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暝聽猿愁,滄江急夜流。


    風鳴兩岸葉,月照一孤舟。


    建德非吾土,維揚憶舊遊。


    還將兩行淚,遙寄海西頭。


    ──宿桐廬江寄廣陵舊遊孟浩然


    第二天,樊力行果然換行官道,一路上,他一直都沉默不語。


    蘋兒則因在官道上可以看到行行色色的人群,吃到各式各樣的奇珍異果,所以,她根本沒空理他。


    這一路走來,她的心全都被新鮮事占滿了。


    直到傍晚,樊力行找好旅店,兩人用過晚餐,蘋兒心滿意足的淨過身,便像隻小貓咪一般,蜷曲在柔軟舒適的床榻上。


    而樊力行則拚命地讓眼睛四處打轉,他實在有點不想告訴蘋兒,她的衣襟不小心敞開了,而裏麵的「春光」幾乎讓他看得噴鼻血。


    「嗯,夫君,你可不可以講故事給我聽?我喜歡邊聽故事邊入眠,以前娘都會說好多好好聽的故事給我聽。」


    她邊打嗬欠,邊想起遠方的母親,心情似乎一下變得落寞起來。


    「想家了?」他關心的問。


    不知為何,他一點也舍不得看到她難過,她一皺眉,他的心似乎就變得很沉重;她一掉淚,他的情緒就會變得很低落,為什麽會這樣?其實他自己也不明白,隻知道她對他而言,愈來愈重要了。


    「好!我來說個行俠仗義的俠女獨自闖蕩江湖的故事。」


    他突然想起家中老三為愛走天涯,獨自在江湖中闖蕩多年,直到她遇到神醫戴天洲,兩人從不打不相識到惺惺相惜,這才終於結束飄蕩的日子。


    他半加油添醋的說個不停,半不客氣的用他的魔手吃盡她的嫩豆腐。


    在他心中早已認定,既然她是他的妻子,他當然有權利索取他應得的享受,隻不過她的年紀小了點,所以,他不會現在就摘下禁果,隻是……


    教教她為人妻應有的常識,應該不為過吧?


    但他完全沒有考慮到,萬一到時擦槍走火,那該怎麽辦?


    他的嘴沒停的說:「她在燕北遇到一群江湖敗類,他們一群壞人見她孤身一個女子,就想對她下手……」


    他的大手則捧住她那沉甸甸的酥胸,將口鼻湊近,嗅聞著自她身上發出陣陣的處子馨香,他情難自禁的將頭整個埋入她的胸前,享受這種軟玉溫香的滋味。哦!真的太美妙了。


    蘋兒正聽得上癮,但他卻突然沒了聲音,她不禁立刻抗議,「我還要聽啦!」哪有講到半就不講的?


    他抬起頭,摟住她,將自己濕濡的唇貼在她的櫻唇上,「噓!別吵,現在我們要來做一下愛做的事。」


    蘋兒不解的看著他,不懂他要她做什麽愛做的事?


    可當她看到他開始寬衣解帶,拿出她最喜歡玩的棍子時,她立刻雀躍的大叫:「我要玩、我要玩!」


    開玩笑,他對他的棍子寶貝得要命,又不準她隨時提到他的寶貝,現在他自動自發的拿出來現寶,她當然要把握機會,好好的跟棍子玩耍囉!


    但在摸上棍子前,她的心中已有一個模糊的想法,等她的武功被他啟蒙後,她也要做個行俠仗義的俠女,但是,她不要在行走江湖時認識其他的俠客,她隻要她的夫君陪伴在她身邊。


    *************


    好不容易來到尹正的府中,尹正擺出浩大的排場來歡迎樊力行。


    樊力行雖然心中早已對尹正有了警戒心,但他倆畢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所以,他並沒有擺出任何不信任的態度。


    事實上,樊力行此行的真正目的,其實是想替尹正洗清嫌疑,在他心中,他還是不願意相信尹正會想要取他的命。


    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對尹正介紹。


    「二弟,這是為兄的妻子,她叫蘋兒。」


    尹正還來不及反應,尹正的妹妹尹璿已經驚呼出聲,「樊大哥,你娶妻了?」她訝異萬分,他怎麽可以不通知他們就「私訂終身」了呢?


    尹璿恨恨地用眼睛白的地方給蘋兒看了好幾眼,她隻不過是個小娃兒,哪能跟自己婀娜多姿的身段比呢?


    可惡!都是大哥硬是要結合外人取他的性命,說什麽這樣才能謀奪樊家的家業!


    真是有夠笨的!


    她當初就提議讓她以美色來誘惑樊力行,等她嫁到樊家,樊家的一切不是都由她做主了嗎?


    唉!不是她愛說,男人真的是沒頭腦,事事都隻會用下半身思考。


    尹璿不高興的問:「樊大哥怎麽會突然娶親了呢?」


    樊力行都還沒來得及說話,蘋兒已在一旁老實的說:「他被我爹救了,然後我爹就把我嫁給他囉!」


    「哦──原來是逼婚哪!」


    尹璿故意撿難聽的話說。


    「對啊!」蘋兒毫無心機的說:「是我爹、娘、大哥、二哥、三哥!還有我大姊、二姊、三姊一起聯手把我推給夫君的。」


    她說得無心,尹正卻聽得心驚膽跳。


    天哪!是這家人救了樊力行,那他當時掉了一塊玉佩,不知被什麽人撿了去?是這家人?還是樊力行本人?


    尹璿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她發現蘋兒年紀還小,十分好欺負,她決定想盡辦法把她逼走,她就可以將樊力行占為己有。


    「老大,有話等休息後再說,今晚小弟備好水酒,要與老大敘舊,順便為你慶祝。」


    尹正急著與妹妹商議正事,便先建議各自回房歇息。


    「也好,蘋兒經過多日的奔波,確實累壞了,我們就先去休息。」


    樊力行在仆傭的帶領下,與蘋兒先到房中歇息。


    尹正急急地拉著尹璿到書房。


    「慘了!你說樊力行是否發現他遭襲擊的事與我有關?」


    尹漩還在生氣自己當初的提議沒有被采用,嘟著嘴喃道:「關我什麽事?你自己決定的事自己負責。」


    「妹子!你別這麽說,當初我是舍不得讓你嫁去樊家,你也知道!樊力行花名在外,我舍不得讓你去受苦啊!」


    尹正自從接掌樊家在南方的生意後,逐漸染上惡習,再加上壞朋友帶領,他變得每天花天酒地,很快的,生意的帳目就亂成一團。


    這回,他聽說樊力行要前來查帳,一時心急,他便派了殺手前去襲擊,沒想到不但無功而返,案發現場還遺失了他隨身攜帶的玉佩。


    這些天,他一直擔心極了,深怕樊家會得知此事與他有關,所以,他的頭已經是有好幾個大了。


    「除非從現在起,你什麽都聽我的,否則!你自己捅的樓子自己去解決。」尹璿想爭取主導權。


    尹正眼看樊力行都來到家中,急得一顆、心都快要跳出來了,此時,隻要有人願意幫他想辦法、出主意,他絕對會舉雙手雙腳讚成。


    「好好好!都聽你的。」


    「早聽我的,你今天就不會這樣了。」


    尹璿爭取到決定權後,還不忘損哥哥一番。


    於是,她與尹正便在書房內討論起對策。


    良久,他們兄妹兩人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


    **************


    從那天與尹正碰麵後,樊力行就與尹正每日早出晚歸,除了在床上,蘋兒幾乎看不到他的影子。


    她每天無所事事的待在尹府,想到處走走,又不認識路;想練練武功,又怕被別人發現她是「武林奇葩」,她真的好煩惱喔!


    終於,她再也忍受不了,決定在尹府上下走透透,就算是闖到禁地她也不怕,最多不過是讓樊力行來救她嘛!


    所以,蘋兒大剌剌的走出房門,隨便亂走。


    被派在她身邊的丫鬟不斷地想阻止她,「夫人,您在屋裏等樊莊主好嗎?他說不定一會兒就回來了。」


    可蘋兒理都不想理她。


    「你這話已經說了兩天,我隻有半夜才能看到我的夫君,反正,我不管了!我就是要到處走走,你們這裏又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我為什麽不能隨便逛逛?」


    蘋兒吃定丫鬟拿她沒轍,硬是鑽來鑽去的與丫鬟玩捉迷藏。


    她心中其實滿不高興的,夫君怎麽可以這樣?把她丟在尹府,然後自己一個人就去辦事,都沒有想到先找個人來陪她玩,真是個不體貼的人!


    她恨恨地在心中偷偷罵樊力行。


    早知道她就不要答應他,那她現在至少還可以練練絕世武功。


    可是,她已經與他約法三章,在沒有回到樊力行的地盤前,她不得在外人麵前表演蓋世武學,那她到底能做什麽呢?


    她像個無頭蒼蠅似的,生著悶氣的東逛逛、西晃晃。


    「喲──」


    突然,傳來一聲不友善的女性嗓音。


    蘋兒不禁抬起頭,順著聲音的方向往前望去。


    原來是尹正的妹妹尹漩正以一副不友善的樣子看著她。


    「我說是誰這麽吵,原來是樊大嫂啊!」


    她語氣酸溜溜的問:「大清早的,你不在房裏,跑到我們尹府內院,不知有什麽貴事?」


    蘋兒一見是熟人,也不管人家的態度並不友善,一味的向前攀住尹璿的手臂。


    「是你?還好碰到熟人,我都快悶死了。你不知道,這兩天我夫君都不在,沒有人陪我玩,我好無聊喔!你陪我玩好不好?」


    蘋兒一派天真的發問。


    尹璿一轉念,或許她可以藉由跟蘋兒聊天,獲得一些寶貴的情報。


    於是,她冷著臉,轉身邊走邊說:「那就來我的房裏吧!」


    蘋兒一聽,立刻樂得三步並作兩步,跟著尹璿進到她的閨房。


    她們兩人,一個人藏有心機,隻想套出樊力行是不是真心的喜歡蘋兒;另一個則是錯把每個人都當作是好人,一點也不掩飾的將她與樊力行相處的點點滴滴,不打自招的全告訴別人。


    「我告訴你喔!可你不能告訴別人!」蘋兒一本正經的說。


    尹璿沒好氣的說:「我要去告訴誰啊?」


    要不是她實在很想獲得有關樊力行的一切喜好,她早就想告訴蘋兒,不說拉倒算了。


    「我們晚上都會玩親親喔!」


    蘋兒好神秘的說,一臉幸福的模樣。


    尹璿的雙眼迸射出一道激光,「玩什麽?」


    可惡!什麽叫做玩親親?她淨講些新新人類的用語,教她有聽沒有懂,真是氣死人了!


    「就是……」蘋兒的小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她悄悄的用兩隻大拇指比畫著,「就是他會把嘴放在我的嘴上,還……」她又說不下去了。


    「還怎樣?」尹璿既好奇又不爽到了極點,氣死她了,那就表示樊力行是真的滿喜歡蘋兒的,因為,她曾聽人說過,樊力行花歸花,但除非是他喜歡的女人,不然,一般人是得不到他的吻的!


    可蘋兒隻不過是個十多歲的黃毛丫頭,還是被她的家人以霸王硬上弓的方式硬塞給樊力行的,他為何會喜歡她呢?


    蘋兒一味的沉浸在樊力行帶給她的甜蜜感覺裏,甜甜的說:「他還把舌頭伸到我的嘴裏……」


    人家她說不下去了啦!好羞人耶!


    尹璿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氣好運竟全都跑到蘋兒的身上。


    「你們……」她真正想知道的是,他們到底有沒有做「那件事」?


    尹璿紅著臉,用力的問清楚、弄明白,「你們一起睡過了嗎?」這種問法已經是她的極限了,畢竟她隻是個未出嫁的閨女耶!


    「有啊!他還拿他的秘密武器給我看哦──」


    蘋兒突然不說了,因為,她突然想到樊力行會交代過,有關他的棍子的事絕不能告訴任何人。


    她立刻用小手掩住口,兩眼眨啊眨的,一副做壞事被抓到的模樣。


    「什麽秘密武器?!」


    尹璿真的好好奇,她非要知道他有什麽秘密武器,這樣她才會有機會與他親近,甚至有機會爬上他的床,和他「那個那個」。


    可是,蘋兒一副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的樣子。


    「蘋兒!你再不說,我就要生氣囉!」


    蘋兒搖搖頭,仍是不透露半字。


    尹璿使出撒手鋼,「我不陪你玩了!」


    蘋兒好不容易才找到人陪她玩,怎麽可能讓她走呢?


    她無奈的說:「可是,夫君說不能告訴別人耶!」她也很想讓人分享她的秘密,可她怕夫君不再把「寶貝」借她玩了。


    「我不是別人,我是樊大哥最喜歡的小妹,你快告訴我,我保證,他一定不會生氣的。」


    尹璿死纏爛打,就是要她說清楚、講明白。


    「好嘛好嘛!夫君隨身攜帶了一根棍子,他說……那是他疼我的寶貝,全世界上,隻有我一個人能獨享喔!」


    蘋兒忍不住驕傲的炫耀著。


    尹璿一聽,臉都綠了,這就表示樊力行真的和蘋兒做了夫妻應該做的事,那她還有什麽搞頭?


    她心酸的在腦海中打著算盤,或許,隻有讓蘋兒自動離開,她才有機會與樊力行「嗯嗯啊肮……


    對!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尹璿的心中已然浮現一個計劃,她決定照著感覺走。她絕對不肯放棄樊力行。


    「蘋兒,我突然有點不舒服,我明天再陪你玩,好嗎?」


    尹璿下了逐客令,她得先想想用什麽方法才能趕走蘋兒?


    蘋兒心知自己打擾人家許久,隻得乖乖的說:「那我明天再來找你玩。」


    她心中有一絲悵然,都怪夫君啦!沒事在那裏忙什麽鬼東東?居然放她一個人沒人陪,嗚嗚……她真的好可憐!


    她默默的往自己的廂房走去,完全不知因為她天真的話語,她的世界就要變天了!


    *************


    蘋兒在第二天一大早又去找尹璿,她一心以為昨天這個大姊姊陪了她將近一整天,兩人又分享了許多秘密,她已經完全當尹璿是好人了。


    所以,當蘋兒一見到尹璿,立刻衝了上去,抓著她不放,口中還親昵的喊著,「姊姊、姊姊!」


    可惜,尹璿早已想出如何對付蘋兒,她後退兩步,嫌惡的避開蘋兒的碰觸,冷冷的說道:「別碰我!」


    蘋兒不解的看著尹璿,她突然想到,「姊姊,你人還是不舒服嗎?」


    她憶起昨晚在交談甚久後,尹璿曾說她身子不適。


    「姊姊,你早說嘛!我去拿藥給你吃,人家我如果不舒服,夫君都會拿藥喂我,還會幫我按摩呢!」


    說著說著,她的小臉又紅了,因為,她想到樊力行總是命令她將衣裳全都脫光光,再用他那雙不安分的大手在她的嬌軀上上下下、裏裏外外「走透透」,害她每次都忘了哪裏不舒服……


    看到蘋兒又露出一副深得樊力行的恩寵的討厭模樣,尹璿就恨得牙癢癢的。


    她在心中暗忖,她憑什麽受寵?隻不過是個傻傻的醜娃娃罷了,哪比得上她呢?


    她當下決定毫不留情的出手攻擊。


    「蘋兒,你昨晚有看到你的夫君嗎?」她壞心的問。


    「沒有,夫君昨晚好像不在耶!」


    她一覺睡醒,總覺得少了什麽,原來是昨晚夫君沒有摟著她睡啊?


    「蘋兒,你知道樊大哥和我昨晚做了什麽嗎?」


    尹璿下重藥,企圖一舉打擊蘋兒,讓她對樊力行死心。


    「不就是陪尹大哥去視察生意嗎?」之前,樊力行就對她說過,他必須將江南的生意視察一遍,如果沒有大事,那他就要帶她回家了。


    「我是說我和樊大哥!」尹璿忿忿的說,她到底有沒有聽她在講什麽?


    她開始討厭蘋兒的神經大條了。


    「哦──你也和我夫君一起去視察生意嗎?」蘋兒自作聰明的問。


    「對!我們在床上視察!」


    尹璿決定不用迂回策略,直接進攻,殺她個措手不及。


    「哇!那你的床一定很大囉!尹大哥和我夫君都很大,要在床上討論事情,你一定被擠得很辛苦囉?」


    蘋兒一副了然的樣子,「我夫君每次都這樣,明明有很大的位子,他偏要擠我,那尹大哥也像我夫君一樣嗎?」


    尹璿還沒來得及再加油添醋,蘋兒又逕自說了一大串。


    「對喔!他們情同兄弟,習慣一定都很像,你好可憐喔!」蘋兒粉同情的望著尹璿,眼中充滿憐惜之色。


    尹璿沒轍的放棄用這一招,決定再利用另一件事打擊蘋兒的自信心。


    「蘋兒,你知不知道樊大哥喜歡什麽樣的女人?」


    「知道啊!」蘋兒一副老神在在的回答。


    「你說說看。」


    尹璿就不信憑她這麽聰明,會鬥不過天真的蘋兒。


    「就是像我這樣可愛又年輕的女孩啊!」


    她記得夫君老是摟著她,憐惜的摸著她的小臉說:「為什麽你這麽孝這麽可愛?為什麽我這麽喜歡你?」


    拜托!尹璿一副被打敗的樣子,「我認識樊大哥快七、八年了,他喜歡的女人,一定要秀外慧中──」


    可她的話還沒說,就又被蘋兒打斷了。


    「什麽是秀外慧中?」是像她這麽可愛且任性而為、不受禮教束縛的天真女子嗎?


    尹璿不屑的撇撇嘴,「就是在家要有端莊嫻淑的模樣,進了廚房,要能有兩把刷子,煮出今人滿意的佳肴,滿足他的胃。


    另外,要會女紅,會替他做衣衫、繡布鞋,反正他身上穿的全都得由你來張羅。至於琴棋書畫就更不必說了,必須樣樣精通。」


    要像她一樣,所有女人家的事,她全都很拿手。


    「哦──我懂了。」蘋兒恍然大悟的猛點頭。


    尹璿看蘋兒一副不受教的模樣,心頭火不禁燃得更烈。


    「那你會些什麽?」


    蘋兒笑著扳起手指,開始算她的優點,「我不會做菜,但是我會吃啊!」


    她記得每次娘下廚表演手藝時,最喜歡的就是讓她大快朵頤,因為,全家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像她這麽會誇讚人的,她連多用一咪咪鹽、少用一滴滴醬汁,都能說得頭頭是道。


    爹最喜歡坐在她身旁,每聽她讚美一道菜就動一下筷子,他說這樣才能感受到食物的美味。


    連她的夫君都喜歡一口口的喂她吃東西,有時還會以口哺渡呢!


    尹璿不客氣的用衛生眼看她,「那女紅呢?」


    蘋兒也興致勃勃的數著,「我會畫小老鼠喔!而且每次畫,都可以把我的大姊、二姊、三姊嚇得哇啦哇啦大叫。


    還有!我也會刺繡耶!可是,娘每次看到我想幫她繡花,就會立刻給我銀子,叫我先別繡。她說我繡得太『優質』了,怕人家的眼睛無福消受,會嚇到昏倒,因為,我的刺繡品質還沒有人能欣賞。


    我也會爬樹喔!連射箭、抓兔子、灌蟋蟀,我都粉拿手。」


    蘋兒大言不慚的數著自己的優點,一點也沒有「藏拙」。


    尹璿聽了,差點昏死過去。


    她是招誰惹誰了?居然碰到一個有理說不清的小女生。


    唉!看來她隻好使出撒手鐧了。


    「樊大哥的武功高強,他需要一個能與他匹配的俠女,你隻不過是會爬爬樹、打打小動物而已,有什麽能耐站在樊大哥身邊?」


    蘋兒突然想到樊力行千交代、萬交代,不準泄漏她是武學奇葩的事!她隻好以小手掩口,不敢回嘴。


    但尹璿卻誤會了她的意思,她以為蘋兒這下總算知道自己的缺點,立刻趁勝追擊。


    「像我就不同了,我能文能武,文的方麵,我可以做個家中的主母,從裏到外的大小事,我全都能處理,小到煮飯洗衣,大到管帳理家,我樣樣精通。」尹璿不客氣的指出事實。


    蘋兒不吝惜的給予誇獎,「好厲害喲!」


    尹璿的尾椎馬上翹了起來。


    「武的方麵,我的功夫至少還能應付一些小惡,如果由我待在樊大哥的身邊,至少可以當他的得力幫手,你呢?你能做什麽?」


    尹璿愈說愈露骨,根本就是在否定蘋兒的存在價值。


    蘋兒本來還以為尹璿是在陪她玩,可現在愈聽愈不對勁,她終於聽得出來,尹璿好像是想和她玩超級比一比!


    想比?來咩!誰怕誰啊?她可從來沒輸過呢!


    她立刻摩拳擦掌,努力地運用她的智慧。


    「我能做的事好多咧!」她努力的、用心的、認真的數了起來。


    「我能幫夫君暖床、我還能替夫君把他的大棍子『清掃』乾淨,我會替夫君按摩、我還會陪夫君在床上『做運動』,夫君餓了,他可以把我拆吃入腹;夫君渴了,他可以和我玩親親……


    總之,夫君說我做的每一件事都讓他臉紅心跳,他最喜歡我了。」


    彷佛要氣死尹璿,蘋兒又加了一句,「夫君說過,他最討厭什麽都會的女人,他隻喜歡像我這麽可愛的人。」


    說完,蘋兒已經沒有興趣再與尹璿玩下去,她隻想回房去等夫君。


    尹璿才不甘心自己被人比下去,她惡意的說道:「你敢去問樊大哥,昨晚他和我在一起做了什麽嗎?」


    她故意黑白說,目的就是要讓蘋兒產生疑惑,進而自動退位。


    蘋兒的身子一僵,她突然發現自己根本不能容忍夫君與別的女人在一起,做些他曾和她一起做過的事,不知為何,她的心中掠過一絲莫名的酸意,讓她的心仿佛被人用力捅了一刀,產生了椎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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