的。”這次他們在一起呢,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秦濯出事,也會保護好自己的。似乎是終於對嘈雜的會場感到煩了,宗晁忽然冷下了臉色:“我說,安靜。”他漫不經心地一擺手,黑沉沉的能量從指尖湧出來,瞬間布滿了整個會場。賓客們頓時像被掐住了脖子,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了。“恐懼。”謝漾元握緊了拳頭,咬牙道,“殺戮道的大型精神攻擊法訣,它能……”它能讓身處攻擊範圍之中的受害者產生最為懼怕的幻覺,同時直接攻擊識海,讓人喪失一切戰鬥力。未來的人們對於體術和識海的修煉本就根本不能和修真界相比,因此這法訣雖然不高級,可對付一群實打實的“凡人”,已經足夠用了。謝漾元雙手一翻,將兩張符紙貼在秦濯和沈東洲身上,同時神光內斂,用深厚的神識護住識海,將自己偽裝成了一個普通人。他現在還是不能和宗晁正麵對抗,所以無論如何,都絕不能讓對方發現他的身份。可眼下這場劫難……又該怎麽過呢?被控製在座位上動彈不得的觀眾席中隱隱傳來啜泣的聲音。人活在世上,誰又沒有幾個害怕到渾身發抖的東西呢?這無關人本身的意誌,隻是銘刻在人類本性中的東西罷了。宗晁走動了兩步:“現在,大家麻煩把身上的一切通訊設備都交給我們統一保管。還有,樓上包廂裏尊貴的客人們,不要再躲了,麻煩你們也到一樓的宴會場裏跟我們大家一起狂歡吧——不要反抗,反抗的後果,我相信你們不會想看到的。”隨著他說著這些話,一行行鬼魅般的黑衣人開始出現在會場的各個角落,沒人手裏都拿著一個口袋,逼迫瑟瑟發抖的賓客們將通訊器和便攜光腦等設備都放進去。沒人敢反抗,敵人先前神乎奇技的手段幾乎已經讓養尊處優的貴族老爺們嚇破了膽。與此同時,二樓包廂的門被接連打開,麵無表情的恐怖分子持槍衝進來,也不說話,隻是拿槍比著裏麵的人往外走。謝漾元三人對視了一眼,也都乖乖站起來,低眉順眼地往外走去。所有人都在大廳中站定——這個會場占地麵積很大,一樓拍賣台附近本就是一個宴會廳,此時所有人站在那裏,竟然還顯得有些寬鬆。人質們被勒令抱頭蹲在地上,周圍全副武裝的星盜們圍成一圈,現場氣氛緊張得一觸即發。宗晁笑了笑,掂量著手中的護身符,語氣又變得和藹起來。“別那麽愁眉苦臉的嘛,我還沒對你們怎麽樣呢。”所有的恐懼和抽泣都被壓製在了極小的音量範圍,秦濯聽到不遠處有一個女孩兒正在小聲安慰自己的同伴:“別害怕,我這次搶到了掌門的‘出入平安’符呢,而且網上不是推測他也在薩爾堡嗎?他會來救我們的。”他與同樣聽到這句話,滿臉無奈的謝漾元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怎麽辦,他們想要仰仗的人現在也正被困在這裏束手無策呢。更糟糕的是,宗晁似乎也聽到了這個聲音,他準確地轉過身來,對那滿麵驚惶的姑娘露出一個——如果不是在這樣的情景之下的話——堪稱迷人的微笑。“看來有人還抱有僥幸呢,”他輕輕拿起護身符,放在嘴邊吻了一下,雌雄莫辯的臉在白玉的映襯下愈顯妖媚,“他可不是萬能的,那個隻會背後鼓搗陰謀詭計的跳梁小醜——還差得遠呢。”第52章 那個被突然cue到的姑娘顯然嚇壞了, 眼中閃著淚花,扶著同伴的手也哆嗦起來, 卻還是勇敢地跟宗晁對視, 竟然沒在他的逼視下後退。宗晁饒有興味地笑笑:“不錯,總有人比我想的大膽多了。”他在這裏表演的工夫, 其他的星盜們則在使用各種看起來非常複雜的工具忙個不停, 這會兒終於組裝好了一台儀器,為首的走到宗晁旁邊耳語了幾句, 恭恭敬敬地敬了個禮, 才退到一邊。“這些野路子居然也學會軍事化管理了,”秦濯低低哼了一聲, “軍禮倒是教得似模似樣。”沈東洲歎了口氣:“我看他們的戰鬥力也比正規軍不差什麽了,天……這拍賣場是什麽地方,裏麵又有多少安保措施和個人保鏢?這些保護力量居然像沉進水裏的石頭,連聲響兒都沒發出來, 更別說薩爾堡的正規軍了,說實在的,我都懷疑他們已經成功攻陷了市政府。”秦濯沉默下來,緩緩搖了搖頭, 握緊了拳頭。末日軍團來得太突然——與這次襲擊相比, 上次震驚聯邦的那場綁架案都可以稱為是小打小鬧。賽諾星好歹是一顆二級行星,還是附近一帶星係的經濟政治中心, 很是繁華, 和那些常常被星盜打劫占領的邊遠小行星可不是一種概念, 這種地方都能被有組織的星盜悄無聲息地控製……真是誰也不敢拍著胸脯保證帝都星還是安全的了。秦濯的頭突然劇烈地疼痛起來,伴隨著心中不知為何湧上的強烈憤懣,他看著台上趾高氣揚的宗晁,恍然間感覺這樣的情形似曾相識……不、不對……他之前應該是沒見過這個人的,他、他到底是誰……?謝漾元咬了咬牙,給他輸送靈力的手又貼緊了幾分。“來,衝這兒,笑一笑。”宗晁沒注意到這邊角落發生的小插曲,他正忙著衝著鏡頭微笑。“這種全星際直播的機會可不多,是不是?”這個窮凶極惡的星盜頭子衝著旁邊幾個瑟瑟發抖的人質笑得一臉和藹可親,卻對他們的反應有些無趣。便擺了擺手,讓手下將剛才那個提到謝漾元的姑娘帶了上來,“來,到這兒,有什麽想對你那位救世主說的,說不定他也正在看電視呢?”小姑娘看上去被嚇壞了,眼淚刷刷地留下來,還想掙紮,卻在持槍的彪形大漢手中毫無反抗之力,宗晁溫柔地摸摸她的臉,扼住她的咽喉把人拽到了鏡頭跟前。“他太過分了!”“別衝動,”秦濯緊緊按住謝漾元,“還記得嗎,你一定不能暴露身份!”“可是……”“你現在就算衝上去,又能有什麽用,”秦濯死死壓著他的肩膀,“你不是說過嗎,你們兩個的實力差的太多了,而且他現在對你有了防範,這番做派說不定就是想引你上鉤!”聽見他倆交談的沈東洲半張著嘴,半天才反應過來。“怪不得……您一直不肯在媒體麵前露臉。”秦濯瞪了他一眼:“你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