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談談艾澤不知道聖洛迦家族普通成員的那些不成文的慣例,也就不知道他那一天在商店街遇上萊拉其實並不正常,聞言立刻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啊?怎麽不對勁了?”拜倫的表情看上去倒不像是在質疑某個事件的樣子,反倒像是在鑽什麽牛角尖一樣:“聖洛迦家族的成員平常並不會輕易離開世族高塔,隻有在煉金協會每個月例會才會出門……今天才是煉金協會月度例會舉行的日子。”艾澤一點就透,拜倫是在暗示他——那一天萊拉出現在武器店並不是什麽偶然發生的事件,但他和萊拉在那之前根本就是兩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也不存在利益上的衝突,除了當時還懷疑自己的拜倫以外好像並沒有什麽人會來設計他吧?不,不對。艾澤想起了後腰上麵的冥神神徽——這玩意兒是怎麽來的他可還記得清清楚楚,他可是懷疑冥神在設計他呢,穿越、給他烙上這樣一個神徽,難道萊拉也是麽?艾澤順著這個思路想了一下,又覺得不太好,立刻就自己打住了——人家一個單純的煉金世家養出來的大小姐,似乎不太可能和冥神這種神祇什麽的扯上關係吧?“可能是有別的什麽事吧。”艾澤隨口扯了一句,並不想把關於萊拉的話題繼續下去了,轉而盯上他剛剛就問過的問題:“麥穀恩前哨站的事到底是怎麽回事?”發現艾澤把之前的話題糊弄過去了,拜倫眉一皺,立刻又鬆開:“那裏出現了異教的傳教者,按照傳回來的消息,似乎有相當一部分的人的身體在受到傳教之後產生了異變,這可不是一般的異教能夠造成的現象。今天下午我就是因為這個事情臨時出的門,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我就去找了大主教,他建議我今晚就向光明神請求神諭。”他頓了一頓,又解釋了把艾澤帶到這兒來的理由:“我沒想到出門一趟回家就看見你,也沒想到你會跟我一起出席今晚的舞會,再怎樣我也不可能讓你一個人留在王宮裏,隻能帶著你一起來了。”艾澤來不及把拜倫後麵的解釋聽進去,反而因為他前麵的陳述而吃了一驚。他之前誘導拜倫注意這個消息時還以為是不成功的,當時還打算到了王城之後再想辦法讓拜倫注意到異教神的動靜,可是沒想到拜倫對他的關注度之高令他立刻就去調查了這件事,竟然把大概還有一兩個月之後才會發生的事件提前到了今天——是的,原著裏在異教神信徒們身體上的異變情況逐漸蔓延到了王城附近的時候,拜倫等人才察覺到這件事的危急性,一番調查發現根本沒有辦法能夠治愈這些信徒們的異變情況,最後才向光明神求助的。艾澤立刻就擔心了起來:提前了的劇情會不會對這個事件的結果造成影響?除此之外,拜倫請示到的神諭和他可是有著脫不了的關係,要是知道他就是尋找異教神的唯一線索……拜倫會怎麽做?急速行駛的馬車“嘎吱”一聲在教會門口停了下來。艾澤上回出門並沒有逛到教會這裏來,也是頭一次看到這幢宏偉壯觀的建築物,夜色之中,潔白的外牆似乎隱隱發著光,教會的正門上方處的牆壁上朝內凹出了深深的痕跡,艾澤見過拜倫胸前的神徽,知道那符號正是光明神的徽記。艾澤顧忌著之前希瑞爾給他的警告,見馬車停了就立刻去拽拜倫的袖子:“這裏是教會,我……我不能跟你進去!”“我知道的。”拜倫反手抓著他的手一握,旋即鬆開:“你就在這裏等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拜倫並沒有一定要帶他進教會,這讓艾澤鬆了口氣。墨涅還在他耳朵裏呢,就算他能掩藏好自己一身魔物的氣息,小蜘蛛也辦不到的!拜倫的身影消失在了教會正門口的通道之中,艾澤鬆了口氣,把自己的氣息收斂再收斂,又用暗元素融合了自己身遭的氣息,力求把自己的存在感減至最低,不讓任何人注意。就算是呆在教會外麵,隻要不遇到法菲爾德就不會有問題,艾澤在外麵自己練習了七天,自信什麽的也稍微有一些了。隱藏了自己的氣息之後,艾澤眯著眼打了個哈欠,靠著馬車裏座位的椅背下滑了少許。異教神……是個大麻煩。原著裏冥蛛艾澤裏安一開場就掛了,它的晶核被拜倫和西蒙兩兄弟帶回去,然後被伊薇特討去改了體質,就在伊薇特學了兩個月左右的魔法之後,異教神的事件爆發,拜倫得到了光明神的神諭,說是找到了冥蛛,就等於找到了尋找異教神的鑰匙。冥蛛早就死了,它的晶核由伊薇特以融合到體內的方式繼承了下來,而伊薇特也就因此成為了尋找異教神的那把鑰匙。所以說,一開始艾澤發現自己穿越到了冥蛛身上還覺得挺絕望的,這個角色不但一開場就被兩兄弟偷襲並因為屬性相克而慘遭ko,死了之後留了那麽一點精華還被當成了十全大補藥給伊薇特改善體質去了,簡直杯具到了極點。想到伊薇特那雙不知道因為什麽緣故變異的紅色眼瞳,艾澤就有點不舒服——要是讓伊薇特知道他其實就是冥蛛,指不定會怎麽對他呢……說起這一茬,艾澤就想起自己還一度胡思亂想,疑心拜倫會不會在知道他是冥蛛之後來挖他的晶核呢,可在看了手劄之後他才知道拜倫這廝知道真相之後頭一個想法就是顧忌他,看來冥蛛確實是很厲害的家夥。艾澤鬆了口氣,不經意間突然發覺教會那頭從裏麵走出來一個人。他第一反應是拜倫怎麽辣麽快?才進去半小時不到就搞定了?可扭過頭去定睛一看,艾澤才發現他剛才的想法實在是圖樣圖森破了——來人很快走到了被火把光亮照到的範圍內,顯出了身形。那是一個精神瞿爍的老人,一頭雪白的長發朝後梳了就這麽披著不管了,花白的胡子蓋住了小半張臉,臉上除了胡子覆蓋範圍以外的地方則是布滿了皺紋,他穿著繁複精致的華麗長袍,胸口處是光明神神徽的紋樣,手裏拿著一柄金色的頂部鑲有紅寶石的權杖,看上去威嚴十足。艾澤下意識地覺得大事不妙,這老人身上的氣勢完全昭示了他的身份——雖然沒在教會裏呆過,可是很顯然穿成這樣又拿著權杖,再加上老人身上透出來的充沛光元素,他不是大主教法菲爾德還能是誰!臥槽!這人難道散步散出來了?這時候往外跑作死啊???不對,這會兒不是在心裏譴責法菲爾德的時候,風緊扯呼啊!艾澤左右一看,覺得這時候從另一側下車逃走的話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想也不想就伸手準備去開馬車門,可他的手才剛剛觸到馬車內側的門把手上,就聽另一邊傳來了輕輕叩擊玻璃窗的聲音。艾澤的逃跑計劃還沒開始就失敗了,隻好僵著身體往回看。明明兩秒前還在十多米開外的大主教法菲爾德居然已經站到了馬車外麵!艾澤目瞪口呆——這不是個老頭子嗎?要說直接過來的話他的身手未免太敏捷了吧?!他他他……他瞬移過來的?老人精光四射的雙目正緊緊地釘在他身上,見他僵著不動,又敲了敲窗戶,隨後後退了一步,示意他下來。艾澤沒轍了,隻好幹笑著開了車門下了馬車:“晚上好。”大主教的視線在艾澤身上掃了一圈,尤其在他的眼睛和頭發上停頓了幾秒,最後才眯起眼點了點頭:“這是拜倫殿下的馬車?”邊上不是嵌著皇室徽記嗎你明知故問個毛線啊!!!當然艾澤是不可能把心裏話說出來的,隻好點了點頭:“是的。”大主教平平淡淡地嗯了一聲,就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呀”一樣丟過來一個大炸彈:“你是拜倫殿下的伴侶?”這tm是什麽問題?!艾澤覺得他要是在喝水的話一定會被直接嗆死,他被大主教的問題砸得嚇尿了,眼睛差點都要瞪凸出來了:“什麽?!……我,我不是啊!”八字還沒一撇呢就算拜倫那裏撇了他這裏一捺劃不劃得下去還不好說好不好!現在就問這種問題做什麽呀!法菲爾德倒是並不詫異他的態度:“拜倫殿下請示神諭一般得要一個小時。”大主教的話題轉到了正常畫風之後艾澤就稍微能hold得住一些了,他趕緊讓自己的情緒從前一個話題帶來的震驚上略過去,恢複了尊敬的神色——法菲爾德這是特意出來提醒他的嗎?看不出來他還是一個好人嘛!艾澤的好人卡發得太早了,還沒等他順著大主教的話題朝下說,大主教就一捋胡子:“還有大約四十分鍾,正好,我們找個地方單獨談談。”話音剛落,艾澤就見大主教異常迅敏地伸手拉住他的手臂,下一秒,劇烈的拖拽感轉瞬即逝,艾澤一定神再看周圍的時候,發現他已經不在教會門前的那條街上了——法菲爾德身上有短距離瞬移的法器!他被老人家抓著一起挪到了王城外的曠野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