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柳離開的時候,連麒就拿著安定侯府的令牌呆呆的坐在門前的台階上,真是少有的安靜,往日裏小蘋和羅衣肯定會在院子裏吵吵鬧鬧的,要麽是直接坐在自己的身邊和自己說著話,現在倒是隻剩下他一個人了。南宮凜回來的時候,連麒是第一時間跑過去找他的,隻是隻看到了他進去書房的背影,隨後就被清川給擋住了去路。他有些不解的看著清川,問:“為什麽不讓我過去?”“殿下現在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暫時不能讓您過去,抱歉,小連子公公,您先回去,晚點再來可以嗎?”連麒微微皺著眉頭,是什麽事情不能見自己?之前不管什麽事情南宮凜都會把自己帶在身邊的人,他們商量事情的時候自己也不需要回避。連麒假意走了,但實際上卻是躲在書房外圍的牆外守著,沒一會兒他就看見清月匆匆忙忙的帶著東宮的太醫去了書房,清川也是有些著急的模樣,太醫進去之後,清川親自守在門口。太醫?連麒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些,太醫為什麽會來這裏?南宮凜受傷了?他是很想立刻就衝過去的,但他也知道自己衝過去的下場是自己被清川擋在門外,自己仍舊是見不到南宮凜的。而此時書房裏,南宮凜已經將上衣脫下,背上清晰的露出十幾條鞭子留下的紅痕,另外,膝蓋處也有血跡隱隱的滲出,清月滿臉擔憂的看著額頭上已經冷汗密布,卻依舊臉上沒多少表情的南宮凜,太醫在一邊準備著膏藥,戰戰兢兢的給南宮凜上藥。清月很是不解,同樣是皇後娘娘的兒子,為何奎王殿下卻能夠在皇後娘娘那裏得到無比的寵愛,可到了太子殿下這裏,隻要是稍微的她覺得有些不順眼,不是責罵就是直接動刑?太子殿下不是都已經聽話的迎娶了裴萱嗎,為何現在還要管著太子殿下寵不寵幸裴萱的事情?裴萱那麽可惡的女人,太子殿下為什麽要寵幸她?而且,皇後娘娘不知道是從哪裏知道的太子殿下和小連子公公之間關係的事情,今天把太子殿下特意的召過去,二話不說的就讓他跪在院子裏,頂著烈日,不讓他起身,還逼問著他到底是不是和小連子公公有關係,但太子殿下嘴巴緊,隻是跪著,愣是一句關於小連子公公的話都沒說出口。他們都知道皇後娘娘是個怎樣的人,她之所以可以穩穩的坐在皇後的位置上,靠的不僅僅是南宮凜這個太子,還因為她的手段,她想要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到的,她想要得到的東西就會不擇手段的得到。從某一個方麵上來看,南宮凜的脾氣有一部分是繼承了她的。南宮凜背後的傷口還在滲著血,太醫上藥的時候,他其實是很疼的,額頭上的汗都滴了下來,但他沒吭一聲,即便是再疼的傷,他也早就已經學會不表現出來,因為從很小的時候開始,皇後就在教導著他,既然身為太子,那就什麽苦都得自己咽下,什麽苦都得忍著,但是那個時候,沒有人問過他願不願意當太子,願不願意承受著這樣的痛苦。直到後來,他習慣了。習慣這樣的生活,習慣了自己是太子這樣的身份。以前他沒有想要守著的人,所以不管皇後想要怎麽樣,他都無所謂,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現在真的有了一個想要實意守護著的人,他不能讓皇後知道他和連麒之間的事情,否則,連麒會很危險。或者說,一定會死。因為皇後不會允許他存在著這樣的汙點。在皇後的眼裏,南宮凜必須是冷漠無情的,是接近完美的將來登上大統之位的人選,所以,他必須要拋下私人情感,他必須得聽她的話,必須牢牢的坐在太子這個位置上。背上鞭子的傷痕,是他拒絕回答皇後任何問題時被皇後一怒之下鞭撻的,那根長鞭是南宮凜小時候的陰影,小的時候他很害怕皇後會在他的麵前拿出那根長鞭,但是現在,即便是她拿出來了,她親手用那根長鞭打自己了,他都沒有任何反應,也不會再對她做出妥協。太醫將背上的傷口處理完了之後,跪在南宮凜的麵前,恭敬道:“殿下,請您將褲腿往上拉一些,膝蓋上的傷口也得處理好才行。”清月才將南宮凜的褲腿往上拉了一些,便聽見了站在外麵想要進來見南宮凜的連麒的聲音。南宮凜也聽到了。連麒站在門口,被清川攔著。他有些不悅:“清川侍衛,我就隻是想進去見見他而已,要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我保證不會打擾到他們,我就在邊上看著,你知道的,我是絕對不會把我聽到的那些事情告訴任何人的。”這一點,清川是放心的,隻是太子殿下現在其實並不是在書房裏處理事情,而是在處理傷口啊,這讓自己怎麽把小連子公公放進去?他要是看到了殿下身上那些傷口,肯定會愧疚和難過的。清川很是盡職,即便是連麒已經站在他的麵前了,他仍舊麵不改色的擋著連麒,阻攔著想要直接衝進去的連麒,最後連麒無奈了:“清川侍衛,我不進去了,你告訴我殿下有沒有事總可以吧?我剛剛看見清月侍衛帶著太醫進去了,是不是他受傷了,你們不願意告訴我?”“……”清川無言,他是什麽時候看到的?等等,他該不會是剛剛根本就沒有離開,而是在外麵守著吧?清川拒絕回答連麒的問題。連麒看自己在清川這裏是得不到回答了,索性直接朝著書房裏麵喊著:“南宮凜!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要和你說!”“南宮凜!你出來!”☆、因為你,都是因為你!連麒得知南宮凜受傷是在當天晚上。他先前在南宮凜書房門口站了好久、等了好久都沒見到南宮凜出來,最後還是清月出來把他給帶回去他自己的房間的,隻是連麒怎麽想都感覺不對勁,於是趁著夜色漸晚大家都去休息了,連守在南宮凜房間門口的清川都換班去休息了的時候,悄悄的溜進去了南宮凜的房間,首先看到的不是南宮凜,而是南宮凜換下來的帶著血跡的衣服。南宮凜其實沒睡,隻是去了內間的密室,他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表情凝重的坐在密室入口前方的連麒,他抬頭看著他,放在桌子上的手緊握成拳頭,而在他的手邊是南宮凜換下來還沒來得及處理掉的帶著血的衣服。房間裏的空氣頓時僵硬起來,南宮凜詫異的看著連麒,連麒皺著眉頭看著他。“不打算解釋一下嗎?”連麒先開口道:“你受傷的事情為什麽不告訴我?我在你的書房前麵等了那麽久,你明知道我會擔心你。”南宮凜無言,就是因為知道連麒肯定會擔心自己他才不想讓連麒知道這件事情,再說了,這也不算是什麽大事,以前他經常經曆的,不過是有些疼而已,算不上什麽,這些傷口已經被處理過,很快就會恢複,沒必要因為這點小事而讓連麒去擔心自己。隻是連麒卻不是這樣認為的,他想要知道所有南宮凜的事情,不管他是受傷還是開心,他都想知道,南宮凜不告訴他,他就覺得不開心,尤其是受傷這樣的大事。“我沒事,”南宮凜說:“小傷而已。”“小傷?”連麒覺得有些好笑,南宮凜是不是覺得這衣服上那麽多的血是沒所謂的,流血的人可是他自己啊,他不會覺得疼嗎?不會覺得很難受嗎?這麽多的血,看著就很疼!他站了起來,說:“把衣服脫下來。”“……”這樣的要求,南宮凜肯定是不會聽連麒的,他現在本來就挺生氣的,要是再讓他看見自己背上的傷口,怕是會直接在這裏發脾氣,更何況自己也並不想讓他看見那樣的痕跡,他隻需要記住自己好的時候就可以,別的時候無論是怎樣的,南宮凜都不想讓連麒記得。連麒是被南宮凜趕出他的房間的,站在南宮凜房間的門口,連麒表情氣憤著,自己明明是在擔心著他的啊,他居然還把自己給趕出來,是不是有點過分了?雖然生著氣,但連麒更為擔心的還是南宮凜的傷勢,看那衣服上的血跡,傷口絕對不淺,或許還很嚴重,可惜南宮凜不讓自己去看他的傷口。他本來是想在窗戶外邊兒偷偷的去看南宮凜換衣服的,結果還是被南宮凜給發現了,直接關上了窗戶,還在窗戶邊上擺著一盆花,他根本看不清楚裏麵到底是怎樣的。連麒撇了撇嘴,不高興是肯定的,悶悶不樂的走在回去自己房間的路上,想著明天一定要好好看看南宮凜的傷勢如何了,卻在推開門踏進自己房間的時候看見了坐在自己房間裏的千雅夫人,還有穆長郢。他愣住了,很是詫異的看著他們。這麽晚了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這裏可是東宮,他們是怎麽進來的?穆長郢見連麒愣住了,走過去把房門給關上了,然後拉著他的手讓他坐在了千雅夫人的麵前,他眼中的吃驚絲毫沒有消失,反而是因為他們忽然出現在這裏而有些慌張。千雅夫人淡淡開口道:“連麒,之前我說過東宮對你來說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句話,現在我忽然發現,這句話是錯誤的,你留在這裏其實很危險,尤其是在裴萱嫁進東宮之後,你的處境堪憂,我能想到的最好的保護你的辦法就是帶你離開這裏,最起碼,不能再繼續讓你留在東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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