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夜似乎早就預料到有這一出,拿出通話錄音,點開,裏麵出現了剛剛單岩的那句“好的。”單岩抿嘴不承認:“不可能,那一定不是我。”被黎夜一把推倒了床上,兩人的手機都被黎夜扔到了一邊,黎夜壓著單岩,把戒指從單岩手裏拿了過去,帶著些霸道的氣勢把戒指套入了單岩無名指頭上,剛剛好。一大早單岩真是被弄得哭笑不得,哪有這樣求婚最後求成這樣的啊!!!那句“好的”不算不算不算啊,重來啊!!單岩心裏狂吐槽,可是指頭上帶了戒指,心裏卻甜得不行,黎夜像個大狗一樣壓著他,不許他說不,隻要他反抗就立刻用嘴巴堵住他的嘴,放鬆一些,身上的大狗就立刻放開他,再掙紮再親。幾次三番之後,單岩已經被鬧得沒有半點放抗的心情了,他哭笑不得地把戴著戒指的手放到眼前看了看,發現大小剛剛合適之後才驚覺這並不是黎夜的戒指,而是對戒裏自己的那一枚。單岩愕然道:“你的戒指呢?”這不是他放在書房黎夜書桌上的那一枚啊。黎夜雙臂撐起上半身,一條胳膊撐著身體,另外一手解開了襯衣領口,來開領口露出了前胸,接著單岩透過肌膚看到了黎夜心口裏轉動的心爐,小小的心爐之上有一個凸出的尖頂,戒指就被套在那尖頂之上。完蛋了,單岩臉有些紅了,醉醺醺的想,完蛋了完蛋了,黎夜這一招直紮他心口,他現在渾身都是軟的,把戒指放在心口什麽的,簡直直戳他心窩子了,他也想把戒指放在心口呢( >﹏<。)~。心爐重新黯淡下去,黎夜抱著單岩,道:“結婚吧?”單岩心裏穩穩落下一口氣,好像吊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他道:“好。”@單岩不知道的是,黎夜之所以提前知道他要求婚,不是因為他洞察力明銳觀察力超群,而是因為單岩有一群豬一樣的隊友。早前就有一堆人提前通知了黎夜,說單岩要求婚呢,求婚這種事情不是應該你來做麽?為什麽是單岩要求婚?唐曉山這麽說的時候,黎夜的表情是這樣( ⊙ ⊙ ),單立嬌說的是偶黎夜的表情是這樣= =,等到管家和陳媽等等其他人再這麽問他的時候,黎夜已經是這樣(……)。他想為什麽單岩要求婚,人人都知道。單岩去買戒指的時候黎夜的車是偷偷跟在後麵的,他在路邊停車被罰了三次罰單,看到單岩一臉嚴肅的走進珠寶店,又一臉雀躍地走了出來,走出來之後還原地撒歡一樣蹦了一下,蹦完了左右看看,沒人一樣拽了拽西服,重新爬上了車開車離開。單岩在家裏模擬求婚的時候,黎夜就站在樓下院子的一顆大槐樹下麵,小卡正跟著卡卡學爬上,天知道為什麽一隻狗要學爬樹,黎夜就靠著樹昂頭看著樓上,視線穿透鋼筋水泥混凝土,看到二樓的單岩是如何一次次飛速換了衣服從房間跑到書房的,這種演練對本來來說像是一次攀爬的挑戰,對黎夜來說,卻是一次次在他心尖上磨出一個溫潤的弧。這麽多年裏,黎夜覺得自己沉醉在一個溫柔鄉,他自己一點都不想醒過來,他原先的家國夢想早不知道被扔到哪個爪哇國去了,他早就不是過去那個會以一敵百來對抗打仗的戰鬥種族了,他在新的星球尋找到了新的依托,他不像個流放者,而像是一個歸家的旅人,他在這裏有愛人孩子,有親人事業,他的生活軌跡和過去完全不同了,可就是這樣的不同,讓他心甘情願留在這裏。他在大槐樹下麵看到單岩跑出去的時候側腰撞到了桌角,腳又絆倒在了椅子邊上,他不放心地起身上樓,卡卡在後麵一爪子拍在小卡腦袋上,怒聲道:“做我的兒子,就要學會爬樹,以後遇到了戰鬥種族才能溜之大吉知道麽?”小卡在後麵弱弱的汪汪了兩聲。黎夜心裏想著,求婚這種事情,還是讓他來吧。@單岩和黎夜現在已經不知道“低調”這兩個字要怎麽寫了,山莊這次發出去的請帖是當初唐曉山單立嬌結婚時的七八倍,喜糖多到令人發指,還有婚宴的酒單和宴廳的菜品,一項項單岩發現自己竟然看不過來。單立嬌結婚的時候單岩是這麽說的:“不麻煩,一樣樣總能理清得過來的。”就這樣山莊還是一片人仰馬翻。等單岩結婚的時候,單立嬌已經懶得去安撫單岩的心情的,白眼兒一個翻過一個,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恨不得一個人拆開十八個人用。鬧鬧小朋友當時已經很大很大很大了,大到已經就算早戀也沒什麽可大驚小怪了,做花童是不可能了,做個小伴郎都可以。但黎夜堅決不允許鬧鬧做伴郎,中二少年怒喝道:“憑什麽我不能做伴郎?”黎夜:“伴郎要未婚。”“我未婚啊。”“伴郎要關係好的。”“我是你兒子。”“伴郎做多了娶不到老婆。”“那算了,你找別人吧。”鬧鬧不能做花童也不能做伴郎,似乎也沒有其他什麽作用,在婚禮上做個迎賓道具,單立嬌都嫌棄他表情不夠真誠不夠豐富,最後單岩給鬧鬧安排了一個“職務”——收禮金。“你就負責收禮金,點點錢。”鬧鬧點點頭:“這個我喜歡。”婚宴當日的流程是不需要單家操心的,外包出去都很方便,隻是婚禮現場的座位比較不好安排,單岩和黎夜認識的人都很多,大部分都是這個商業圈子的,但這個和這個有一腿那個和這個又有一腿那個和那個有一腿這種事情,真的十分不好安排位子。就好像是多項選擇的填空題,怎麽填都不對,因為總有一些人最後不得不放在一起坐,可這些人還偏偏不能一起坐,黎夜被弄得頭疼,最後幹脆把所有的位子都撤掉了,到時候畫兩個圈,賓客就站在那兩個大圈子裏看著他們走流程,到時候怎麽站站哪裏都隨便那些人,他們也就不用操心了,就是到時候人頭聳動烏壓壓一片,他們就隻得把婚禮台子搭得高高的,不過還要防止到時候有人絆一跤摔下來。婚禮當天根據單家這邊的習俗,接親的時候鄰裏鄰居是要擋親的,意思就是要給黎夜設置點阻礙,但礙於山莊周圍也沒啥親戚,這個流程就變成了山莊自己在做,山莊裏的傭人保姆全部都加入了擋親的展現,拿什麽擋住黎夜接親的車的都有——廚房裏的水缸,除草機,吸塵器,電器,跑馬場的馬工甚至把馬都牽了出來,擋在主幹道上攔下黎夜的車。黎夜的接親車浩浩蕩蕩十八輛,一路攆進山莊,隻要最前麵黎夜的車停下,後麵就會有一堆人停下把前麵的障礙物搬走,一堆大老爺們撈袖子抗東西,光大米就抗了十幾二十袋,黎夜如今的紡織廠是個大胖子在管,大胖子敲敲黎夜的車窗玻璃,誠懇地穿著粗氣道:“頭兒,山莊的大米是不是多了一點?”黎夜想了想道:“鬧鬧前天剛跑了一趟糧油市場,我猜前麵還有土豆。”“……”果然,前麵真的有土豆,一麻袋一麻袋擋在路中間,除了土豆還有花生,全部都撒開在路麵上,副駕駛座上的唐曉山望了望天道:“你兒子為了不讓你順順利利結這個婚,還真是煞費苦心了。”黎夜鼻子裏哼了一聲,沒放在心裏。等到了一群馬攔在路中央的時候,黎夜把車一停,直接下了車。馬鞍都歸置得好好的,黎夜朝身後一揚手,一群不開車的大男人跑下了車,黎夜挑了一匹油光滑亮的高頭大馬騎上,朝後麵吹了聲口哨,一群大老爺們兒跟著騎上。黎夜就這麽騎著一頭大黑馬後麵跟著十八輛接親車出現在了主宅前。鬧鬧為了不讓他老子稱心如意,挑唆著單立嬌擋門,結果黎夜直接一腳把門給踹了,一點沒心疼那扇買了三萬多塊的實木大門。鬧鬧站在門口,一臉囧相的朝他老子伸手:“先給我零花錢,給了才能讓你帶走。”這是流程之內的,但顯然鬧鬧想要獅子大開口,黎夜朝身後看了一眼,看到兩人抬著個什麽破板子進了房間。鬧鬧眨眼:“什麽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