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作為一個騎士對槍類武器的熱衷程度不可小覷,在艾澤說出有這麽一柄武器之後,他的著重點完全就被它吸引了。趁著西蒙沉思的當口,艾澤默默回轉頭看向前方。西蒙的眼神有點不對。以前這個人就算總是維持著吊兒郎當的調調,眼底卻暗含著鋒芒——他身為王子,和拜倫一樣是被當成王位的繼承人教育成長的,風流邪肆的外表下一樣有王族的霸氣和傲氣。這也是艾澤之前雖然完全不親近這個人卻也對他並不討厭的理由。可現在西蒙的眼底卻多了點什麽,那抹讓人不舒服的色彩令艾澤不由自主地把原因歸咎到了伊薇特的身上。秉承著不懂就問的原則,艾澤側過臉問:“伊薇特怎麽會跟你一起來?”聽到艾澤的問題之後,西蒙並沒有立即回答,在停頓了一刹那之後他說:“少管閑事。”臥槽?!你有話問老子就得好好回答,老子的問題你就直接無視??艾澤當即決定無論這貨再問什麽都不會再搭理他。不過嘛,西蒙是不可能主動把伊薇特帶到這種地方來,除非是伊薇特用了什麽手段硬要跟來,或者……這兩個人達成了什麽共識?他剛剛打聽伊薇特,西蒙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對伊薇特那雙變色了的眼睛的驚異來,所以艾澤的個人猜測更傾向於後者。艾澤這麽想著,默默地堅定了回頭把和伊薇特做交易的那隻惡魔拎出來拷問的想法。感覺自己被蒙騙了的艾澤再也不開口,任西蒙再怎樣重新提起異教神拜厄斯的那把長槍都不再說一個字。菲拉斯城的城門近在咫尺。由於先前艾澤和拜倫在菲拉斯城潛伏進安利教觀看了神降儀式的全過程,所以這回再進入菲拉斯城即使是使用了幻形法器,拜倫還是覺得有點不保險。現在遇上了西蒙等人,倒是把人數上的可疑點給抹掉了。可即便是如此,一行人騎著馬靠近菲拉斯城的西城門時,還是被一聲嗬斥給攔了下來——“通通下馬!接受檢查!”艾澤眯著眼望去,居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那不是尤杜拉·梅爾維爾麽?第78章 變化尤杜拉一身文官的官服,黑底的肩章上用紅色的繡線勾出明顯的奧拉克帝國國徽,那一頭在西維婭·梅爾維爾的葬禮上披著的長發此刻正利落地束在腦後,長長的馬尾格外的精神幹練。她左手拿著一塊文件板,右手執筆,正站在一個身穿盔甲的武將身旁,那等同於族徽一般的玫紅色雙眼微微眯起,正朝著艾澤一行人的方向望來。剛剛的那一聲嗬斥很顯然就是從那位武將嘴裏發出的。拜倫一看這陣仗,側過頭就朝著西蒙瞥了一眼,而艾澤則馬上感覺西蒙在他身後微一點頭。兩兄弟對好暗號,立即就翻身下了馬。因為有費恩這個近身侍衛跟在身邊,兩位王子都不用像之前的旅途那樣所有事情都親力親為,牽了馬站到一處,而費恩則直接迎了上去,幾句對話之後領回來兩名守城兵:“要盤查隨身物品。”一行人的隨身物品實在是沒什麽看頭——艾澤和拜倫的東西基本都堆在儲物戒指裏,費恩原先一直駐守在麥穀恩前哨站,而西蒙和與他同行的伊薇特嘛……由於艾澤懷疑這倆人已經勾搭上了,所以西蒙的東西估計都是伊薇特這個魔法師在幫著帶呢。隻不過……盤查隨身物品?這有用嗎?安利教難道還發放什麽信物不成?五個人的隨身物品就沒幾件,很快就被檢查完了,兩個守城兵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的意猶未盡——五個人出行就帶了那麽點東西其實並不太正常,可他們在見到唯一的一位女性手中拿著的那一柄長杖之後心裏立刻就有數了。一位魔法師!像他們這樣的守城兵自然比一般的老百姓知道的要多上一些,魔法師的厲害手段自然也是聽說過的,像這樣的大人物隨身攜帶的東西又怎麽可能擺出來讓人隨便看呢,必須是用了什麽魔法收得妥妥的才對!瞧著吧,有這麽一位魔法師還是女性魔法師在,那跟著的四個人說不定都是那一位大人的隨從呢。兩個守城兵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差不多的覺悟——想想看吧,最近西邊的前哨站出了大事,自己所駐守的城裏聽說也有不妙的傳聞,城主、駐城文官和武將三位大人共同商議了之後向全城頒發了戒嚴令,嚴格控製住菲拉斯城,可其中並不包括像魔法師、煉金師等相關的法係職業。像這樣的法係職業在奧拉克帝國享有超然地位,說白了還是得罪不起。仔細地盤查完這一行五人的隨身物品之後,兩個守城兵就朝著城門另一側的兩位頂頭上司點了點頭。尤杜拉見狀便在她手上的文件板上添了一筆,再抬眼時正好對上了那頭五人裏其中一名中年男性的雙眼,對方似乎非常短暫地愣了一下,隨後十分友好地朝她微笑著頷首,那人深褐色的眼底帶著和煦而善意的笑意,就仿佛是遞過來一個無聲的問好一般。那中年男性做完這一切之後就移開了視線,神態自然,可尤杜拉的眉心卻打了個褶——那個眼神讓她感覺很熟悉,似乎前不久才看到過,可是一時之間她又想不起來究竟是在什麽時候看到過這樣的眼神……猶疑之下,尤杜拉抬起文件板遮住嘴,朝她身邊的武將吩咐了一句什麽,而那名武將似乎沒想到尤杜拉會突然冒出這樣一個想法,不太確定地反問了一句,得到了尤杜拉的一個點頭之後才充滿了疑惑地招來兩名守城兵把尤杜拉的命令代為傳達下去。他們兩人都沒有發現已經上馬往城內走的那一行五人中,另一名中年男性偏著頭,倒是把他們的對話一字不差地全部聽了去。直至離開了城門處守城兵的視線之後,西蒙才舒了口氣:“先前我和伊薇特越過菲拉斯城直接去了前哨站,倒是不知道這裏進城居然要查得那麽嚴了。”拜倫卻搖了搖頭:“他們的重點不是盤查,而是控製人口流動。”最近這一帶“怪病”肆虐,表麵上的盤查隻是安定民心,可畢竟這所謂的怪病是異教搗的鬼,安利教發展信徒根本沒有加以掩飾,掌權者一查就能知道,所以菲拉斯城門的盤查隻是為了統計城內的人數。“這個時候城內的駐軍兵團還有另外的方法徹查近幾天來的居民動向,相信其中以上了年紀的居民為重點,大致辨識出安利教的信徒……這才是真正的戒嚴令。”拜倫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讓他邊上的四個人都聽見他的聲音:“這樣一來一方麵利於我們行動,可另一方麵肯定會驚動安利教,費恩,去聯係半個月前安排在菲拉斯城的人。”“是,殿下。”費恩應了一聲之後詢問:“那原定的……”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拜倫打斷:“放棄,我們住到酒館去。”費恩於是領命而去,帶走了一匹馬。剩下的四人直奔城西區內最大的一間酒館。靠近邊境的要塞城市之內往往都是根據區域來劃分安全等級,菲拉斯城也不例外,靠近西側的區域居住著一般平民,而像酒館這樣的地方大多髒亂不堪,魚龍混雜,與城東區酒館的幹淨舒適形成了強烈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