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裴笑就迎來了《戲如人生》的決賽,李玥特意抽出了時間,去看裴笑的比賽。裴修傑也特地聯係了劉助理,讓她幫著也跟進了《戲如人生》的後台。


    看到裴修傑,裴笑的眼睛亮了亮。


    “你怎麽來啦?”


    這是兩人那次宣傳片拍攝之後第一次見麵,裴修傑沒有告訴裴笑那是他的初吻。現在看著裴笑的笑顏,他突然覺得臉上有些燒了起來,尷尬地應了一下,把頭撇開輕咳了一聲。


    裴笑沒有察覺不對勁,她現在十分緊張,這是現場直播,意味著她們的現場不能出現任何失誤。雖然她們已經經過了無數次的彩排,但到了正式的場合,她還是緊張地手抖。


    “你能走到這裏已經很厲害了,無論結果如何,做到自己最好就好了。”


    李玥看出了裴笑的緊張,安慰道。


    相比曾經的裴笑,現在的裴笑已經走到了已經不曾走到的地方,所以,不管結果如何,都已經完成了屬於她自己的修行。


    裴修傑蹲下身子,伸手握住了裴笑微微顫抖的手。


    “你可以的。”


    他仰起頭看向裴笑,裴笑透過他清澈的眼眸,看到了他眼睛中的自己。


    “我可以的。”


    裴笑不知道是在回答裴修傑,還是在和自己加油打氣。


    另一組劍走偏鋒,選擇了喜劇,現場笑聲一片,他們的演出很順利地完成了。


    他們的成功給裴笑組產生了更大的壓力,眾人緊張地心裏打鼓。顧盼夏在台下都紅了眼,還在暗暗背著台詞,深呼吸調整平複。


    劇幕拉開,最終的戰場就此開啟。


    隨著婚禮喜慶的音樂響起,顧盼夏和唐筱緩慢入場,顧盼夏蓋著紅蓋頭,穿著一身大紅的婚服。唐筱一襲紅袍,出塵逸朗的俊顏光彩煥發,她的嘴角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看向邊上的眼神充滿了愛意。


    唐筱今天的妝容也十分講究,化妝師努力將她的女性特征弱化,在淡化妝容的情況下加重了眉毛和輪廓的修容,讓她的臉型看起來更硬朗一些。


    今天的唐筱看起來就好像一個長得偏柔的少年。


    舉行儀式的時候,邊上陳夢雨躲在屏風後麵,她穿著一身素色衣裙,在一片紅色喜鬧的場景裏顯得格格不入。她偷偷瞧著正在拜堂的新娘新郎,神情憂愁,一點都不為他們的幸福而高興。


    新娘新郎送入洞房,她卻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陳夢雨離開的方向,亮起全新的場景。


    和剛才大婚到處紅色擺設的場景不同,這裏擺設簡單,皆為素色,看著簡約素雅。但剛從大婚場景轉場過來,難免覺得此處清冷孤寂。


    裴笑穿著一身青色長裙,頭發半紮半披,靠在床邊。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不帶一絲唇色。她柳眉微顰,突然捂著嘴劇烈咳嗽了起來,陳夢雨跑了過來,焦急不已。


    “小姐!小姐!您沒事吧?”


    裴笑用帕子咳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


    “無妨,今日府中好生熱鬧,是有什麽喜事嗎?”


    陳夢雨頓了頓,神情躲閃,猶豫地回答道:


    “不是什麽事……”


    裴笑抬眼看她這副心虛的模樣,瞬間明白了什麽。


    “是不是他……”


    “不是大少爺!”


    陳夢雨連忙否認。看著陳夢雨急於否認的樣子,裴笑更是明白了幾分。


    “你又何苦騙我,是公主嗎?”


    陳夢雨見裴笑已經猜出,紅著眼說:


    “大少爺怎麽能娶公主,他們這般作為,將小姐你置於何處?若是老爺夫人還在世,怎麽忍心看見小姐您如今這般模樣?!”


    陳夢雨說著都帶上了哭腔。裴笑輕輕撫去了陳夢雨臉上的淚水,帶上了一抹釋然的笑意。


    “如此甚好,甚好,他該娶公主的,我隻是個病秧子,如何做得了他的夫人,這府裏的大少奶奶,如何能是一個半死不活,還沒有母家扶持的廢物呢?”


    說著,裴笑捂著心口,又劇烈咳嗽了起來。


    “小姐!小姐!”


    場景再度暗了下去。另一邊亮起光亮,唐筱期待地看著坐在婚床上的新娘,他挑起蓋頭。蓋頭下,顧盼夏妝容豔麗精致,羞澀地抬頭看向唐筱。


    唐筱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退後了兩步,聲音顫抖地問道:


    “怎麽是你?”


    顧盼夏的笑容也僵了一瞬,但還是保持了得體的公主儀態,起身扶住了唐筱。


    “夫君,你怎麽了?”


    “你別叫我夫君!不該是你的!不該是你的!”


    唐筱一把甩開了顧盼夏,顧盼夏跌落在床上,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狀若癲狂的唐筱。


    “我要去找她!我要娶的人不是你,我明明娶的是她!”


    唐筱奪門而出,顧盼夏保持著坐在床上的姿勢,臉上神情複雜,她紅了眼眶,卻緊緊咬牙,不讓眼眶中的淚水落下。


    半晌,顧盼夏緩緩走到了鏡子前,麵無表情地拔掉了頭上的發簪,她的眼神中盡是冷靜。


    “來人,安置。”


    場景再度暗下。


    陳夢雨抱著裴笑,裴笑眼神無神,她嘴唇染上了一絲殷紅,看著比剛才有氣色多了,陳夢雨手裏捏著塊都是血的帕子,哭著喊裴笑。


    “你的賣身契,在第二層櫃子裏,你是我帶來的丫鬟,不屬於府裏,我走了,你帶著自己的賣身契,離開這裏,從此山高任鳥飛。”


    裴笑勉強擠出一抹微笑,和陳夢雨吩咐道。


    “我不要!我不要走!我要跟著小姐!我要照顧小姐一輩子!”


    “已經照顧我一輩子了啊……”


    裴笑搖了搖頭,眼神渙散開,仿佛看到了那個自己愛慕的少年郎,她依然笑著,淚水卻從眼角滑落。


    “終究是有緣無份……”


    剩下的話,被她含在口中閉上了眼睛。


    唐筱跌跌撞撞衝進房間的時候,就聽見陳夢雨淒厲的哭喊聲。


    “小姐!”


    唐筱跌坐在地上,看著躺在陳夢雨懷裏的裴笑,終於崩潰了。


    劇目結束,台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陳夢雨和唐筱剛經曆了情緒波動,還有些呆呆的沒有出戲,裴笑和顧盼夏一人拉著一個給台下觀眾鞠躬,四個人看起來都還有些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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