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洲他們那邊掐斷電源的時間非常好,但星盜們的備用電源很快就能用起來,這種狀況維持不了多久,必須得趁那之前徹底粉碎控製器才行。宗晁憤怒地大喝一聲,新仇舊恨同一時間湧上心頭,他直直地朝著謝漾元攻擊過去,雙手中黑氣繚繞,一上來就是殺招。上次和謝漾元的那一仗傷了他的元氣,甚至還失去一隻眼睛——他總不能大規模屠殺自己人恢複靈力,在今天的大計劃之前,也不敢讓麾下星盜團太過囂張,以至於到今天都沒能完全恢複,日日行功都要忍受經脈中殺戮之氣與殘留的功德之力激戰的痛苦。除此之外,因為謝漾元的搗亂,他們精心策劃的恐怖行動到最後簡直成了一個笑話,反而為對方的聲名遠播做了嫁衣……所以,他簡直把那個壞他計劃傷他身體的功德道修恨到了極處。定要將之粉身碎骨!謝漾元先發製人,雖然靈力不及宗晁,但他經驗豐富,所用身法也是過去修真黃金年代最頂尖的,遠非這個道統遺失年代走野路子的宗晁可比。他隻用一個閃身的工夫就到了操縱機器旁邊,當下磅礴靈力匯聚於掌心,狠狠地拍了下去。宴會廳當中爆發出一聲巨響,價值昂貴的精密儀器半點暴力都受不住,頃刻間便化作一地碎零件。“拿命來!”宗晁卻對那堆零件看都不看,雙眼通紅地直取對手咽喉。謝漾元閃身一避,讓過他的殺招——他不敢硬拚,隻能仗著自己靈活的身法跟對方周旋,好在宴會廳足夠寬大,驚恐的人質們也都老老實實抱頭蹲在原處,唯恐被戰鬥波及,倒是不用擔心誤傷無辜。燈光不一會兒又重新亮了起來,宗晁眼前一亮,還沒來得及揪住跟自己玩兒捉迷藏的可惡對手,就感覺腳下一震,整棟建築都劇烈地搖晃起來。林家的人攻到了。海盜頭子心頭恨得要滴血,可他心裏也清楚,今天已經失了先機,若再強行跟裝備精良的林家私軍幹一場,雖然得勝幾率很大,卻也必然會遭受到重創——反正整個星係都已經處在末日軍團的控製之下,今天的行動主要是為了震懾而已,拚著兩敗俱傷的危險實在是劃不來。再說……他還有後招呢。“撤退!”宗晁最後狠狠瞪了滑不溜手的謝漾元一眼,他們兩個人的實力對比,彼此都心知肚明,可他偏偏做不到攜雷霆之勢將對方立斃掌下,還得忍受他不斷地跟自己作對搗亂。好在——宗晁心中有些自得:他們的實力差的不是一點兒半點兒,這小子就是再天資卓越,百年內也絕無追趕上自己的可能性,而在如今這個快節奏的時代,百年足以他完成宏圖大計,到時候擁有了整個星係的資源,再想弄死這麽一個小角色,就易如反掌了。想到這裏,他便不再與謝漾元糾纏,直接一掌打向拍賣場天頂,轟出一個大洞,一艘戰艦從那個洞外應聲出現,場中的星盜們紛紛抓住垂下來的繩梯,有條不紊地撤離。外麵,林家的衛隊不斷對撤離的星盜們進行火力壓製,讓他們沒空去傷害無辜的民眾,謝漾元和秦濯也幫了把手,挑著落單的星盜攻擊,俘虜以備後用。這一切說起來長,可實際發生隻不過是在片刻之間,謝漾元手裏抓著一個昏迷的黑衣人,抬頭看見正要走進戰艦的宗晁衝著他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心裏突然間湧上一股強烈的不詳預感。還沒等他想清楚,那艘戰艦就如來時一般飛快地揚長而去,留下現場一片殘骸。“阿元小心!”謝漾元一抬頭,就看見剛要放鬆地露出笑容的秦濯臉上神色忽然變成了驚恐,他猛地回頭,看見身後塌陷的牆壁中赫然露出一顆深藍色的炸彈,上麵鮮紅的倒計時已經倒數到了最後一分鍾!此時此刻根本來不及多想,謝漾元當機立斷轟開了炸彈旁邊的碎石,將那顆炸彈托在掌心,嗖地飛了起來。“阿元!”他還從沒聽到秦濯發出過這麽驚慌失措的聲音。“沒事的,拿著這塊魂玉等我回來。”謝漾元最後看了秦濯一眼,甩下一塊通體瑩白的玉佩,使出最快的速度衝上天空。他有自信,這種程度的爆炸殺不死他,再把存放著命魂根本的魂玉交給秦濯,他不會受到嚴重到危及生命的重創。隻是,這種規模的炸彈在天空中爆炸,很可能會造成空間折疊……不知道會把他轟到哪個星球去。不過沒關係,反正他記住秦濯的電話號碼了。這是在炸彈爆發,謝漾元的意識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個念頭。-----------------------作者有話要說:——————————來跟我念:甜文不會虐的,永遠都不會虐的。小將軍該恢複記憶了!第55章 秦濯覺得頭很痛。他的眼前好像是一片黑暗, 又好像充滿了光怪陸離的各色光影,一幕幕陌生又熟悉的畫麵嗖嗖地在眼前飛過, 還來不及看清楚, 就又被新的光影取代了。那是……什麽……?不對,我要去找阿元!秦濯拚命掙紮著想要從這一團亂麻中醒過來, 卻始終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 他的意識就好像被困在了一塊孤島上,四周圍都是汪洋大海。他恍惚間覺得自己一直在往深淵中墜落, 卻又清醒地知道那隻不過是幻覺。終於他不得不認命地停下嚐試清醒的徒勞努力, 轉而試圖去辨別那些飛快閃過的畫麵碎片。那些畫麵是什麽?他看到一個溫和柔弱的女人,一個威嚴自恃的男人, 他看到一座巨大的古堡、穿著軍裝的同僚,宇宙中的漫天星辰和無邊靜謐,還有最後的……衝天的爆炸和火光,貫徹全身的生不如死的疼痛。除此之外, 黑暗深處似乎還有些不一樣的東西悄然溜走,那是隻能窺探隻影片羽的藍白衣袍,長發飄飄的古人,他們似乎淩空而立, 舉手投足間有移山填海之能。這些都是什麽?他……他到底是誰?秦濯受不住地悶哼一聲, 他覺得頭痛欲裂,心髒裏脹滿的恐懼和擔憂無孔不入地填滿了他的整個身體,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找到他的阿元, 卻被困在這樣的地方不得解脫, 他哪有心情去辨認那些模糊不清的幻影,他隻想讓他的愛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