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如此,以主角受的光環和皇帝對他的喜歡不會因為這個身份就殺掉對方,既然遼國已滅,這個身份隻要皇帝不在意那也就無威脅。他告訴袁北翼這個秘密的目地,隻是想讓對方知道魏家兄弟並無血緣。三皇子現在年紀太小,他需要時間成長,就算此刻威脅到皇帝不敢對他們動手,但這隻是暫時的,對方遲早會下手。唯一能夠拖住皇帝讓小孩順順利利的長大的辦法就隻能是讓皇帝自亂陣腳騰不出手來。魏子宣兄弟那般曖昧無人懷疑不過是有‘兄弟’之名做擋箭牌。可一旦袁北翼知道兩人毫無血緣關係,卻親近如斯,他能忍得住才怪!替三皇子奪江山保納蘭家隨時都可以,但蘇軒並不想要一個因為皇位爭鬥落下的爛攤子,納蘭家也不需要一個謀朝篡位的千古罵名……袁北翼不會輕易相信他,但以對方多疑的帝王心思必定還是會調查一番。果然,待他離開後,袁北翼沉默思考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派人秘查。他並不是忌憚魏子宣滅國皇子的身份,而是作為一個掌控者,他不能允許任何超出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吩咐完侍衛,他心中煩躁,忍不住召來太監,穿上衣服便擺駕華宸宮。一路心事重重袁北翼並未讓太多人跟隨,隻帶了禦前伺候的太監總管。此刻已是半夜,華宸宮中燈火卻還亮著,沒讓太監宣喊,直接走了進去。結果剛進院子便瞧見魏子宣正與魏逸風坐在屋中對月飲酒,言談歡笑,舉止間熟練親昵。“陛下,魏貴君身體早已康複,您不用擔心,魏將軍每日都進宮陪貴君閑聊家事,貴君思家之心緩解,近來氣色很好……”太監以為皇帝半夜前來是擔心愛妃身子,懂事稟報。袁北翼聽著沒說話,盯著殿中兩人臉色發沉。就算是親兄弟感情深厚,也無需天天見麵,七歲不同席,身份有別,這裏更是皇宮後院,帝王妃嬪所在,魏逸風一個外臣男子待到半夜都不走,當他帝王何在……第三十章 俗話杯弓蛇影, 一旦心疑的種子埋下, 任何捕風捉影的事情都能成為其肥料, 澆灌讓這顆種子發芽長大。主角攻受仗著親兄弟的名頭接觸毫無掩飾,第二日離京之時,蘇軒見皇帝臉色不佳便能猜到他留下的暗棋已經起了作用。不管接下來皇帝和主角攻會開始怎樣的內鬥,他心情很好的帶上老太監和小孩,還有一點簡單的行李,低調同楚衡的隊伍一起離開京城前往渝北封地。身為當朝君後他的隨行簡直寒酸到可以, 跟著蘇軒出來的隻是一些伺候的太監奴才,沒有半個侍衛,皇帝根本沒有派任何人保護, 儼然打定注意任由他在外麵自生自滅。楚衡對皇帝此舉心中又氣了幾分,越發覺得皇帝眼睛不是眼睛, 鼻子不是鼻子, 暗怪上一任恭親王無能,讓大雍起了見血的皇位爭鬥,竟由這麽個東西登上了皇位。無論如何少年頭上還頂著君後的尊貴身份,這般隨行排場叫人如何看待到了渝北封地那些當地官員也肯定會輕視,陽奉陰違。既然皇帝不重視少年, 那便由他來心疼。為讓沿途官員重視蘇軒,盡管心裏十分想要親近,楚衡卻克製忍耐以禮相待, 處處恭敬周到, 好叫世人明白連恭親王都要俯首稱臣的淳邑君後決不可輕視老太監看到楚衡的態度和舉動心中十分感動佩服。他本以為恭親王幫小主子不過是男人那點心思, 畢竟小主子比不過魏貴君驕陽豔麗,卻也是皎月之色。但誰想恭親王如此正直,在皇宮之時多番幫助他們,出來後仍舊以禮相待,對小主子恭恭敬敬,不越禮半分,更無欺淩占有之心,乃是真心照拂主子蘇軒心中卻是忍不住捧腹大笑。魂魄可以轉世,記憶可以消失,但刻在骨子裏的東西是永遠改不了的,吃人的禽獸能變成柳下惠他才不信呐。表麵上楚衡對他是君臣守禮相待,但那行路之時騎著駿馬同隨馬車旁的舉動,看他時冷酷嚴肅的表情總會消失剩下滿腔溫柔,炙熱的目光更是叫人無法忽視。粗心的西北將士們和正感動的老太監大意沒瞧出來,他卻清楚,早有猜測的軍師也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心裏雖忍不住笑腹議,但楚衡此刻俯首的舉動對他來說的確有莫大的好處,既是愛人的心意,他也無需矯情。不過西北的士兵們對此心中卻頗有異言。他們才不管什麽君後,他們隻知道連皇帝都得對他們王爺禮讓三分,現在讓他們英武的王爺對一個弱不禁風的少年伏低下跪他們心中很是不爽。軍中之人都有股特別的傲氣,他們隻佩服尊崇強者,當日見過蘇軒在禦花園中強勢一麵的隻有幾個西北將領,未進宮的士兵們並不知道,因此心中略微有些不滿。不過有楚衡的威壓在,眾人也不敢說什麽,總歸王爺說的做的都是對的那就行了。因為隊伍中多了一個身嬌肉貴的君後和年紀尚幼的皇子,楚衡讓人準備了馬車,為保舒適行程也走緩慢。遇見好山好水還會歇上一歇,備好吃食讓蘇軒欣賞這江山如畫,將這枯燥的趕路變作踏青遊玩一般舒服。但隊伍的三千精銳向來行兵打仗過慣了雷厲風行的生活,青山綠水他們常年在外也見得多了不稀罕,這般悠閑讓大家實在無聊。為打發時間,休息之時眾人便將軍中各種遊戲拿出來。角鬥、摔跤、打獵,大口吃肉、摔碗拚酒全都是熱血漢子粗大老爺們兒最喜歡的。蘇軒坐在一旁瞧得十分眼熱,他也是男子,骨子裏喜愛這些,尤其是眾士兵們圍著篝火喝酒吃肉,角鬥摔跤,當真快活熱鬧。時刻注意著他的楚衡怎會發現不了他眼熱的目光。別看少年平日端著君後的身份說話舉止都規矩正經,但一出宮門盯著什麽都好奇,圓溜溜直轉的眼睛,脫了君後的尊服,少年跟普通的同齡人沒什麽區別。往日最喜和軍中將士們玩的東西此刻對他是一點吸引力都沒有來了,他全身心的注意力都隻有少年。“淳邑君後,本王無能,荒山野嶺讓你受苦了,你先堅持一下,待翻過這座山咱們就改水道,路程縮短,大船東西齊全,便不用再受這等風餐露宿之苦”丟下一群角鬥摔跤玩得正熱鬧的屬下,端著吩咐人專門另做的精致飲食,楚衡便按耐不住坐到了蘇軒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