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聯姻向來都是要有頭有臉的人家,陸雲那妹妹當場就覺得很掃興又不甘心,陸雲還勸了兩句,小姑娘心情不爽,晚上的宴會都沒參加就直接走了。陸雲回答韓銳道:“是啊,當時他是單岩的家庭教師啊,我妹妹本來還以為他是高富帥像認識來著,結果一聽是個私人教師就不高興了。”韓銳皺眉:“等等,你說什麽?家庭教師?”陸雲道:“對啊,你們不知道麽?我當時送親的時候就看到他了,他當時就在的,不過後來報紙上那些報道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看他好像一直跟著單岩來著。”韓銳重新靠坐回去,腦子裏深深思索一個問題——黎夜竟然是單岩的私人教師?韓銳對單岩的印象非常好,好到了幾乎一直忘不掉的程度,腦子裏全是單岩那張白嫩嫩淡然的小臉,韓銳韓大公子從小在這個圈子裏長大,沒少見過小白臉,那些個小受皮膚白如雪、腰比女人都要細,堪堪一握恨不得都能掐斷,腰肢扭起來也軟乎乎的,皮膚也有彈性,但單岩和那些人不一樣,單岩看上去很白很白,但身上套著的白襯衫下的身板一看就知道不是弱柳迎風的那種,坐在那裏又沉又穩看人的眼神明明不帶任何特殊意義卻撓得韓銳心裏癢癢的,本來單岩說要走的時候韓銳還留他,結果那個黎夜直接在旁邊說還要回家看孩子,單岩就在一旁笑,最後還是走了。韓銳看著單岩是越看越喜歡,圈子裏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哪個身上不帶點痞氣,韓銳看多了吃多了,圈子外圈子內如今都沒入得了他的眼的,如今這個單岩倒是讓他瞧得心裏癢癢得很,隻可惜連孩子都有了……韓銳一開始想想覺得挺可惜的,要是他提早遇到就好了,可提早遇到了,韓銳也知道自己那時候不可能看上個瞎子,說白了他們都是很實際很利益的人,要爽要舒服不要麻煩,他現在看單岩好,一個單岩那通身非凡的氣質,二是單岩的家底厚實,三是心裏的感覺。韓銳坐在沙發上,想著想著又忍不住把單岩旁邊的位子想成了是自己的,他想如果站在單岩旁邊的不是那個黎夜是自己呢?韓銳這麽一想就一發不可收拾,越想越為這個假設感到興奮,單岩那家底可不是開玩笑的,他如今多少能理解陸家喜歡聯姻的心態了,而如今他又聽說那個黎夜一開始隻是單岩身邊的一個私人教師——如果是私人教師,這和勾引有什麽差別啊?這不就是近水樓台先得月麽?韓銳有了不該有的想法,心就越來越大,他覺得自己需要再和單岩接觸接觸,他一定要和單家那位大少爺再接觸接觸。韓銳之後又托著周天把單岩叫出來聚聚,本來周天是不樂意的,主要他老子周成富最近和單立嬌在對掐,掐得還挺嚴重的,周天不想這個時候撞上他老子的槍口,韓銳就在後麵給他出主意:“你老子是你老子,他做事和你做事本來就不一樣,你把單岩叫過來多走動走動,對你有好處的,你看最近梁一恒搭上單岩的船如今順風順水走得多快!”周天和梁一恒兩人之間本來就不對付,聽說梁一恒的事周天直冷笑。韓銳拍拍他的肩膀:“你也別笑,看看人梁一恒的氣度,我可聽說,他當初為了幫單岩一個小忙,把自己舅舅當初給他的那個ktv都一把火燒了,他那個ktv生意多好啊,他這都舍得,你就請人家單公子來俱樂部逛逛都不樂意?”周天當時在俄羅斯出差,還真不知道這件事,梁一恒有個ktv他是知道的,那ktv是本地最老的那幾家ktv之一,生意特別火地段又好,他聽說梁一恒竟然連自己的ktv都願意賠進入狠狠愣住了,他和梁一恒相互看不上眼,但對方如今竟然有這種氣性著實讓周天覺得愕然,他想了想,最終終於答應再去請單岩。單岩之後竟然也沒有推辭,又去了兩次俱樂部,有一次周天因為有事提前走了,韓銳就說帶單岩出去兜兜風。韓銳的車自認為開得不錯,隻是單岩坐習慣了黎夜的車,坐別人的車都覺得沒勁,韓銳還屁顛顛的想要在單岩麵前炫耀一番車技,結果車子一停單岩氣定神閑的拉開安全帶下車,腿都不抖一個的,看得韓銳著實鬱悶。單岩最近出來黎夜都沒有陪著,韓銳就問單岩黎夜怎麽沒來,單岩隨意道:“他自己也有事情忙。”韓銳心裏冷哼,想著能有什麽事,還不就是收購的那個破工廠麽?他心裏瞧不上黎夜,覺得黎夜不配跟著單岩後麵,在一來二去和單岩吃了幾次飯看了幾場車站之後便做出了一個十分不要命的決定——他決定主動追求單岩!反正沒結婚有什麽不能追的?孩子有了雖然麻煩一點,但是管他呢,那麽丁點大的孩子也不礙事,反正先追求單岩就對了。之前喊單岩過來都是周天在忙活的,韓銳假裝是剛好在俱樂部遇上他們來了幾次巧遇,而決定追求單岩之後,韓銳便主動給單岩發了短信——他記得之前自己問單岩要了電話號碼。可短信發過去就石沉大海,竟然沒有人理睬他,他於是又發了短信過去,這一次對方回了一句話——“你到底想說什麽?可以直說。”韓銳發短信也就是問單岩有沒有時間一起出來吃個飯什麽的,因為是在工作時間他就貼心的沒有打電話,而是發了短信,他覺得追求單岩和追求其他人肯定是不一樣的,一定要慢慢來,潛移默化滲透的那種,不能急,約會麽,最好就是從“朋友之間的吃飯”開始,又自然又不容易被拒絕,他自認為在技巧和速度上他已經掌握得十分準確到位了,應該沒有讓對法察覺到什麽不對的,結果單岩回的這條短信讓他相當鬱悶,他想難道被發現了?!@黎夜最近有點忙,工廠在新改造了一批設備之後就重新投入運作,黎夜是那種舍得花錢的人,而且不管是花自己的錢還是花單岩的錢,他都沒有普通人那種舍不得和猶豫的心態,他特別放得開,就好像那些錢隻是串數字而已,他舍得花錢改造設備,舍得給工人加工資。工廠正式投入生產,黎夜便沒有什麽空閑的時間,以前還能下班時間去接單岩,現在是半點時間都沒有,但他也沒讓鬧鬧呆在家讓陳媽帶著,陳媽帶肯定完蛋,這小東西現在會自己爬了之後恨不得把整個別墅裏的電器設備都拆了,上次還拆了單岩放在床頭櫃上的筆記本,程序被他弄得亂七八糟的,會議稿就是黎夜都沒找到,最後還是單岩加班加點自己又重新寫了一份。鬧鬧真是無愧他自己的小名,鬧騰得一塌糊塗,黎夜不放心普通地球人帶著孩子,便索性自己帶著,走哪兒都帶著小崽子。去工廠車間巡視的時候就往胳膊下麵一夾,在辦公室的時候就往沙發上一扔,工廠裏有很多布料和機器廢掉,黎夜就找了一堆廢鐵過來扔給孩子,鬧鬧一個人也能玩兒一天。鬧鬧還沒滿一歲,不會說話不會走路,芯片倒是長好了,因為是機器生命體所以本能的喜歡機器廢棄料,有時候玩著玩著把螺絲帽什麽的往嘴裏扔都是正常的,每到這個時候黎夜就得從辦公桌後麵走出來,走到沙發邊上提起小崽子的腿腕子,倒著晃一晃,讓小崽子把嘴裏的東西吐出來,不過要是吞進去了黎夜就懶得管了,反正吃進去了也能自己消化掉,隻是拉出來的便便會比較奇怪,黎夜怕單岩擔心一般不許鬧鬧亂吃東西,不過要真的吃下去了他也沒辦法。黎夜就是忙得昏天黑地的時候還要帶著小崽子,韓銳就這麽直接撞在了他的槍口上。單岩當時留的是黎夜的電話號碼,本來這事兒過去了之後黎夜沒在意,加上後麵工廠的事情多他也沒時間去分心,這倒好,韓銳一條“晚上一起吃個飯”的短信躍入黎夜瞳眸中的時候,黎夜立刻想起了這個叫做“韓銳”的男人到底是誰——不就是那天坐在單岩對麵嘚啵了半天的男人麽?吃飯?還是晚上?黎夜想了想,沒回,隻轉頭給單岩打了個電話,問道:“你最近除了上班都見誰了?”單岩脖子上夾著手機,兩手拚命翻文件找東西,眼睛盯著桌子上一堆東西,隨口道:“沒見誰啊,哦,之前去了那個超跑俱樂部幾次,怎麽了?”黎夜道:“沒什麽。”說完就掛了電話。黎夜沒回那條短信,他一開始是根本沒有多想的,他對對方的印象隻限於“話很多”而已,打完電話之後就把手機丟到了桌子邊上,鬧鬧當時爬在桌子上自己做“拱蟲子”的遊戲玩兒,一把將手機掏了過去墊在肚子下麵,結果手機又想了——【晚上沒時間?還是在忙?要是有時間我晚上來你們公司接你,要是沒時間我們就下次再聚。】黎夜這次捏著手機,覺得有點不太對勁,為什麽發短信不打電話,打電話不是更方便麽?他這麽想著就把桌上的小崽子一把抓了起來,報到胸口道:“別拱了,看這個。”具有外星和地球雙血統的混血小包子繼承了兩個星球的不同群體意識,黎夜現在帶著鬧鬧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每次他不知道地球人為什麽這麽說又到底在想什麽的時候,他就會問鬧鬧,這小崽子的芯片長全了之後幾乎成了本活的《地球生存指南》和《如何正確的和地球人打交道指南》,地球人相處的那些彎彎道道他幾乎全都懂。黎夜把手機放到鬧鬧眼前,小崽子傲嬌地看了一眼,對黎夜露出一臉“你這個愚蠢的外星人”的表情,用腦波道【不打電話給你肯定是怕你接電話不方便啊,yoooo~這口氣,真是純純的一股子‘奸情’的味道,發短信的是誰啊?你不會背著我爸包小蜜吧?】黎夜用完了翻譯官小崽子立馬毫不留情的丟開,陰沉著臉給對方回了一條短信——你到底想說什麽?可以直說。這是找單岩的,根本不是找他的。對方很快回道【我就是想請你吃飯,有時間?】黎夜眯了眯眼,回【有。】@這天晚上,黎夜去赴韓銳的宴請,卻是以單岩的身份。電話可以是假的,回的短信可以是假的,對黎夜來說,他的臉當然也可以是假的。本來黎夜是流放的外星人,自己的身體在流放之前“芯片”就被做了限製,變形方麵已經不可能了,但他不可能,不代表小崽子鬧鬧不可以。黎夜最後以“二十包螺絲帽”外加“允許一三五讓他單獨和單岩睡一張床”的不平等條約和小崽子臨時交換了“芯片”,用完整的芯片把自己的體格調整到和單岩一模一樣,又重新捏了自己的臉。隻是換芯片的時間不能太長,黎夜掐著點,也速戰速決趕快回去。黎夜就這麽頂著單岩的假臉去了韓銳說的那個包間。包間是韓銳精心準備的,簡約不失格調,黎夜進門的時候就掃了一眼,掃完之後心裏一沉,他雖然不常常和單岩約會,但唐曉山追單立嬌可是花了血本的,沒有他沒玩過的,浪漫狗血的時候恨不得把愛琴海都給搬到山莊來,所以房間裏的詭異氣氛立刻讓他心中警惕起來。韓銳看到“單岩”赴約心裏十分開心,笑著幫“單岩”拖椅子入座,“單岩”坐下的時候表情已經相當不好了,而韓銳還要死不死的一手放在椅背後麵一手擱在桌邊,彎下腰去做出一個略有些親密的姿態笑道:“單岩,你能來,我很高興。”“單岩”收起臉上不那麽美妙的表情,淡淡轉頭看了韓銳一眼,韓銳今天穿得十分鄭重,而彎腰看著他的那對黑眸格外晶亮,“單岩”從那雙眸子裏看到自己捏的臉,心中更是沉若冰霜,他在桌下的左手緊緊捏了起來,指關節發出輕微的關節響動,好像運動前的熱身,也許之後的某個時間裏,拳頭就能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