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書房裏的單岩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紙包,他凝視著紙包半響,默默收了起來——他可不光光從程雅勤那裏拿了空白請帖,他還偷偷拿了幾粒安眠藥!*******訂婚宴就在單家的山莊舉行,山莊裏有一棟別墅是專門用來舉行宴會的,本來單家是嫁女兒的,訂婚宴應該在男方或者酒店進行,但陸家也沒有特別堅持或者覺得在單家辦丟麵子,畢竟單家的山莊大,他們兩家訂婚要請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這次訂婚其實也算十分倉促,前後也就兩個多星期的時間準備,程雅勤忙碌得腳不占地,最近的脾氣又越發不好起來。尤其是哪邊程雅融還給自己打電話要錢,她站在客廳裏當著那麽多傭人保姆的麵直接對著電話怒道:“立嬌這邊忙得要死,你幫不上忙就算了,還盡給我添亂!現在要什麽錢?你就不能給我好好躺著休息休息麽?”程雅融一被吼立刻邊撒嬌邊撒潑:“我還不是在你那裏弄成這樣的,姐你這次得幫我,四百多萬啊,把我賣了都……”程雅勤不耐煩道:“知道了知道了,錢打給你,別再來煩我。”程雅勤最近忙的脾氣不好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客廳裏的傭人見她發了火個個寒蟬若禁的低頭做自己的事情,隻有客廳外院子裏散步的單岩留意到了她這通電話——四百多萬?看來程雅融在外麵沒少敗家讓程雅勤給她補漏洞的。@這天晚上,單家山莊終於在月掛枝頭的時候散去了白天的忙碌,主宅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單岩在自己的房間裏給自己倒了一杯溫開水,而他的手心裏放著一粒安眠藥。說起來也挺囧的,單岩覺得他這輩子都學不來狐狸精的媚樣,更加不可能撅著屁股晃啊晃的勾引對方上床,反正不管怎樣,單岩在心裏模擬操作了各種過程,都覺得把人弄暈了偷點小蝌蚪是最保險的做法。一方麵沒有肉體糾纏,另外一方麵他懷孕的事情傳出去之後,孩子的爹也不會找上門鬧出亂七八糟的一堆事情,神不知鬼不覺的最好。這是單岩目前想到的最保險的做法——給對方打個飛機,在把小蝌蚪裝入注射器裏打入體內,雖然不一定一次就成。為了確保過程萬無一失,單岩打算自己提前實驗一下藥物的時間反應,到時候也方便掌控時間。單岩把白色的小藥丸扔進嘴裏仰頭喝水吃掉了安眠藥,接著爬上床開始等待入睡。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藥物在他胃部慢慢融化吸收,按照正常人吃安眠藥的反應應該是很快就困頓進入睡眠狀態,然而單岩自己並不知道自己是個孕夫,孕夫是不能亂吃藥的,而他肚子的那個尚未成形的小家夥十分抗拒安眠藥內的一些成分,開始在他肚子裏反抗。而單岩本以為自己很快就能入睡,然而他計算著時間的工夫卻發現自己肚子特別疼,連帶著胃部也是一陣灼熱。難道藥有問題?單岩趕忙起身,打算去衛生間把藥吐出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催眠的成分開始發揮作用,單岩暈得根本坐不起來,隻覺得頭重腳輕,幾次坐起來幾次又趴回去。黎夜和大白狗卡卡進門的時候剛好看到單岩重重趴了回去,他一怔,快步走過去,把人扶起來,問道:“單岩,你怎麽了?”卡卡咬著尾巴汪汪汪的叫。單岩抬手摸著後腦勺,道:“扶我去衛生間。”黎夜是那種不喜歡拖泥帶水的性格,單岩這麽一說他立刻就把人抱起來衝去了衛生間。到了衛生間單岩自己下地,趴在涴洗台上張開嘴,伸手扣了扣自己的舌根,幹嘔了兩聲,卻什麽都沒吐出來。黎夜看懂了他的行為,一手將人托住,另外一手捏住他的下巴,伸進兩根手指按壓他的舌根觸碰他的扁條體,單岩條件反射的幹嘔一下把人推開,自己趴著洗漱台吐了出來。他晚飯吃的不多,幾下就把胃吐空了,趴在水池邊幹嘔。黎夜眉心微皺,搞不懂他此刻的狀況是怎麽回事,隻沉默的拿了水杯接了水遞給他。單岩接過去,喝水漱口,因為難受繼續趴在涴洗台上。黎夜道:“你晚上吃了什麽?”幸好藥還沒有溶解,幾乎都吐了出來,單岩漱完口立起身,自嘲道:“安眠藥。”安眠藥?黎夜一把抓住單岩的胳膊:“為什麽吃藥?”單岩覺得很沮喪,他過去看那些重生小說,這個複仇那個逆襲的,多容易,個個都有主角光環,可到了他這裏,複仇的路卻如此艱辛,他吃個安眠藥都差點把自己吃出問題。單岩沒回答黎夜,轉身準備回房間,“出去說吧。”@坐在沙發上,單岩頭一次產生了一種對未來的無力感,但也慶幸剛剛黎夜及時趕到。卡卡跳上沙發臥著,一隻白爪子耷在單岩大腿上,單岩摸了摸卡卡。他的腦袋還有點昏沉,但並沒有太大影響,那一刻他突然有了傾訴了欲望,而沙發對麵的男人又是一個和自己並無利害關係的外星人。他開口道:“你也看到我現在的狀況了,很糟糕,我媽去世得早,我爸和我那個舅媽,現在掌控著山莊,我不信任他們,想擺脫他們,但現在又沒有抗爭的籌碼。我媽留下的那些股份,在我二十歲的時候可以繼承一半,但我暫時不想動,也不想讓我爸拿走。最好的辦法就是拖著,而遺言裏有一條就是,如果我在二十歲之前懷孕,繼承時間就會自動延後。”黎夜聽到最後那句話一愣,不愧是機器生命體的大腦,結合之前單岩給葉飛寫請帖的事情,腦子裏立刻就竄連起了因果:“所以你的安眠藥是準備給那個葉飛吃的,而你剛剛吃藥,是為了看看藥效?”單岩歎氣,“對。”黎夜的眼睛眯了眯,黑瞳在橙黃色的燈光下折射出了然的光,他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在空曠安靜的房間裏來回回蕩,一字一字敲在單岩心中:“所以……你是想要個孩子?”雖然很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但單岩確實就是想這麽做,他點了點頭,沒有覺得不好意思也沒有覺得有失尊嚴,他抬眼回視了一眼黎夜,隻是有些失落的想——外星人你要是有小雞雞也就不用這麽麻煩了,直接勾引你了。不過那個工夫裏,單岩卻沒想得起來思考為什麽對那個葉飛就是安眠藥,到了黎夜這裏就可以直接勾引。沒人說話,房間裏一時又安靜了下去,單岩知道自己這個計劃有點讓人沒法接受,他也不打算再多解釋,起身正要請黎夜離開,吊頂四周的照明燈突然熄滅了,隻留下床頭和沙發旁的兩盞燈。單岩頓了頓,下意識抬頭,卡卡也昂著短脖子抬起鼻尖對著天嗷嗚了一聲。而黎夜已經站了起來,拉了拉領口最上方緊扣的襯衫衣領,一步步朝著單岩走了過去。那一刻也不知道為什麽,單岩回頭時看著黎夜走向自己時,那副場景好像一個慢鏡頭的畫麵,地毯之上黑皮鞋抬起的腳尖、落下的腳跟,挺拔的身姿,心裏突然有了某種莫名的讓人熱血沸騰的期待,好像黎夜朝他走過來,會說一些令他期待的話語。而今天的黎夜,果然也沒有讓單岩失望,讓臥在沙發上看戲的大白狗失望。他走到了單岩麵前,兩人胸口之間隻有區區五厘米的距離,垂眸,一字一字道:“你怎麽知道我不能?”【嗷嗚嗷嗚嗷嗚嗷嗚】卡卡在沙發上滾了兩下,直接滾到了地上,怒罵道【你個臭不要臉的外星人……嗷嗷嗷,我沒聽懂啊,可是你真的好囂張啊你知道麽?】黎夜幾乎用一種俯瞰的姿勢低頭看著單岩,單岩被巨大的氣場壓著,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黎夜跨步朝前,繼續保持兩人之間曖昧的距離,單岩再退後,黎夜就再次逼近……最後,單岩靠坐到了床尾挨著的軟椅上,而黎夜一腿曲著膝蓋擱在單岩腿邊,另外一腿繃直,彎腰逼近,兩手壓在床單上將人攏在自己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