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鴻每日與他在一起,感覺不是很敏銳,今日太傅與他長談時說,發現太子殿下跟以前不太一樣了,他才猛然察覺出來,這孩子在旁人眼裏已經有了顯著的變化。從前教上十遍也不懂的學問,現在他聽兩遍便能成誦了,而且說話做事也不似以往那般沒有章法。雖說他仍舊一事無成,大多數時候還有點傻氣,但已經可以說有很大進步了。荊鴻擔心給他解除癡瘴的速度過快,會給他的身體帶來太大的負擔,故而有此一問。現在看起來夏淵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但荊鴻的顧慮頗多,太傅的話給了他警醒,他決定放緩解瘴的速度——他不希望在時機未成熟時就讓夏淵成為宮中眾人的標靶。一個癡傻的太子,至少不會失去皇上的庇佑。所以今晚的糖水裏他並沒有加血劑。隻是這樣一來,興奮過度的夏淵根本沒有睡覺的意思。夏淵見荊鴻不肯睡他身邊,就去戳他的腰眼。荊鴻躲開,他便窮追不舍,兩人玩鬧了好一陣,直到荊鴻腰軟跌到榻上,夏淵才覺得自己勝利了,安心睡下。夏淵抱著荊鴻的腰,任荊鴻怎麽掰怎麽哄也不肯撒手,睡到後半夜,他開始覺得渾身燥熱,饒是如此,他還是緊緊貼在荊鴻後背上,像是怕一鬆手這人就沒了。夏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似乎夢裏他也這麽抱著一個人。唯一不同的是,夢裏的人是光裸的,他也是光裸的,他滿眼都是那光滑而有韌性的背脊,散發著幹淨清爽的味道,引誘他去碰觸。牙齒碰到細膩的肌膚,他一口咬下去,舌尖舔去微鹹的薄汗,越發覺得不滿足,他本能地吸吮,想要從這副軀體裏獲得更多。荊鴻被頸間刺痛驚醒,想要翻身卻辦不到。“嗯,熱……”夏淵緊緊抱著他,在他身後焦躁地嘟囔著,像是求救,又像是渴求。“殿下?”“唔……”夏淵這聲答應帶著壓抑的輕喘。荊鴻僵住了。灼熱的氣息撩動在耳畔,他感受到夏淵下身的硬挺抵著自己的後腰,胡亂蹭動著。這是……做春夢了?此刻荊鴻簡直哭笑不得,他倒忘了,夏淵這個年紀,確實會有這樣的衝動。可現下這個狀況,要他怎麽辦才好?難道這事也屬於太子輔學的職責範圍嗎?百般無奈之下,荊鴻隻想著讓夏淵快些釋放出來,別再把下身往他身上蹭。於是把手伸向身後,隔著衣料握住那處炙熱。這一握他又是一驚,這……這孩子才幾歲,這處長得也太……荊鴻草草幫他弄了幾下,好在夏淵初經此事,整個人都稀裏糊塗的,一聲舒爽的歎息之後,終於放鬆下來,沉沉睡去。荊鴻這才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幫他清理了弄髒的衣褲和床鋪。回想起方才的荒唐,他臉上也忍不住一陣燥熱,心中可謂百感交集。或許……真該帶夏淵去粉巷逛逛?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告:這世上,要想有所收獲,必然要付出同等的代價。第17章 亂世局次日,夏淵對前夜的綺夢早已忘得一幹二淨,回到宮中後,他白天該念書的時候念書,該習武的時候習武,讓荊鴻省心不少,不過到了晚上,他就變得明顯不好打發了。“荊鴻,我覺得最近的糖水味道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夏淵又喝了一口,繼而肯定道,“真的不一樣了。”“哦?怎麽不一樣了?”荊鴻不動聲色地給他擦去嘴角的藥汁。“感覺差了點什麽,沒以前的好喝。”“是麽?”“是啊,而且安神的效果也沒有以前好了,這幾天我老是做夢。”荊鴻心下一凜:“又做噩夢了?”夏淵搖頭,似乎想到了什麽,俊臉微紅,手指戳著薄被支支吾吾:“不、不是,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夢。”荊鴻首先想到的是他說過的那個關於煙花的夢,臉色登時又白了幾分:“什麽夢?”夏淵沒發現他的異常,自顧自地說:“我也記不清了,反正……有時候早上起來,褻褲上濕嗒嗒的,很不舒服。荊鴻,要不你還是過來侍寢吧,有你在我就能睡好了。”荊鴻愣了愣,隨即哭笑不得:“不了,殿下還是自己睡吧。那樣的夢……也沒什麽不好,那說明殿下需要一名侍妾了,而不是需要臣。”“我不要侍妾,我要侍妾幹什麽,我就要你!”夏淵開始無理取鬧。“這個殿下以後會明白的。”荊鴻也不知該怎麽與他說,隻能端著盛糖水的碗徑自出去,替他掩上房門,躬身道,“不打擾殿下休息了,臣告退。”聽見房中猛錘床板的聲音,荊鴻不禁好笑。他知道,夏淵現在其實已經很懂得分寸了,有時他隻是鬧鬧而已,並不會真的為難他。而至於侍妾一事,還是從長計議的好。夏澤到朝陽宮來拜訪時,經過一番詢問,得知太子和輔學都在小校場,於是他信步走到小校場,先對正在練拳的太子恭恭敬敬地行了禮:“皇兄。”夏淵極不友善地瞪他,手上招式不停,朝他示威般地出了一拳:“你來幹什麽?”夏澤腳步微移,側身讓過,不在意地笑笑:“來找荊輔學下棋。”他也不管夏淵臉色如何難看,走到荊鴻所在的陰涼處,將自己帶來的棋盤擺了下來,袍襟一抖,顧盼生輝:“荊輔學,可願與我對弈一局?”荊鴻放下手中書卷,用袖子掃了掃麵前石桌:“承蒙殿下不棄,是臣的榮幸。”夏淵見狀立刻收了架勢:“不練了!”他丟下孟啟烈跑到荊鴻身後氣勢洶洶地站著,“你們下你們的,我就看看。”孟啟烈看到那樣的二皇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徒弟,默默搖頭歎息:看看人家這氣度、這風範,真是皇子比皇子,氣死師父啊。因為無人可教,孟啟烈幹脆也去觀棋。相比夏淵這個純粹的外行,他看得就明白得多。他猜到荊鴻的棋藝定然不弱,但怎麽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棋風。在孟啟烈的印象中,荊鴻就是那種溫文爾雅的文士,他下棋不該是平和謹慎君子之風嗎?這個殺伐決斷大開大合的路數是怎麽回事?二皇子的棋已經算下得很快的了,看得出他才思敏捷,每一步都走得精準而且留有後招,可在荊鴻麵前,他就像是被完全看透了一樣,當他一子落下的時候,荊鴻幾乎是同時落子,沒有絲毫的猶豫。荊鴻的棋子帶有很強的攻擊性,從一開始就勢如破竹,將夏澤的布局生生割裂開來。這種以快製快的下法讓孟啟烈這個旁觀者都有些應接不暇,更別說直麵荊鴻攻勢的夏澤。不久,接連不斷的落子聲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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