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個臨時搭建的小帳篷裏,四月懷裏抱著傀儡小花,唉聲歎氣的回憶著昨晚的經曆。


    她是真的沒想到,夙沙和頌那家夥說到做到,真的給自己換了一雙眼睛。


    回想起那個血花四濺的畫麵……算了,還是不要回想起來會比較好。


    不過四月總算是知道,她當初詢問夙沙和頌,那是否“是他真正的樣子”的時候,他會那麽回答了。


    照他這個換法,身上應該沒多少處是原裝的吧。


    而且她還記得昨晚聊完後,沈沂離開時看過來的那個眼神,到有了幾分在棲雲澗的模樣。


    “玄姐姐,你還好吧。”


    懷裏的傀儡小花突然轉身抬眸的望著她,怪腔怪調的埋怨起來:“我們真的要留在這個戲班子裏嗎?”


    “沒辦法呀,畢竟要靠夙沙和頌,才能把你變回人樣。”


    四月無奈的抿唇笑了笑,不過說到這個就來氣,畢竟從談論中可知,他們所掌握的根本不是什麽易容,而是邪門歪道的換皮。


    與直接在外表套一層新的樣貌的易容不同,換皮是直接換上新的器官,不論是五官還是四肢,就連內髒也是一樣,隻要有個代替品,他們就可以直接摘除舊的換上新的。


    那些被戲班子所拐賣的孩子們,出手不了的基本都被摘除了器官,變成了和小花相同的傀儡。


    至於小花為什麽還能保持自我意識,大概率是因為小花本來就不是人,而是百年前就被煉化了的邪祟花童。


    也就是說夙沙和頌這個家夥,是真的把小花的皮扒走了套身上,然後偽裝成小花的樣子,潛伏在她的身邊。


    就像是昨晚挖眼睛按身上一樣。


    當然四月比較在意的點是,如果沈沂用的也是換皮的歪門邪道,那為什麽小花能看穿他的真實模樣?


    是他換皮用的不夠熟練?還是他用的並非是換皮?


    四月搖了搖腦袋,轉移著思緒:


    如果想讓小花恢複人類的樣貌,就必須要讓夙沙和頌把皮還回來。


    但是一提到這個,四月就有點頭疼。


    看樣子現在還不能對夙沙和頌、對這個戲班子下死手,隻是之前在他身上下的毒,應該也用不了幾日……


    環顧了一圈四周,四月目前所在的是一個很簡陋的帳篷,都是一些木板臨時拚湊的床、凳子、桌子、木箱子之類的物件,一覽無遺。


    畢竟戲班子的成員大多數都是男人,餘下的一些女人也都上了年紀,和四月外表差不多大的也就隻有慎姝。


    憑借著四月那在外所塑造出來的嬌氣性子,讓她和其他人住一起多半會生出事端來。


    而且誰也琢磨不透,夙沙和頌留下四月究竟意欲何為。


    是她有什麽利用價值?還是她的命格適合煉魂?


    誰也不清楚,誰也不敢問,幹脆就先單獨關一間了。


    回憶起昨晚,官差與衙役結束了盤問後,放戲班子的成員回到了帳篷,那些人看她的眼神,真的很令人反感。


    雖然後來夙沙和頌挖眼換皮的事情,震懾住了他們,而且四月也不喜歡使用暴力,但她絕對要把那些家夥的眼睛都挖出來。


    ……


    就在四月的思緒越飄越遠,在腦海中與比較閑的五月聊著些無關緊要的話題,順便請教了一番星疏某些折磨人的實用小技巧後,帳篷門簾被拉開的聲音,引起了四月和小花的注意。


    還不等四月看清來人,那道討人厭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小丫頭,把你那傀儡娃娃先往旁邊稍稍,跟老子出去一趟。”


    “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四月對上了來人的視線,正是換了眼睛的夙沙和頌。


    現在的他換上了一對毫無特色的黑眸,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卻帶著孩童特有的稚氣與純粹,和他自身的形象全然不符,應該是哪個被拐賣的孩子的眼睛。


    見四月這次終於直視了他,夙沙和頌突然咧了咧嘴,直接上前把傀儡小花往木箱子裏一丟、一關、一扣,拉著她就往外走。


    “喂!你這惡心的拍花子把我放出來!”


    木箱子裏傳出傀儡小花的聲音,四月踉蹌著被夙沙和頌拉出了鬥篷:“你幹嘛!”


    “嘖,你怎麽這麽嬌弱啊。”


    眼看著四月差點摔倒,夙沙和頌嫌棄的拽了一把:“當然是帶你這嬌氣的小丫頭出去吃飯了,咋的,你還要和那些個渣宰硬擠一個帳篷吃不成?”


    回想起昨晚那股難聞的氣味,四月敗下陣來的搖了搖頭,雖說她不需要進食,但裝裝樣子還是要有的。


    帳篷內小花的聲音越來越輕,四月被拉著來到了帳篷外,發現有不少的壯漢,在慎姝的指揮下正拆著戲台子,四月直接出言問道:“你們要走了?”


    “什麽‘你們’,是我們。”


    夙沙和頌一邊對著四月比劃了兩下手指,一邊糾正著四月話語間的錯誤。


    四月:……


    就不是很想和你們這群人販子相提並論。


    似是看出了四月的無語,夙沙和頌也懶得計較,倒也好心的解釋道:


    “暫時不走,畢竟那些黑皮說什麽‘雖然與戲班子無關,但沒調查完不許出城’,不過這戲是唱不下去了,就先讓人把家夥事兒收拾一下。”


    聽他說完,四月問出了自認為實質性的問題:“‘黑皮’是什麽意思?你們不是人販子嗎?難道還真會唱戲啊?”


    “你問題怎麽這麽多。”


    拽著人就往廟會的攤位方向走去,聽著四月連珠炮一樣的問題,夙沙和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黑皮就跟條子和鉤子一個意思。”


    “條子”和“鉤子”她也不知道什麽意思啊!


    四月真的不知道該從何吐槽起會比較好,算了,反正聽意思大致是指官府的人,她也懶得去查係統資料庫。


    “至於唱戲嘛,”夙沙和頌頓了一下,隨後轉頭對著四月扯了扯嘴角,“當然會啊,畢竟這可是咱們吃飯的行當呢,下次得空了,老子也給你唱一個。”


    “……”


    注視著麵前沒個正形的夙沙和頌,四月平靜的開口道:“夙沙和頌,你是不是故意跳過了一個問題。”


    “誒,有嗎?”


    夙沙和頌的謊話完全不加以掩飾,兩人很快一前一後的走到了攤位所在的位置,直奔糖人攤位而去。


    見到已經恢複了老人模樣的沈沂,還不等四月張口,夙沙和頌直接一腳,踹在了糖人攤位上:“走,坎精,一塊兒吃飯去,老子請客你買單。”


    感受到周圍不少朝著他們方向投來的視線,四月自覺掩麵降低存在感。


    這家夥真的好丟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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