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四月牽著手往前走,朝著戲台子所在的方向逐漸靠近,看著前方人擠人的場麵,夙沙和頌在她看不見的陰影處,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


    一向都隻是在後台的夙沙和頌,從來沒想過戲台之下,會是這樣的場麵,一點也不想往前擠。


    特別是身子看上去極為羸弱的四月,他都還沒來得及拉住她,就已經被人撞得差點摔倒,還好夙沙和頌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


    說真的,當她的弟弟也是挺辛苦的一件事,一想到這副不過八九歲的孩童身軀,天天要注意著不讓這不省心的姐姐受傷,隻能說他這麽幾天就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當然心裏不耐煩歸不耐煩,夙沙和頌手上的動作倒是沒半點遲疑,就這麽把比這副身軀還高的四月攔在淩琅懷裏,關切的話語也隨之接上:“姐姐,你沒受傷吧。”


    四月搖了搖頭,不動聲色的收起了手上的針,而撞了她的那個大漢,突然莫名其妙的暴怒而起,朝著她和夙沙和頌的方向吼道:“媽的死丫頭,你他媽撞了老子現在還想著碰瓷?”


    “哈?”


    夙沙和頌本想著不計較四月被撞的事,畢竟這人擠人的磕磕碰碰也難免,但對方撞了人後非但不道歉,還反咬他們一口,被指著腦子罵的夙沙和頌根本忍不了一點。


    他本就是暴虐狠戾之人,裝了這麽多天的乖巧弟弟,這會兒也懶得繼續裝了,反正人都在他的地盤,直接衝上前就踩著對方的後背,迅速竄到了他的後脖頸上。


    還不等那個壯漢反應過來,夙沙和頌跨坐在他肩頭雙腿一夾,那壯漢的腦袋直接就這麽斷了。


    哎呀,死人了,這可不是她的本意。


    四月挑眉往後退了一步,將自己置身於人群之中,就像是無辜的圍觀群眾。


    她原本隻想用引發人狂怒的毒生出一些事端,趁機甩掉這個粘人的冒牌貨,混入戲班子後台查看情況,誰知道他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殺人啊!


    或是因為沒人會認為,一個看上去如同富家公子的小孩子,能置一個成年人於死地,所以在那個壯漢倒地的時候,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


    直到鮮血從斷裂的脖子處流出,圍觀的人們才反應過來,鬧出來的動靜,大到連戲台子上的阿姝和攤位旁的沈沂都被驚動了。


    “殺人了殺人了!”“死人了啊!”……


    夙沙和頌就這麽跳回了地上,聽著周圍嘈雜又混亂的叫喊聲,冷眼望著眼前的屍體,根本沒有要躲藏的意思,卻沒曾想撞進了一道柔弱的身體裏,被抱著往人煙稀少的山角樹林跑去。


    不等他反應過來,四月已經停下了腳步,隻能聽到她輕微的喘息聲。


    不遠處是燈火搖曳的廟會,身後是寂靜無聲的樹林,周圍很靜也很鬧,就像是立於這世間之外。


    “幹嘛呀!”


    被四月抱在懷裏,夙沙和頌掙紮的推開了她,正要繼續埋怨著些什麽,就發現對方的綠眸極其不悅的注視著他,頓時讓他啞口無言:“你……”


    「契合度:38%」


    他應該早發現異樣的才對,這對姐弟之間的異樣。


    但是夙沙和頌太過於自負,認為這世上沒有事能難得到他,就連扮演她的弟弟,也不過是他的一時興起。


    所以到現在,才發現在他殺完人後,這個看似單純乖巧的世家小姐,完全沒有害怕的情緒:“你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我可不怕殺完人後被……”


    “但你不能用小花的臉。”


    四月根本不等他把話說完,直接皺著眉出言打斷道。


    “哼,”夙沙和頌冷笑了一聲,懶得繼續裝模作樣,身體也發生了肉眼可見的變化:“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隻見他的皮膚開始脫落,整個身體伴隨著骨骼的“咯吱”聲,開始生長膨脹,直到他比四月高出了幾乎快兩個頭的高度,才停止了生長。


    “一開始就,小花從來不會叫我‘姐姐’。”


    都是叫的玄姐姐。


    夙沙和頌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俯身注視著麵前的四月,將她完全藏匿於自己的陰影之下:“那你就不害怕?”


    四月仰頭眨了眨眼,就這麽故作懵懂的注視著他。


    那是一個皮膚死白的瘦高青年,他的頭發是黑色的,眼睛是白色的,不過並不是玄星河與玄銀河那種剔透的銀白,而是幾乎與眼白融為一體的白。


    就像是死魚的眼睛,令人作嘔。


    他的額頭上、臉頰上、眼皮上都有著奇怪的符文。


    但並不是那種拿筆或是特殊的顏料,刺入皮膚的符文,而是直接用刀刻入血肉,還隱隱能看到結痂的痕跡。


    與他剛剛殺人的狠戾凶殘形象完全相反,他看著好瘦、好弱、好蒼白,好像下一秒就要斷氣似的。


    不過四月有注意到,他的脖子上和手腕上,都纏著那種之前在阿姝身上見過的黃布。


    四月沒忍住的開口詢問道:“這是你真正的樣子?”


    “真正?”


    夙沙和頌隻覺得有些好笑,慘白幹瘦的手指,不自覺的朝著四月那纖細的脖頸上伸去:“誰知道呢。”


    四月不死心的繼續追問道:“那你叫什麽名字?”


    “夙沙和頌。”


    回答這四月的問題,手已經放在了她的脖子上,夙沙和頌隻需要一用力,她就會像剛剛那個壯漢一樣脖子斷裂。


    夙沙和頌?


    四月眉頭一皺,這個名字,從來沒有出現在世界意識傳輸的信息中。


    那他應該是個處於主線邊緣外、無關緊要的角色。


    沒有感受到四月的恐懼,反倒是神遊天外般的,垂著那雙碧綠的眼眸思索,夙沙和頌語氣稍顯不悅:“你在想什麽。”


    還不等四月回話,兩道雜亂的腳步聲就從不同的方向傳來,伴隨著焦急的女聲和怪腔怪調的傀儡聲響起:


    “老大!”“玄姐姐!”


    來人正是阿姝和帶著傀儡小花趕到的沈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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