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這一幕,眾人皆是心驚膽戰。


    心想,若是探春這一掌拍在王夫人腦門上,非得打得她頭骨破裂,腦漿迸出而死不可。


    王夫人駭得血色盡失,渾身癱軟。


    王熙鳳在一旁,連忙將她扶著,才沒有叫她摔了個屁股墩兒。


    賈母也被嚇得夠嗆,忙道:“瑤兒,何必生那麽大的氣,王氏再怎麽說,也是你的嫡母。”


    探春哼道:“我隻有一個生母,哪來什麽不知狗頭嘴臉的嫡母。”


    “瑤兒,你……”


    賈母氣血上湧,連連咳嗽。


    賈政忙道:“好了,瑤兒,大喜之日,都少說兩句吧。”


    又恨恨瞪了王夫人一眼:“你要是不會說話,就別在這裏討人嫌。”


    王夫人:“老爺,我……”


    “閉嘴!”


    王熙鳳見好好的喜慶氛圍變得劍拔弩張,忙笑道:“今兒是大喜,古有甘羅十二歲拜相,今有瑤兒十三封侯,年少成名,英才偉略,真真是了不得喲!老祖宗,咱們還是快點開席吧,別讓酒冷了。”


    賈母正想找台階下呢,忙說道:“對,瑤兒,宴席都準備好了,我們一起回去熱鬧熱鬧吧。”


    探春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看向趙夫人。


    趙夫人是賈府的奴才家生子,因生得美貌,才成了賈政的妾,後又抬了平妻。


    雖說平妻也是妻,但人心中的成見就像一座大山。


    前頭幾十年如一日為奴為婢,形象深入人心。


    縱然母憑子貴,在賈府下人眼裏,仍是個半奴半主的貨色,遠遠比不上王夫人這個正經的原配發妻。


    趙夫人明白探春是想趁著這個機會,讓自己樹起主子的威嚴來,心中一陣暖流湧動,淚水止不住落下。


    她哽咽道:“瑤兒,回府,好好熱鬧一番。”


    探春呼吸一口氣,道:“好,回府!”


    於是,眾人呼啦啦回到了西府的榮禧堂。


    王熙鳳早就張羅了一桌豐盛的宴席,就等著探春回來。


    大宴擺開,吹奏絲竹管弦。


    賈赦、賈政請賈母上座。


    賈母指了指自己左邊的位置,對探春道:“瑤哥兒,到我這邊來。”


    探春沒有落座,反而拉著生母趙夫人,讓她坐下來。


    王夫人老臉烏黑,像是被人潑了一臉的墨。


    趙夫人局促不安:“瑤兒,我……我怎麽能坐這裏呢……”


    她正要起來,探春摁著:“你是我娘,你沒資格,還有誰有這個資格?”


    賈母深深看了趙夫人一眼,道:“母憑子貴,你就坐吧!”


    趙夫人聽了,這才放心坐下來。


    探春則順勢坐在趙夫人身邊。


    山珍海味如流水般,一道道送上來,看得人目不暇接。


    宴席上這些菜,探春在連中六元慶祝時,就已經吃過了,加之吃過皇帝擺的慶功宴,倒是沒什麽胃口。


    賈府的宴席再豪華,也豪華不過皇帝老兒家的。


    就在這時,探春瞥見不遠處有一道紫黑色的素菜,忽然想起書中的一道名菜,便指著問:“璉二嫂子,這道是什麽菜,我以前怎麽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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