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浴室裏,一角的淋浴間傳來淅瀝瀝的水流聲,透過霧麵玻璃,隻見一個朦朧頎長的身影緩慢地移動著。


    水氣、煙霧彌漫在整個淋浴間


    突然,一陣尖銳刺耳的門鈴聲傳來,但浴室裏的人卻仍兀自衝洗著身子,絲毫不予理會。


    可按門鈴的人卻好象不死心,按到最後,竟幹脆緊按著按鈕不放,讓鈴聲持續不停的「轟炸」著裕室裏的人。


    程彧終於受不了了,不悅的低咒一聲,用力地關上水龍頭。


    他光著身子踏出淋浴間,右手拉了一條浴巾圍在腰上,左手則拎起一條毛巾擦拭仍滴著水的頭發;而此刻,門鈴聲仍像催魂鈴似的響個不停。


    他沒好氣的拉開大門,一堆正準備脫口開罵的話,在見到來人後,竟陡地全梗在喉間。


    門外站著一個嬌小纖麗的女子,白皙的臉頰上泛著自然的嫣紅,活像個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的紅蘋果。


    可是,那雙原本黑白分明的大眼,卻盈滿了水光,瞧那細細的紅絲與泛紅的鼻頭,想必她已哭了好一陣子。


    「糖糖」


    看兒她可憐兮兮的委屈模樣,他心疼的喚了一聲。


    唐芯看到等待已久的人終於出現在眼前,不禁小嘴一扁,眼眶裏的淚水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她哽吶的喊了一聲「程彧!」後,就飛身撲進他的懷裏,緊摟住他的腰大哭起來。


    程彧暗暗的歎了口氣,擁著懷裏的小人兒進門。


    他本想將她安置在沙發上,自己先進房去加件衣服,怎奈她竟像個攀著大樹的無尾熊似的死巴著他,說什麽也不願鬆手。


    他再次歎口氣,隻好忍著體內的騷動,抱著她坐在沙發上,打算先讓她哭個夠後再說。


    好半晌,唐芯才抽抽噎噎的抬起哭紅的小臉,像是不太高興的問:「你為什麽不問我是為了什麽哭?」說著,還氣嘟起小嘴。


    程彧微微彎起嘴角,笑謔的說:「你哭得正起勁兒,我根本插不上嘴啊!」


    邊說,他邊拿起掛在頸上的毛巾溫柔地替她擦去滿臉的淚水,還忍不住在她紅通通的小鼻子上輕吻了一下。


    「你怎麽那麽壞!就不怕我哭啞嗓子啊!」她掄起小拳頭捶打他赤裸的胸膛,卻換來一聲,「好痛!你的肉幹嘛長得那麽硬啊?」


    她不經意的舉動,卻讓程彧倒抽了一口氣,表情變得有些僵硬,臉上甚至還泛著微微不自然的紅暈。


    他握住她的小拳頭,將她稍稍推離他逐漸熱燙的身軀。


    「小姐,你還真惡霸耶!明明是你打人,我都沒喊疼了,你反倒先怪起我來了。」


    抱怨歸抱怨,他仍是充滿柔情的替她的小手呼了呼。


    「人家已經很難過了,現在連你也欺負我!」


    唐芯一點也沒察覺到程彧的不自在,反而自然的靠進他的懷中,說著說著,小嘴又是一扁,眼看又要下雨了。


    「好!都是我的錯,可以了吧!」他不禁翻翻白眼,真受不了她!


    「你還是沒問我為什麽哭!」她不滿的再次提醒他。


    其實,看她的模樣,他用腳想他知道發生了啥事。隻不過,為了安撫她的情緒,他隻好順著她的意開口問:「你為什麽哭?」


    聽完他的問話,一股傷心的情緒便又熱辣辣的湧上她的眼眶,紅著眼,她萬分委屈地道:「我我和安迪分手了啦!」


    唉!他就知道又是「失戀」惹的禍。


    「這次是發生了什麽事?你不是才剛跟他和好嗎?」程彧一臉無奈的問。


    「他他居然沒有征求我的同意就吻我。」


    說著,唐芯像是想到當時的情景似的,忍不住抬起手臂擦了擦紅灩灩的小嘴。


    真是氣死她了!他怎麽可以沒經過她的同意就強吻她,還


    「他吻了你?」程彧蹙起眉,沉著聲問,兩眼直瞪著她那鮮豔紅潤的唇瓣,頓覺有一股氣從胸口緩緩的湧了上來。


    「嗯!還還拉拉我的衣服」唐心羞紅了小臉,低下頭囁嚅地道。


    「他動手拉你的衣服7」


    他心裏燃起了一族火苗,恨不得那個渾蛋此刻就站在他眼前,讓他狠狠的教訓一頓!


    唐芯完全沒注意到程彧怒人憤張的表情,徑自接下去說:「他他說我根本不愛他,所以,才會不願意讓他吻我」


    說著說著,她又忍不住哽咽起來,帶著哭音道:「可可是,我明明很愛他啊!隻隻是人家還沒有準備好而已嘛!」


    她嘟著嘴,楚楚可憐的模樣著實惹人心疼。


    「那就不要再愛他了嘛!反正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何必單戀他那枝草呢?」程彧有些壞心的說。


    望著懷中嬌小可人的她,他不禁感到有些無奈。


    真不曉得他怎麽會有那麽好的耐性,明明愛她愛得要死,卻不敢表自,深怕會嚇著她,更怕像她那些「前任男友」般,愛情都還沒開始談就被三振出局。


    所以,他隻能一次又一次的看她「愛上」別的男人,然後一次又一次的出借他寬厚的胸膛,當她「失戀」時的避風港,安撫她、擁著她,讓她好好的哭個夠。


    可天知道他還能再忍受這種非人折磨多久,尤其今天竟聽到那個天殺的安迪想「非禮」她他就忍不住想發火揍人!


    隻是,他到底該怎麽做,才能讓她明白他對她的感情,又不會嚇壞她呢?這真的是滿傷腦筋的。


    倚在他懷裏的唐芯重重的點了點頭,悶聲咕噥著說:「那個壞安迪,我決定不要他了啦!而且,經過這次的傷害,我再也不要談戀愛了。」


    傷害?不再談戀愛?


    唉!程彧在心裏歎了一口氣,這句話他已不知聽過多少次了。


    他暗忖,要讓她不再和「別人」談戀愛,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愛上他,而且,愛得無法自拔,如此一來,或許才能真正的「斬草除恨」,好解除其它男人和他的「痛苦」。


    「程彧」


    她用軟軟的聲音喚道,整個身子趴伏在他的胸前,想尋找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


    「嗯!糖糖,拜托你不要亂動。」


    他倒抽了一口氣,試圖壓抑住自體內湧起的燥熱感。


    「你說什麽?」


    唐芯咕噥著,完全沒聽清楚他剛剛的「哀嚎」,徑自像小貓似的在他赤裸的胸膛上磨蹭著。


    「哦!天哪!」程彧忍不住申吟出聲。


    「怎麽了?你哪裏不舒服嗎?」


    唐芯張著無辜的大眼抬頭看他,小手還在他的胸膛上模來摸去,根本不曉得她的動作對程彧而言簡直是一種莫大的折磨。


    「別動!我沒事。」


    程彧緊緊的將她壓在胸前,努力的平撫自己紊亂且急速的心跳。


    「你真的沒事嗎?可是,你的心跳得好快喔!」


    她將手掌平貼在他的胸口,感受著他怦怦怦的強烈心跳聲。


    「隻要你別亂動就好。」程彧聲音沙啞的說,心裏卻暗自抱怨著,他這「柳下惠」當得還真是辛苦啊!即使他真的有「反應」,還不能讓她這罪魁禍首知道,他好悲情喔!


    「哦!」


    唐芯聽話的乖乖將臉靠在他的身上,眼角餘光卻瞥見放在桌上的一杯酒,她稍稍推開他的胸膛,伸手拿起那杯鮮紅色的酒液。


    「這是什麽?」她睜大眼,好奇的問。


    「紅酒。」


    他伸手想要拿走她手中的杯子,不料她卻閃了開來。


    「我要喝啦!人家都說酒可以消除心裏的憂愁,我要試試看,或許它可以讓我的心痛好過一點點。」


    說著,她便一口氣將酒飲盡,卻換來一陣嗆咳。


    「糖糖,別喝得這麽快。」他將酒杯拿走,放回桌上,大手輕徑地拍拍她的背。


    「甜甜的耶!難怪那麽多人喜歡喝酒。」她俏麗的臉龐頓時泛起一片嫣紅,煞是迷人。「好好喝,我還想要。」


    她睜著水汪汪的大眼,像隻可愛的小狗般乞求的看著他。


    「不是所有的酒都是甜的,而且喝多了會醉的。」他好心的告訴她這個「小紅帽。」


    「哦!」說著,她還打了一個酒嗝。


    或許是因為剛剛哭得太「辛苦」,也或許是一杯小小的酒發生了催眠的效用,此刻,依偎在他溫暖的懷中,竟讓她覺得有些困了,忍不住張嘴打了一個大嗬欠。


    「想睡了?」程彧微微揚起嘴角,柔聲問道。


    「嗯!」她嘟起嘴,抬手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


    「那我抱你到床上去睡吧!」


    他愛憐的看著模樣可愛的她。


    「不要,我要你抱著我睡。」


    唐芯賴皮的說,像是怕他會放開她似的,下意識的用雙手緊緊的環抱住他結實的腰身。


    程彧默默的歎了一口氣,她這麽要求他,隻好任由她去了。


    他低下頭將臉緊靠在她的頭頂上,嗅著自她身上傳來的馨香,那昧道甜甜的像是嬰兒的芬芳,他忍不住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手則輕輕的撫摩著她柔軟的秀發。


    沒多久,程彧感覺到懷中的人兒呼吸變得平穩,知道她已經睡著了,這才站起身將她抱進房裏,輕輕的放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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